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苏望和唐澜都是垂头丧气,彩荷却是美眸猛的亮了起来。喜极之下,那眼泪终是滚了下来,一张娇靥却是笑的如百合初绽一般。
岳大官人好艰难的说出不卖钱了几个字,不由的一阵肉痛。麻痹的,本想趁机搞点启动资金,为之后的商业大计准备。这下可泡汤了,看来还是要找刘老道,将自己进山挖的那些高档草药卖了换钱了。
正自懊恼之际,却见彩荷已是又哭又笑,笑中带泪的,不由的心中又是一软。将那丝懊恼,瞬间便抛了个一干二净。
“咳咳,这咋还哭呢?得得得,我帮人帮到底,这词其实我也有一种唱法的。嗯,跟现在的词牌不太一样,胜在新颖,你要是不怕被人鄙视,我可以教给你。到时候,说不定能凭着这个新字,赢了这劳什子花魁赛也说不定。”
彩荷正将那幅字小心的收起,紧紧的抱在怀中,一听他这话,不由喜得又再哭了出来,一颗臻首,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
旁边众人听的也是大惊,这厮不但字写的好,词做得好,居然还精擅曲乐?麻痹的,这也太妖孽了,你让咱们这些才子们情何以堪啊。众才子们不由暗暗咬牙,个个都是苦大仇深的怒视着他。
苏老头和唐老头既然没了指望,虽大觉不舍,但想想好在这人是老道的小友。只要一边交好于他,另一边着落到老道身上,还怕没机会搞到他的诗词书法吗?
俩老家伙念头转的极快,面上便又恢复成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这会儿一听岳陵此言,心中俱皆震动的同时,已是连声叫好。让人空出地方,好叫岳陵教曲儿。
岳大官人眼见彩荷雨打芭蕉的瞅着自己,只得苦笑笑,让人拿过一把琴,就一张矮几前坐了。伸手微一拨动,听了听音,这才冲彩荷点点头。
他前世爱好极广,对于古典的东西,都有所涉猎,并很是钻研过一番。民族乐器,自也在其中。只是没想到在前世,这些东西不过是当做兴趣去玩,这一世偏偏穿越到古代,倒是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唐老,听说您曾经是礼部尚书,小子这儿班门弄斧,您可别笑话。还有哈,我唱的,不过只是游戏之作,只图个自己乐呵。若有什么不符规矩的地方,你可不能给我扣帽子。”没立刻弹奏,却扭头先向唐澜说道。
他要教给彩荷的,自然就是后世王菲的唱法。乐之一道,在古代属于六艺之一,乃是士子必修的课程。往大了说,更是国家重要的礼法范畴。
所以,精准严格的词牌、规矩,便构成了古时极富特色的韵律。而后世的唱法,究竟能不能被古人接受,甚至被扣上什么罪名,说实话,岳大官人其实也很有些拿不准,这也是他先跟唐澜打埋伏的原因。
唐澜一愕,随即颔首笑道:“哪有这许多规矩?你又非编奏国祀之乐,但叫好听便是,只管唱来。”
岳陵这才放心,两手拢于弦上,在心中将后世曲调细细过了一遍,这才轻捻慢拨起来。
这时候却没有什么混响和声的,所以,岳陵弹奏之时,也只能加些和弦的手法。待到曲调前奏过后,这才展喉而唱。
曲乐悠扬,虽略显单调,却愈发显出一份素净的韵味。合着岳陵清朗的嗓音,一曲水调歌头直唱的回肠荡气,别有一番风韵。
厅上众人静静的听着,只是越听脸上神色越是古怪。苏望听了一会儿,微皱眉头,低声向唐澜问道:“在涛,这…这却是什么词牌?我怎么从未所闻?”
唐澜也是满面古怪,轻轻摇头道:“岂止你没听过,我又何曾听过。若我所料不错,这怕是子鸿小友独创的词牌。不过,虽然怪异,但却大有道理。嗯嗯,似是多了不少随意之处,倒令这曲子活泼了许多。”
后世唱法注重的旋律,与古时按定式词牌相比,自然是变化极多了。曲调变化多了,自然便有种脱开桎梏,随兴活泼之感。唐澜浸淫此道久矣,是以一听便听出其中的不同来。
有道是音乐无界限。这种界限不但是指国家、地域,用在这时空上,也是有相同的效果。
岳陵这一曲唱词,虽让众人大觉不合牌法,但却丝毫不影响众人感觉乐曲之美。
彩荷愣愣的听着,她投入最深,开头虽也觉别扭,但不多时就被那悠扬的调子吸引。直到岳陵停了歌声半响,她才猛然惊觉。再看向岳陵的眼神中,已非初时那样只有好奇了。
今晚连番变化,岳大官人凭着一首好词,一手好字,如今再加上这一曲人所未闻的歌声,彻底将彩荷的心门撞开。
此刻的她,双眸迷蒙,震惊、迷醉、惶遽、爱恋、羞涩、茫然,种种情绪交织一起。一颗心恍恍惚惚、毛毛乱乱的,望着岳陵,呆然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