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是身形疲惫,衣裳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那孩童一阵欢呼奔过来就往黑衣青年身上跳,爹爹,爹爹叫个不停。
黑衣青年一脸久违的笑容,抱起儿子问道:“星河,可有惹妈妈生气没?”林星河道:“星儿可不惹妈妈生气,爹爹才惹妈妈生气”。
青年一脸愧疚地走向妻子,歉然道:“妙妙,对不起,又让你担心啦”。方妙妙不觉已流出两注泪来,双手挥拳打着丈夫胸膛嗔怨道:“打你个硬心肠的臭林峰,死林峰,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在家不管.。“说着却死死抱紧林峰。
“哎哟,你抱这么紧做什么啊”林峰苦笑着。
方妙妙一惊:“你怎么啦?受伤了?”
林峰勉强笑道:“先进屋吧”说着指着谭何易道:“这是谭大哥。”
方妙妙这才注意来人,欠身道:“谭大哥,请屋里坐。”
谭何易拳掌作揖:“弟妹,打扰了”。一行人走进屋去。
方妙妙打了两桶热水,又找出几件衣服给两人,待两人清洁完了,方妙妙已准备了几碟小菜,一壶米酒,安排好儿子睡觉,便坐在一旁,并不说话。
林峰对谭何易呵呵笑道:“谭兄,来,先饱饱肚子,这几天实在.。“话没说完便看到方妙妙脸上挂着两注泪水,低头抽噎。林峰走道她身边檫掉泪水笑道:“怎么啦,怎么小孩子似的又哭啦,让星河看见多不好。”
方妙妙不听:“有什么不好,星河那么小都知道关心妈妈,你可到好,哪次不是让我担心受怕?这一出去就是一身的伤回,回来还好,就怕哪次一去就.。。“说着再也不敢说下去。
方妙妙见林峰也不答话,对林峰道:“你伤得重么?到底怎么回事?”
林峰强打起精神笑道:“这次不得已使了一次‘疾风决’,又被一群兔崽子追了千里,途中又干了几架,受了点内伤,修养两个月便好咯。”
方妙妙惊愕道:“你使了‘疾风决’?你不知道这对你有多大伤害么?”
谭何易一脸愧疚,道:“这次让林兄弟为了在下奔波千里,还受了伤,实在愧对弟妹和林兄弟!”
林峰道:“谭兄不必这么说,其实这次远赴昆仑山却是奉师命而为的,在路上因时间紧迫,并没对谭兄细说,现在便向谭兄告知这件事的始末也要向谭兄问问有关锦盒的事。”
谭何易道:“嗯,林兄弟,你说吧,有什么要问的谭某必倾禳相告。”
林峰道:“三个月前,我收到恩师霞浦真人的密信。”
“霞浦真人?纯阳宗的霞浦真人么?”谭何易惊道。
林峰点了点头:“嗯,但恩师有过告诫,我和他师徒之事不能布知大众,只有只有少数几人知晓,纯阳宗其他众人还不知晓,还望谭兄能保守此事。”
“林兄弟请放心。”谭何易道
林峰又道:“恩师信中说晋、梁、蜀、吴等国分别派出势力前往昆仑仙山争夺纯阳十卷,要我火速赶往昆仑,他怀疑这可能是某人的一场阴谋。他担心现在纯阳宗内门今年内可能会出现极大变故,故而不便让宗门弟子明里插手这场纷争,只能让我和一位宗内小师侄两人想尽办法来阻止,但不知我那位小师侄出了什么意外,没有在预约时间会面,我便只能独自来昆仑山了!”
“阴谋?”谭何易惊疑道。
林峰道:“嗯,自从二十五年前,纯阳十卷这一消息传出来,弄得天下为之震荡,各路诸侯拼死寻书,弄得天下越来越乱,我纯阳宗几番辟谣,但有几人相信?”
“哦?难道纯阳十卷并不存在,是别人拈造出来的么?“说着拿出拿出怀中的锦盒一脸的狐疑。
。方妙妙也一脸疑惑地看着锦盒,道:“跑了上千里远就为争这一只臭盒子?”
