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那只鸟能不能换个名儿?听上去实在是太俗了,一点品味都没有。”
近墨者黑,跟着岳大官人这厮混了有些个日子了,李老先生倒也学会了几个新鲜的名词儿,这会儿便拿出来用在打击这小王八蛋上。
“屁!你懂什么啊?这叫名贱好养活。”眼见老头儿变相的回应了,岳大官人当然要配合一下了,“你没见很多穷人家孩子,都是起个二狗子、三傻子什么的吗,那就是为了好养活。唉,算了,这话儿跟你这种剥削阶级说不着,你很难理解的….”
李园就黑了脸。
你妹的!还没怎么着,自己就给划到黑五类里头去了。这丫的扣人帽子的功夫,怕是朝中刑部还有大理寺的那帮老货,见了也得甘拜下风吧。
这且不说,乡野村夫为了自家孩子好养活,往往特意取些低贱的名儿,这事儿自己又怎么会不懂?好歹自己也是翰林出身好伐。这小王八蛋也太欺负人了,竟敢怀疑自己的智商。
还有,那圆圆的名儿,怎么就成贱名了?照这小王八蛋的说法,岂不是自己这李园的大名也跟低贱扯上了?操蛋啊,太操蛋了!你丫才低贱呢,你全家都低贱!
老李头学富五车,但是在斗嘴损人一项上,显然跟缺德带冒烟的岳大官人,不是在同一个级别上的。战斗的勇气不缺,但实力相差太多,刚一露头,就遭到无情到没有人性的致命打击。
瞅着老头儿快要抓狂的模样,岳大官人毫无欺负老人家的愧疚,洋洋自得的遭恨模样,让人看了很有上去照这丫脸上踩几脚的欲望。
院门外适时的响起脚步声,天狼卫首领岳大郎,正满面肃然的走了进来,让还想继续扩大战果,在老李头伤口上再撒把盐的岳大官人,不得不暂时收敛了那条毒舌。
“王爷,刚刚得到传报,聂弃喇嘛一行,跟人起了冲突。现在被堵在青城山下的一个村子里,情势不妙。”对着李园微微颔首,岳大郎躬身向岳陵禀告道。
他们皆是古戎族人,故而与别人不同,一直便称呼岳陵为王爷,李园早已了解内情,便也不以为奇。只是听到岳大郎此时所报的信息,却是先是一怔,随即面色凝重起来。
别人不了解情况,他却是瞎子吃混沌,心中有数。别看岳大官人这一趟观光团搞的声势浩大的,竟而让朝廷都不得不重视起来。究其原因,这人多固然是一方面,但队伍中还有代表吐蕃教派的僧人,这才是最让朝廷重视的原因。
吐蕃不同于大周,别看崇圣帝笃信佛教,但也绝不会容忍任何一种外在势力,威胁到他的皇权。而吐蕃却是从赞普到王公大臣,从朝廷到民间,佛教烙印已是融入其骨髓之中,影响之大是难以想象的。这也是为何后世之时,最终导致吐蕃走向了政教合一局面的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代表吐蕃教派的僧侣如果在大周境内出了事儿,一个不好,就可能引发政治乃至军事上的冲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
所以,当听到岳大郎的报告后,还不等岳陵说话,李园在稍一凝神后,已急声问道:“情势不妙是什么意思,可有生命危险?”
岳大郎微一迟疑,看了看岳陵,见他轻轻点头,这才躬身禀道:“回先生的话,咱们得报时,暂时应该还没事儿。但是,如果任其发展的话,就不好说了。”
李园脸色一变,霍的站起身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岳大郎没说话,却把眼光看向岳陵。李园这才醒悟,转头也看向岳陵。
岳陵先是向他摆摆手,示意别急,这才转头问道:“可知他们因何起的冲突?现在堵住他们的,又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
李园听他问的这些,不由暗暗惭愧。自己枉自比人家痴长那么些岁,这遇事之沉稳,可是差上许多了。
其实这却是他妄自菲薄了。毕竟他只是个文官,向来尊奉的就是孔孟之道,以理服人。尤其在乍闻变乱,关心则乱下,那种反应也无可厚非。
可岳大官人是什么鸟变得啊,首先是奸商,再其次,对于聂弃,又或者吐蕃,这厮压根就不在乎。正是因为这种心态,所以当听到出事后,最先关心的才是事发原因、对方是什么人,又有多少人这些问题。
归根结底,这货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打架没什么,但总要在自己没危险时,才会去耀武扬威一番。若是感觉没便宜可占,八成接下来的命令,就会是立刻报警,一切让□□叔叔去解决。
当然,这个时代□□叔叔是没有的,但官府总有吧,官府的差役在岳大官人的认识中,那就是这个时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