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陵目光灼灼,只直直的盯着他却不说话,眼神渐渐冰冷。习春毫不退让,挺胸而立。
半响,岳陵忽的哈哈一笑,伸手按着他坐下,这才笑道:“习兄勿恼,刚才不过试探罢了。我若不信习兄,只一见面便杀了干脆,又何必费这多手脚,非要拿你?坐,且坐下说话。”
习春不由愣住,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只得顺着坐下。却听他又问道:“习兄,岳某并不是个人云亦云的性子,这个世界上,都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却知道,有些时候,便是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习兄方才激愤,也似验证了此点。那么,还请习兄实言相告,对于小弟这边的女眷,究竟所按何心?倘若习兄心中无愧,不知可能相告否?”
习春又是一愕,看了他半响,忽然道:“你真的信我?”
岳陵微微一笑,忽的起身,身如旋风,出手如电,急伸急缩几下,再转过来坐下时,习春只觉体内轰然一震,周身血脉顿时如长江大河,奔涌畅通无阻。
默默体察了一番,霍然抬头望向岳陵,见他只是淡淡然将几枚银针收入怀中,却似做了件无关紧要的事儿一般。
习春心中激荡,不由长吸一口气,端颜道:“公子慷慨豪迈,处事果决,习某好生佩服。好,既然公子问起,习某若再存欺瞒之心,可谓不知好歹了。”
说到这儿,房门一开,水生端着茶水进来。目光一扫之下,忽见习春身上银针不见了,不由的猛然睁大眼睛,待要异动,岳陵却早有准备,连忙喝住。自顾接了托盘过来,对水生摆摆手,这才为二人斟茶。
习春从头到尾,端坐不动,待到茶满,这才端起,轻啜一口。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后,望着岳陵,淡然道:“习某师承道门,开门祖师号纯阳子,姓吕,讳岩,字洞宾。不知岳公子可曾听闻?”
“噗!”
饶是岳大官人再怎么镇定,脑中再怎么想的古怪,乍一听习春这句话,也是不由的一口茶水喷出。
我日!谁?吕洞宾?无量你妹子个天尊的!这咋就玩出个八仙来了呢?
他大瞪着眼睛,看着对面习春毫不在意的将他喷在胸前的水渍拂去,这才反应过来,放下茶盏,略有些惭惭的道:“咳咳,那啥,抱歉抱歉,这个,实在是你这位祖师名头儿太大,没防备,没防备。”
习春淡然一笑,摇头道:“公子有此反应,可见也定是听过本门祖师的名字了。既然公子知道,那公子可知,我吕祖一脉,苦修道家通天之术,其中精髓,便是内丹自养之术。而这内丹自养之术,又分阴阳乾坤二道。男为阳,女为阴;男为乾,女为坤。公子内眷,身具绝世鼎器,实为内丹修持上上之选。若能得入我门,不出数载,必有所成。习某往日行走江湖,多传与妇人女子接触,其所为者,亦是这个原因。不知如此解释,公子可信否?”
岳陵傻傻的听着,半响忽的跳了起来,急道:“我擦!不行不行!你说要我菁姊入你门,修你们那个阴阳和合之术,我勒个去的,她跟谁修?我说老燕,这事儿没的商量!除非你教了我,回头由我跟她修,若说换个别人,别说老子跟你玩命!这事儿,你想也别想了!”
他通通通一顿放炮一般,直急的脸红脖子粗的。却不知习春却是听得当场傻住。
自家师门秘术,一般人听到,几乎都是完全不知所云。就算有反应,不信的便是嗤之以鼻。而信的,则是一副崇拜艳羡模样。
至于其中所谓阴阳乾坤,有那能听懂些的,几乎凤毛麟角,便是这些,也不过将其当做男女分练的两套功法。
而如岳陵这般,提头知尾,一下子便道出剑鼎同练,阴阳相辅的,在这个时代,除了自己这真正的吕祖门徒,又哪有半个知道?
岳陵如此急怒,登时让习春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