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发一听问这个,脸上就苦了下来,破天价叫起屈来,“岳公子啊,小的可是一直勤勤勉勉,尽心公事的,何来吃喝玩乐不干正事来着。要说那贼囚逃走这事儿,也怪不得咱们啊。您可知道,我成都府大牢那是铜墙铁壁一般,当年不知多少江洋大盗,一旦进了咱们大牢,除非开释,否则便是神仙也难以脱身的…….”
岳陵就撇撇嘴,打断他道:“那鬼影子是神仙咯?或者说比神仙还要厉害?”
张德发哭丧着脸,委屈的道:“公子,这次的事儿真的透着古怪,其中内情,小的也只是听说了点,只怕说不清楚。倒是我那姐夫定是知道的清楚的,待会儿你到了,自去问他便是。”
岳陵两眼微微眯起,定定的看着他,直看的张德发浑身悚然,不得已苦笑道:“公子啊,小的真的只知道一点……….好吧好吧,我说。我听说,好像是有人收了钱,趁着送饭的时候,给那贼囚开了锁链。结果,后面大伙儿还蒙在鼓里,冷不防被他冲了出来,以至都伤了咱们好多人呢……….”
岳陵听的暗暗点头,这倒是和自己预料不差,若无里面人勾连,怎么可能让囚犯那么轻易的跑出来?
就算是鬼影子也不行,他便再厉害,终归还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挣开那手臂粗的铁索?
只是究竟是谁在外施的手段呢?救走鬼影子,究竟是针对自己,还是别有原因?
想及刚刚在谢家时,乍听到这个消息后,谢晋当时的表情,岳陵隐隐怀疑,此事怕是跟那家伙脱不了干系。
如果说要针对自己,除了当日那帮人外,也就是这个谢晋能做得出了。只怕他早就盯着自己了,这才能知道自己和鬼影子之间的仇怨。
那晚闹出的响动本就不小,只要稍稍留心,自然便能打听到。救出鬼影子,便可借鬼影子之手取了自己性命。
那鬼影子本就是飘忽如风,曾一度躲在吐蕃,到时候杀了自己后,飒然远遁,试问便是皇帝得知了,又能拿他如何?
他微微蹙眉,暗暗在心中分析着,只是所思所想,毕竟全是猜测,到底是不是那谢晋所为,却一时没法确定。既然不能确定,那么这事儿就存在着另一种变数。
良久,忽然感觉车子渐渐慢了下来,外面已传来习春的吆喝声。长长吁出一口气,掀帘看去,只见车子已经停在了观云楼外。
大门处,此刻灯笼火把照的通亮,郑世远陪着庞参军,以及一大堆的兵丁站在那里。
那庞参军此刻胖胖的脸上满是大汗,正自焦灼不堪的来回踱着步。一抬眼看到岳陵的车架回来,登时脸上显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三步并作两步,便迎了上来。
“哎呀,岳公子,您可回来了。一瞧到你这金面啊,下官这颗心便安定了。瞅您这满面红光的,可不就是所谓的祥瑞之光?那还有什么事儿平定不了的呢。”
肥硕的身子一拱,便将那位表小舅子给挤到一边去了,伸出两只肥嘟嘟的手,亲自将岳大官人扶下,一边口中流畅至极的一串儿马屁便送了过去。
岳大官人就叹了口气,这丫的,功夫进境如此之快,简直都要快追上自己了。人才,人才啊。
微笑着颔首下了车,岳大官人现在已很有些领导人的风范了。两人并肩进了门,一路往后院去坐。
望着两人的背影,习春忍不住上前拽拽满脸幽怨的张德发,满怀敬佩的问道:“张兄,令姐夫这功夫究竟是怎么练就的呢?高,高啊。”
张德发就垂头丧气了,瞪着远去的背影,嘴中嘀咕道:“你要是整天对着一个,每天都要问你三百遍你喜不喜欢她的女人,估计也能练出来这功夫。唉,为什么当初我就没这远见,也找个像家姐那样的女子呢…….”
习春瞠目结舌,想了想又忍不住道:“你如果后悔,现在也来得及啊,再纳一房就是啦,又何必在此长吁短叹?”
张德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如果你整天对着一个,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要查查你在做什么的婆娘,看你可有这心思不?”
习春顿时绝倒,仓皇败退而去。只剩下表舅子兄,独自立在原地,仰天对月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