心中虽喜,脚下却丝毫不停,不过盏茶功夫,便已然停身在一处山坳之前。
这会儿离得近了,已经能看清楚,那灯火却是点在位于里面的一间茅屋里。只是烛火摇曳,却不知那点灯人藏在哪里。
目光凝注在紧闭的柴扉上,静静站了一会儿,脸上不由的渐渐生出几分不耐。冷哼一声,讥讽道:“装神弄鬼,主人家若是只这点本事,便和成都城里下九流的痞子有何分别?没的让人耻笑。”
他郎朗而言,一脸的不屑。话音儿落下,黑暗中猛的传来一声怒哼,一个苍老的声音怒道:“小辈,牙尖嘴利,且看你能强硬到几时!”
岳陵微微一怔,只觉这声音极为熟悉,刚要想再逗引他说几句话听听,却冷不防另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
“你这死鬼,这么大声作甚,吓了我一跳。君子绝交,不出恶言,好歹人家岳公子远来是客,你这么恶声恶气的,可不失了身份?”
这女人声音婉转,倾听之下,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回肠荡气,让岳陵都不由的心中一荡,体内气血随之一阵浮动,但旋即一片清凉的气息却自丹田升起,将这股浮动立刻压下,重新纳入正常的运行。
岳陵骇了一跳,这女人分明实在施展一种音攻,偏偏隐蔽性极强,若不是自己得了习春传授的正宗道门心法清心诀,只怕刚才那一下,自己就要出丑了。
他在拿到那封信后,当时就断定其中有个女人的参与。却未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厉害,尚未露面,便先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想到对方精擅用药,如今又有这门奇功,不由的心中愈发警惕起来。悄悄从怀中摸出早准备好的一片九叶血蔘的叶子含在舌底,这才眼珠儿一转,笑道:“咦,原来还有位姑娘在啊。这位姐姐好甜的声儿,小弟这里只听着就受不了了。哎呀,真真的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姐姐费这么大的事儿招了我来,怎么只顾着说话,却不肯现身呢?”
他刻意做出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言语中大有暧昧之意。那女子尚未说话,先前那个苍老的声音却怒声喝道:“呸!你这无耻的小子,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满心龌龊的念头。老夫若不让你哀嚎三天三夜才死,便随了你姓!”
这番话说得较长,岳陵细细分辨之下,脑中霎时间闪过一个人的面孔,不由的脱口叫道:“我日,你是陈奇!鬼影子陈奇!”
他刚刚听到那女子的称呼,估计这两人必有男女之情,这才刻意的出口调笑,为的就是激男人说话。此时对方果然中计,一片声的大骂之下,登时让他搞明白了对头的身份。
“呀,被认出来了哩,这下子没的玩了。嘻嘻,这小家伙果然如你所说,聪明的紧呢,有趣有趣。”
女子的声音又再响起,却是笑嘻嘻的全无半点敌意,乍一听去,此情此景,俨然如小儿女之间的游戏也似。
陈奇哼了一声,对女子的说笑似甚是无奈,岳陵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鬼影子,好一个老前辈。竟然出手暗算一个身无武功的弱女子,以此来要挟一个后辈晚生,有品,真太有品了。哎呀,陈老前辈,你说你如此看重我,我是该先自豪一下呢,还是先鄙视你下啊。”
他仰天大笑着,言语中极尽讥讽之能事。陈奇听的一窒,随即便听他低低的咒骂传出,却是对那女子怒道:“我便说直接抓他,你偏要搞这许多花样,这下让他有的嘴说,老夫的脸面都要被他剥尽了。”
那女子却毫不在意,嘻嘻笑道:“反正你说了,这事儿完了便和我一起隐居,再也不出去了,又怕他人笑个什么。好了好了,算是我错了好不好,嘻嘻,咱们这就出去,和那小家伙耍耍吧。”
随着话音儿,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敞开,里面走出一男一女,当先阴沉着一张脸的男子,正是许久不见的陈奇,后面一人,身形窈窕,行走之际,如风摆残荷也似,正是那个苗疆女子,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