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在小手往某人背后的腰肉处微微示意,某人便咬着牙将手放开,随即一脸灿烂的向姬连同学迎去。
姬连眼见他排众而出,脸上登时显现喜色,甩鞍下马,就此跪倒参见道:“王叔安好,姬连便放心了。哦,是戚老闻知后,直往父王处通报后才知。父王即令小侄率所有部族过来,父王有令,王叔与我王族天高地厚之恩,是以,但有危及王叔者,无论何人,无论哪方势力,我部不计一切,皆杀无赦!”
此言一出,围在四周的众王族部众,忽的齐齐大喝:“杀!杀!杀!”
噗通,旁边,磨立索朗受不了这种刺激,顿时就是一个倒栽葱,吓的掉下马去。
巴桑与一众蕃兵,也是意动神摇,个个面色惨然,除了巴桑外,都抖的如筛糠一般。
岳陵放眼四下看看,迎着那一双双热切的眸子,他能真切的感受到,那每一双眸子中,发自内心的尊敬爱戴之情。
胸中一股暖意激荡,鼻中霎那有股子酸意。
他狠狠一抱拳,对着四周团团一揖,这才上前一把拉起姬连,大声道:“辛苦众兄弟了,岳陵不敢说谢,只怕这字污了咱们间的情分。一切皆在此处,互不相负!”他一手挽着姬连,另一手却回指着自己胸口。
这一刻,他确实感动了。不管姬罕答究竟为的什么,又是不是有别的目的,又或者是不是做戏,但是,单只那份宣言,对他就是极大的支持。
相比于那位赞普郎达磨立,姬罕答的胸怀,显然比之不知广阔多少倍。
“王叔,这些兔崽子怎么收拾?还请你示下。您放心,咱们王族自也有许多手段,只要您发话,小侄保证,他们不会少活一刻的。当然,那每一刻,也都将是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唤过人来,给众人一一包扎的时候,姬连这才斜眼瞟向,局促在一小堆的巴桑和磨立索朗等人身上,口气淡然的说着,面上却透着一股狰狞之气。
岳陵微微一笑,目光饶有兴趣的在巴桑和磨立索朗身上来回梭视着。
巴桑面色苍白,虽然他心中也是害怕到了极点,但军人的尊严,却让他只是使劲抿了抿嘴唇,却仍自在马上坐的挺直。
“不……不要杀我,你……你们……你们不能杀我,我父是…我父是赞普,是赞普墀郎达磨立,是吐蕃的王,你们不能。我…我,我会让父王给你们很多钱,封你们当大头人,大论,当千户,啊,不不,当万户,甚至当将军也行的。相信我,不要……不要杀我…”
磨立索朗一个身子直往后躲,在岳陵冰冷的目光中,心中最后一点坚持,也彻底被击的粉碎。
面孔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随即却变为一片死灰,噗通坐倒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叫了起来。
巴桑斜眼看了他一眼,忽然感觉自己自豪。虽然他仍然很怕,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军人,一个臣子,他却比一直以来,这个高高在上的世子,在这一刻,脊背挺的更直。他知道,这在以后的日子里,也必将会如此。
姬连脸现鄙视,岳陵却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少年眼底竟有一抹喜色,一闪而逝,不由心中一震。
他为何会欢喜?又有什么可欢喜的?
是了是了,只因这个大哭求活的人,是吐蕃的世子,未来的吐蕃赞普。而他,姬连,却也同样具备这个资格。甚至比那个坐在地上大哭的,更有资格。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欠缺的,只是机会罢了。
那么,如此说来,此次来救,姬罕答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怕是不单单是对自己的,只怕来之前,对于对头是谁,也是摸的清清楚楚了吧。
能给自己施以恩惠,还能通过此事,以军威震慑各方,并同时打击了吐蕃未来赞普的接班人,间接让现在的赞普郎达磨立的声望,也受到影响。而且,还让军方的将领,看到了这一场面。哈,一石数鸟啊。真个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岳陵两眼微微眯起,将目光望向远处,那里,又一拨人正急急赶来,在那之后,能看到,还有另一拨人也在跟着前来。
嘿,等这些人都来了,都看完这位吐蕃世子的表现了,却不知眼前这个大侄子,会不会跟自己求情,再卖上一个大大的人情呢?
岳陵心中暗暗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