林峰苦笑道:“听我师父说,当年纯阳祖师仙游时确实留下了五术五道十大绝技,但已分别传授给七个嫡传弟子了,并没有江湖传闻可以改天换地之能,但宗内其他弟子也不得知。所有这书卷谣言并不是从我纯阳宗传出,所以当年谣言一出,恩师便隐约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定有企图。”
“那是什么企图?”两人不禁问道。
林峰道:“具体什么企图,我也不得而知,也许有人想利用纯阳天书搅乱武林,从而从中得利,也许是哪方诸侯故意散布谣言,令各方争伐。”
林峰接着道:“天书一出,实乃天大诱惑,就算心有疑虑,但又岂能看他方势力夺得?故而各方人马也就你争我夺大打出手了,就好比把一根骨头放在一群狗中间,得利的便是放骨头的人。所以为什么纯阳十卷刚一说出现在昆仑山,各方人马就立马得知呢?如若是你知道天书下落,你会弄得天下昭之么?”
谭何易如何还不明白这个圈套,咬牙道:“我们兄弟还道只有我们南山六子才知道此事,没想到却是别人的引路人,可伶我那些死去的兄妹啊。”
林峰叹然道:“谭大哥节哀顺变啊!”接着又道:“所以当时家师猜测有人想用天书之事在昆仑山引起各方人马抢杀,以致各国兵戎相见,便火速叫我前往昆仑,夺下纯阳卷。”林峰又正色道:“谭兄,请你们上昆仑山的是谁?”
谭何易道:“是晋王李存勖,他听军事虚云子推算出,纯阳十卷藏在昆仑山,而且要待五星连珠之日才能找到埋书之所。”
“虚云子?就是近两年才投靠李存勖的神秘道人?”
谭何易道:“嗯,便是他,听说他玄法神妙,精通易学奇门八卦,特别观星演命之术,据说旷古绝今。李存勖对他也是言听计从。”
林峰脸色凝重道:“虚云子?这人极为神秘,这让我不觉想起东海那人,同样是万分神秘,却可怕异常!”
谭何意颤声道:“你是说冥岛?”说到这两个字,身子都不觉打了个寒蝉,仿佛这两个本身带有无穷的灾难似的。
林峰道:“我只是突然有这个念头,当然虚云子不一定就是那人,东海冥岛的人已多年不涉中原江湖了。”
谭何意惊悚道:“不是那,那人便好…。”
林峰道:“谭兄,你可否听你大哥描述过,当初李存勖是怎样交代此次任务的?”
谭何意道:“我大哥跟我们说道,李存勖对这次行动异常看中,连他们十三太保的神鸦门都不愿惊动,就是为了保密消息,恳求我大哥不管如何也要带回这物事。”
林峰道:“嗯,如此看来,只怕李存勖也会着了虚云子的道了,李存勖请你们南山六子去昆仑,想必是志在必得,天书相比起让诸国攻伐更加重要,他不会权衡不轻的,知道此事的只有他,虚云子和你们,那散布消息的只怕是虚云子了。但虚云子又为何这样做呢?对他有什么好处?”
“是呀,若说虚云子私自散布消息,难道他知道这里面没有所谓天书?若是没有,那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不怕李存勖拿他问罪么?”
方妙妙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咱们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我们所推测是否正确哦。”
谭何易苦笑了一声:“此盒制作甚是精密,以我之能一时恐怕还不能打开,不过给我月许时间,还是有不小希望的”
林峰道:“没关系,谭兄也受了不轻内伤,如信得过小弟,便在此修养几月如何?此村叫新塘村,属石州地界,离太原也只有几日路遥,已是晋军辖地,梁蜀各军也不敢轻易来搜寻我们。”
谭何易看了看方妙妙:“谭某当然是信得过林兄弟的,只怕是给林兄弟添不少麻烦。”
方妙妙一笑,道:“谭大哥是把妙妙当作小肚鸡肠的妇人么?谭大哥尽管住下,只是多一个人吃饭又有什么麻烦的。”古时女子都不轻易将闺名告知外人的,方妙妙本是鲜卑族天之娇女,少时结识林峰,与之来中原居住,但骨子里却仍是少数名族那种豪放不羁,与中原女子迥异。
谭何易见夫妇两人态度甚是诚恳,自己一时恐怕真无别处安身,双手作了个辑道:“那就给贤伉俪添麻烦了。”
林峰笑道:“谭兄言重了,江湖救急乃我辈义不容辞之举,何况我素敬仰南山六子高义,能结识谭兄也是我的荣幸。”
“不敢,不敢,实在汗颜”谭何易忙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