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是个平易近人的美女,没有那种故作矜持的娇习,早晨八点,罗凌一家吃过早饭不久,正在饮茶闲聊,秦晴准时到了。
主动打招呼,跟邢娟,跟小青小紫,跟罗凌,秦晴表现的落落大方,仿佛她就住隔壁,且从小跟罗凌一家一起长大……秦晴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么亲切、随和、让人心里有中暖暖的感觉在流淌,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那种随手一抓,都是大把真挚情感的年代。
秦晴的身材很棒,而且也很会穿衣,总能恰到好处的将女性身姿的美态淋漓展现。罗凌印象中,秦晴平日穿衣相当讲究,却又不显山露水。往往只是见做工精细,色泽明快柔和,款式端庄又绝不老气,却很少有品牌出现。这样,既不乍眼,又能凸显自身,可以说,绝对是背后花了心思去挑选整理的。
秦晴的容貌气质更是美的没话说,天然美女,最正式的场合也只化淡妆。朴素清新,端庄大方。她的一个回眸,一个微笑,都让人赏心悦目,就如同影视中经过花大力气,经过多种手法处理过的美女展颜的镜头一般,让人感觉完美。但也正是因为太完美了,让罗凌有种完美到失真的感觉。
罗凌算不得多聪明的人,他还记得自己在上学时,在网络上用那些八卦搞怪成分居多的智商测试软件测试,智商评分也就是七八十分的样子。所以说,他能感觉到不对头的东西,很多人同样可以感觉的到。也就是说,明白秦晴这个无暇美女其实有一定的造价成分在里边的,大有人在。但能抗拒这种美的诱惑的人,却绝对屈指可数,就连罗凌这种饱经冷暖,心智坚毅的人,不也被她的玲珑温婉而诱的曾叹息着许诺‘如果外边过的不如意,就来给我当老婆’这样的话吗?所以,秦晴的引诱根本不用搞什么挑逗啊,暗示啊,统统不用,只需多出现几次,目的就达到了。毫不夸张的说,有秦晴在一旁比较,邢娟虽然在双修后神色气质好了不少,可仍会让人有种老妻土气的感觉。
秦晴、小紫她们姐姐妹妹的叫着,牵手挽臂,亲热的像是一家人,罗凌坐在单人沙发里,用柔和的眼神默默看着,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罗凌此刻的心绪一片宁静,不是因为眼前这和气融洽的一幕,而是因为现在看秦晴已经有了种看舞台剧的感觉。秦晴的美依旧,但已经变得遥远,就好像喜欢某某影片中的女主,但是知道,那是她演出来的性情,而并非真性情,就算是真性情,这个女子也是属于舞台的,而不是属于某一个人。
“非常好!”罗凌心里小小的感叹,不必再躲闪秦晴似乎永远含情脉脉的目光,而那种想要扑上去呵护怜爱或推倒的欲望也淡了很多。罗凌觉得,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终于搬回劣势,而这一切,是他的妻子帮他做到的。
想到这些,罗凌心中随即闪过一丝惊醒。安顺街B1区发生的事,对三女的刺激太大了,大到根本不可能淡然数月,大哭一场,就能将心中的伤痛排遣。“她们三个,怕是也是在演戏,演戏给自己看!”
