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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纷扰动乱三百年

从263年魏灭蜀起,至隋统一止,这三百多年间,昆明地区经历了我国历史上的两晋、南北朝等诸多王朝统治的时期。在这段时期里,中国历史时分时合,但纷扰与动乱则是主要的。这时的昆明与云南,情况如何呢?纷乱中的南中归属

全国的战乱分裂,不能不影响昆明。这三百年间,昆明与云南各地一样,也处在不断地纷乱之中,归属问题亦在不断地变化着。

魏灭蜀后两年,司马炎篡魏建晋。西晋五朝认为治所在的益州辖区太大,便将南中四郡(建宁、云南、永昌、兴古)从益州划分出来,另立宁州,治所仍在味县(曲靖)。宁州成为西晋中国十九州中的一个州。

宁州下辖七郡,昆明属晋宁郡。

晋宁郡是西晋时重新设置的。西晋的宁州刺史李毅,为了削弱南中大姓的势力,便将大郡化小,分而治之。他和他的后任王逊等将宁州七郡分为十六郡。原宁州治所在味县,李毅分建宁郡为晋宁、建宁两郡时,设晋宁郡治所在滇池县(今晋宁晋城)。不久,李毅迁宁州治所于滇池县。

当时的晋宁郡下辖七县:今晋宁晋城叫滇池县,昆明叫谷昌县,安宁叫连然县,昆阳叫泠邱县,富民、禄丰和罗次叫秦臧县,易门叫双柏县,玉溪、江川、澄江叫俞元县。今昆明郊区的嵩明、宜良、路南三县,则属于建宁郡。

西晋王朝在云南推行民族压迫、歧视政策,284年,撤销宁州刺史建制,改设“南夷校尉”,曾先后派李毅、王逊为南夷校尉。李、王二人不仅残酷压榨南中各族人民,对大姓也实行挑拨离间、排斥打击的政策。这便激化了民族矛盾,导致302年南中大姓反西晋战争的爆发。他们与巴氐人李特、李雄农民起义军在成都建立的成国相互呼应,共同反对西晋的统治。

李毅被南中大姓的部队包围在州城晋宁(滇池)长达四年之久,最后困死在晋宁。李毅死后,其十多岁的女儿李秀,继其父领事,“奖励战讨”,又坚持了三年。晋宁终因“粮食已尽”而被攻破。

王逊继李毅任职后,更为残暴,动辄杀人。南中大姓继续与成国联合反晋。成国李雄派其叔父李骧入滇,长驱直入,与王逊军会战于螳螂川。不久,王逊暴死。333年,“南中尽为李雄所有”。这标志着西晋在南中的统治彻底崩溃。

成国占有南中后,把宁州又分为宁州和交州两个行政辖区。昆明地区仍属宁州的晋宁郡。

成国农民政权的进步性为时很短。不久,便弄得“民多嗟怨”,人心思晋。在此形势下,东晋于347年派兵灭了成国,又重新统治了宁州。这时,除昆阳又恢复“建伶”的旧名外,今昆明及郊区各县的名称仍与西晋时相同。淝水之战前,统一了北方的前秦派兵攻蜀,占有了益州。此时,南中的“西南夷”也向前秦王苻坚“遣使贡献方物”。这说明宁州曾一度归附前秦。淝水之战后,东晋又恢复了对宁州的统治。

东晋末年及南朝时,对宁州的统治日趋削弱,宁州的大姓势力空前发展,爨氏控制了宁州。但是,爨氏虽“窃踞一方”,却未称帝独立,仍接受“国家(北周)遥授刺史”,并以纳贡的形式,臣属于北周。

北周时,改宁州为“南宁州”。昆明又属建宁郡。随统一全国后,于597年派史万岁率军占领了南宁州。隋初,设“南宁的总管府”管辖南中。后来,为了加强中央集权,便将东汉末年以来的州、郡、县三级改为州、县二级。于是,取消了南宁州总管府,改设昆州。协州、恭州、嶲州等四州管辖南中。今昆明市与楚雄州、红河州、文山州、曲靖地区等,均属“昆明”所辖。

爨氏统治的兴衰

爨氏统治在昆明和云南历史上,曾显赫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但鉴于史料记载较少,因而在云南史学界长期众说纷纭。有的说爨氏只统治了五十来年;有的说长达四五百年;还有的认为大理国的段氏也是爨氏后代,其统治至明朝才结束,约近千年。争论留给史学家们去继续进行,我在这里将爨氏兴衰作粗略的介绍,让读者略知一二。

爨氏自称是春秋战国时代楚国之后,其显赫人物首先见于史书的是爨习,他是南中大姓之一。三国时。爨习任建伶(今昆阳)令,势力很大。其势大到“有违犯之事”,蜀国益州太宁董和也不敢处分。此时,爨氏与焦、雍闿、孟、董、毛、李、霍等氏,共同构成了南中大姓。

这些大姓,后来在相互火并或反叛中央政权的斗争中,有的被消灭或衰落下去了。如在反西晋的战争中,毛氏、李氏两大姓就被西晋灭了。339年后,霍氏与孟氏火并,又同归于尽……以后,爨氏便成了南中最有势力的大姓。

从在陆良、曲靖出土的《爨龙颜碑》、《爨宝子碑》和其他史书的记载中,可知两晋、南北朝时,爨氏在云南的统治势力已经很大。它分为东、西两爨,占有了今云南省大部。东爨统治滇东北一带,西爨盘踞着滇中、滇东南和洱海以东的地区。后来,西爨发展为白蛮,东爨发展为乌蛮。其中以西爨的经济、文化较为发达。

爨氏与中原王朝的关系错综复杂,但却始终接受中原王朝的册封。即使是在爨氏“窃踞一方”的五十年间(548~597年),他们都未独立建国,一直是接受中央王朝“遥授”的。历届王朝也不断封给爨氏子弟职务与封号。如爨龙颜就被南朝的刘宋政权授以“龙骧将军”的封号。其祖父、父亲也享受过这一封号。

唐时,由于御史李密挑拨诸爨关系,使其自相残杀,诸爨势力便日趋衰落。南诏灭五诏后,南诏王阁逻凤利用诸爨不和之机,出兵滇池,灭了爨氏主力。于是,南诏尽有云南之地。

滇池经济在纷扰中发展

两晋、南北时期,由于滇池地区战乱较少,环境相对安定,加之东爨汉族大量迁来等因素,出现了经济持续发展现象。

史书记载这时的滇池地区,“户口殷实,金宝富饶”,“多骏马、犀象、明珠”。在爨氏统治下的老百姓“内足以养老尽孝,外足以事上供税”。这些记载,自然会有溢美的成分,但滇池地区经济得到发展,也应是客观存在。

滇池地区这时除了农业发展外,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安宁以制盐业为中心的工商业的发展。早在汉代,安宁就以产井盐著称。爨氏统治时期,为了“训以生聚之方,开资财之道”,大力推行“劝百姓自煎”的政策。一时间安宁“盐池鞅掌,利及牂欢”。云南不少地方的商人,都纷纷到安宁购盐。“升麻(寻甸)、通海以东皆食安宁井盐。”因而,滇池地区的民间运输也相应地发展起来了。

这一时期滇池地区经济的持续发展,为后来南诏国建立拓东城,以及云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转移昆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