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实施已经五周年了。它对保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维护市场经济的正常秩序起到了显著的作用。它使得一个个合法权益受到损害的消费者依法获得了赔偿，使一些商品和服务的经营者损害消费者合法权益的行为得到了纠正，或受到应有的制裁，它还使得市场的秩序越来越良好。除此以外，我认为，这个法实施以来的更大的作用，在于促使消费者和经营者觉醒。
中国向来是个人治的国家，真正注重法治还是近来的事情。以往，由于没有多少法律或者即使有法律也往往不按法律办事，人们没有法律的观念，更无遵守法律、按法律行动、用法律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习惯。对于消费者来说，向来没有自己享有合法权益、其合法权益受到法律保护的观念。回想一下，在消费品短缺的计划经济时期，消费者能被配给到、能抢购到一些消费品已经很幸运了，哪里谈得上像此法所规定的有“自主选择商品或者服务的权利”，“进行比较、鉴别和挑选”的权利？哪里顾得上关注商品的生产日期、有效期限、质量？与此相对应，商品和服务的供应者也没有消费者享有合法权益的观念，他们也毋需承担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的义务。正因为这样，在我国向市场经济转变的初期，有些商品和服务的经营者有意或无意地损害着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自从实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以及其他有关的法律和法规（如《产品质量法》等）以来，情况有了很大变化，消费者开始觉醒，懂得自己作为消费者享有各种正当的权益，它们受到法律的保护，当自己的合法权益受到损害时，不应该忍气吞声，自认倒霉，而应该利用法律的盾牌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与此同时，商品和服务的经营者也开始觉醒，懂得消费者享有合法的权益，自己在法律上承担着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的义务，违背这些义务，将受到法律的制裁。王海的出现表明了消费者的觉醒（王海现象是在不规范的市场中才会出现的现象）。一些商场提出对消费者的种种承诺（如购物零风险的承诺）则表明了经营者的觉醒。如果消费者和经营者双方都有这种法律的觉醒，我国的市场秩序就走上正轨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作为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的法律，是用以约束经营者的行为的。因此，经营者首先有责任、有义务遵守这部法律。与此同时，既然这部法律给了消费者以盾牌，消费者也应该利用这个盾牌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与那些损害自己的合法权益者进行合法的争诉，政府的执法部门、司法部门则应在执行这部法律中、在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中尽责。
鉴于中国转向法治的时间不长，人们的法律观念仍淡薄，还需要通过各种途径传播这部法律以及相关的法律，进一步促使消费者和经营者觉醒。这样，这部法律的作用就会更大，违反法律的行为就会更少，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才能得到更切实的保护。
本文系作者在1998 年12 月25 日国家工商局召开的纪念《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实施五周年暨消费者权益保护工作座谈会上的发言
原载《工商行政管理》，1999 年第1～2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