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离开家的时候,总希望能过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等自己真正生活在他乡才能体会什么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在美国读书打工的日子中,结交了一些朋友,在亲身感受和与朋友交往中,得出了一个结论:美国佬不好惹。住公寓,看电视听音乐千万别太大声,否则邻居轻则敲门提意见,重则报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刚会开车不久与朋友外出,神经高度紧张中竟然碰上了前一辆车,吓得浑身发抖,不知这一下要赔人家多少钱,谁知那车主人美国佬面带微笑地直对我们讲没关系,不过是小意外,他的车毫毛未损。千恩万谢地以为遇上了好人,谁知两个星期之后就接到了一张价格不菲的账单,需要我付账的人就是这个好人。朋友知道后直安慰我,说这种事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美国佬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活脱脱一个笑面虎。美是我的一个朋友,来美已经好多年了,她告诉我她一次遭遇。一次外出旅游归来,她将冰箱放到院子里通通风,不想五分钟未到,惹来了两个警察,责令她把冰箱搬回屋。原来不知哪个邻居报了警说这个冰箱严重影响了他家孩子的安全。朋友气得咬牙切齿:
“冰箱放在自家院里,招谁惹谁了?”
学校讨论一个日本学生被枪击的事件,原因再简单不过,他被美国家庭邀请参加一个聚会,由于天黑找错了门,误敲了邀请人邻居的门,再加上英文不是很好,结果这个邻居转身进屋拿了枪,不问青红皂白地一枪就送了这个日本学生见了上帝,邻居有他的理由:“我要保护我的家人。”你说这学生死得冤不冤。
刚到瑞士,对周围的一切都还很生疏,搞不清楚原来欧洲还保留着周日商店休息的习惯,因此着实紧张了一段日子,未到周末已经早早买好了所需的一切,生怕到时没吃没喝。在国内最爱逛商场,到了瑞士,已忘了逛商场的乐趣。商场有自己的作息时间,从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是休息时间,你休想买东西。不过这要视每个洲的规定,有的洲商场中午也开门。下午六点半大部分商场已关门了。如果在苏黎世等大城市还好一些,但如果生活在小城市,小镇上什么的,一到晚上整个城没几个人在街上走,很有点恐怖的感觉。
读了一本关于外国人在瑞生活及感受的的书,看完之后有点不相信,什么住公寓只能一星期洗一次衣服,周日及假日不能干活,哪怕在自家的花园,否则昂贵的罚款单等着你等等。这世上哪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可是不由我不信,我真的就遇上了这许多的莫名其妙。
由于工作的关系,搬到了苏黎世洲的一个小镇。搬家已经把我折磨得精疲力竭,可是按这里的规矩,我们必须把以前住过的公寓彻底打扫一遍。从新家到旧家开车要近两个小时,连着一个月我每个周六回到旧公寓,里里外外地打扫,还生怕检查不过关。检查那一天,我和先生跟着检查人员的屁股后面跑,生怕哪个地方通不过。半个小时的检查,我差点没虚脱,那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学时代,做错了事,等着老师的批评教育。
搬到新公寓的第一天,我们的新邻居,一对德国老夫妇就找我们谈话了,除了欢迎之外,还耐心地向我们解释了诸如随手关楼道的灯;楼顶储藏间的大门一定要关上;楼下的邻居养了一只很差劲的狗,经常乱叫;我们的车应该停在什么地方,还热情地给了我们一沓表格,那是关于洗衣时间的,并嘱咐我们自己选定一个洗衣时间后填上再交还给他们。关门后心里直嘀咕他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听起来像是我们的房东。
由于搬家的缘故,衣服及桌布被单堆得像一座小山,真想立刻就洗了它们,可偏巧又是新年,因此有点担心,于是跑到一楼向邻居请示可否洗衣(因为洗衣房就在他们家的下面),得到邻居的许可,我开始放心大胆的洗起了衣服,但不想我们的德国邻居看见了,她一反先前的友善,以极不友好的口气告诉我们,说我们违反了规矩。我们极力解释她也不听,还说要投诉我们。先前看在她年纪大的份上,我们不想跟她争。可她这么一说,我的火也上来了,告诉她她爱告就告,有意见跟物业提,衣服我们还是要洗。大概是看到我们没有丝毫悔过的意思,她终于气哼哼地走了。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了好几次,诸如什么洗完衣服一定要把洗衣房的卫生做一遍的,等到这一切慢慢适应后,人也就磨皮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不了就装聋作哑,否则我真怀疑在这种规矩的控制下会进疯人院。
时常想当年在国内时,只要你愿意,可以天天洗衣服也没人管你,当然了,基本上家家有洗衣机;想唱歌,自家的卡拉OK想多大声就多大声,不必担心有人报警;爱什么时候逛商店就逛,不用害怕商店关门休息。还是那句话:城内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当很多国内的朋友羡慕我如今的生活时,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多么怀念当年在国内自由自在的日子。
梦里,看见了一只小鸟向着我那自由的故乡—中国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