邢娟牺牲爱情和生育,选择成为术者,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让自己的妹妹能过上平静安定的生活。小青、小紫在奴隶市场的那份倔强,也是出于对弟弟的深爱,对弟弟寄托了厚望,这才甘愿忍受那么多苦楚。
罗凌相信,如果人活着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来寄托,来追求,来奋斗的话,那么小辉和邢婕的死,其实已经把邢娟和孝小紫一半以上的希冀生生抽离了。罗凌还没有自大到,认为短短几个月,就能让三女对他的爱浓于对家人的亲情。
女人是感性的,这注定了她们在承受情感的伤害时,会受伤更深,罗凌毫不怀疑,小辉他们的死,给三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痕,并且,那份哀思的痛,恐怕在很长时间里,将时常折磨她们的心灵。
罗凌也相信,如果当时可以,三女中的任何一个,都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家人活下去的机会。可获救的是她们,她们通情达理,知道从技术角度判断,当时罗凌的选择是正确的。从情感角度出发,罗凌救她们也没有任何可指责的。但,遗憾,甚至愧疚,罗凌认为,这样的感受一定已经让三女备受折磨,因为她们就是会那么想的人。可在罗凌面前,哪怕是一点点哀痛的情绪,三女都没有表露出来。
罗凌进而发现,和三女情感上的坚韧比起来,罗凌的表现,尤其是和宋一舟谈话那天之前的那些日子里,他的思想态度确实是自私而不成熟了点。
现在,三女跟他之间的心结是解开了,可三女的悲恸情绪其实并没有得到很好的释放。罗凌不知道该如何帮自己的妻子,他觉得语言是苍白的,就算他说什么大声哭出来,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分享伤痛之类的话,效果也缺缺,那种耿耿于怀的悲伤不是哭一两场,发泄一通就能够解决的。今天罗凌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告诉自己,以后也要时刻提醒自己注意这一点。三女的伤痕需要时间来抚慰,需要他用细心的关怀呵护来慢慢淡化伤痛,这是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也是真正增加彼此间情感的过程。
“搬离尘世之后,要专门抽出一段时间,陪在三女身边,让她们感受到家的温暖。”罗凌默默的想着。转瞬,他又想:“这样是不是有点英雄志短,儿女情长?”
没用多久,罗凌否定了这种观念。“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次序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更何况,自己实力不济,又如何组建势力?这就象做商人,如何买卖这可以边干边学习,边总结经验,可先期的市场调查总得做吧,启动资金得准备吧,一个猛子就想往里扎,未免太儿戏了!那么,在原始资金积累和局势观望的这一时期,将生活节奏调节的不要那么闹腾,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就是这个道理!我的生命不必象电脑程序员那样,高喊三十岁前退休!急公好义,急权好利,让那些劲头十足的实干家们去折腾吧!我要以淡然、悠然的那份从容不迫,将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有滋有味……”
至此,罗凌终于完成了从孤胆英雄的模式到拖家带口模式的心态转变,放下了六分仇怨,唤醒了三分淡泊,他认为这很好。就象后来某次他曾自嘲的跟自己的妻子说:“我是一个发条动物,以前是发条火车,上紧了发条就使劲冲,冲的猛、冲的快,可以预估,停也停的快。现在我是钟摆,更注意节奏,动起来要从容不迫,后劲悠长……”
时隔近半年,罗凌再度光临地表,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怀念?有一点吧,男人血液里都流淌着好战的成分,那种能彰显力量与勇气的搏杀,就像一道口感爽冽的菜肴,隔一段吃不上一次,就会在心中滋生再次尝试的冲动。
颗粒状的细雪簌簌的下着,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城市废墟的丑陋被这雪掩去了不少。目光所及,倒是不那么荒废凌乱了,可诡秘阴森的气氛却也浓了几分。偶尔传来的魔物的啸声和远处晃过的身影,同样为这鬼域增色不少。
罗凌看了看天色,仍然是只见云,不见天,云朵灰的有些发深,如同揉均了的灰泥被甩到了天上,根本分不出层次,就象是一整块。气温数据,零下47°,如果没有穿作战服,人们一定会非常怀念几年前,天天喊着温室效应、全球转暖的日子。现在不用喊了,连曾经每到数伏天,便会因持续高温搞到停产停工,回家避暑的广安,都冷的比当初中国的北极村墨河更甚,还有什么好喊的?那些担心南北极冰山融化将地球变成‘未来水世界’的科学家们,起码不用再为土地变少,人口拥挤而发愁了。
动了动有些酸麻的右臂,罗凌长长吁了口气,他的伤直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只能说无大碍了,想要恢复之前的状态,还得百天以上的调养锻炼。
又算了算团子的伤势。“就算有最好的医疗设备辅助,要想痊愈并完全吸收章鱼女的力量,怕也得再过十天二十天吧!虽然魔裔的体质已经远超于常人,但毕竟不是每个觉醒魔裔都具有快速恢复的能力。”
罗凌知道团子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她恐怕已等不及想要跟自己再‘亲热亲热’了,所以,就算是从这点考虑,尽快找个安全的新窝也大有必要。
扛着枪,罗凌咯咯吱吱的踏雪而行。相比那些单独出猎的狩魔人,他的行动方式显得有些明目张胆。
罗凌是故意的,数月不事生产,吃喝拉撒,外加昂贵的治疗费用,恢复期间学习技能的花销,再加上给了宋一舟的那50万钯金,罗凌之前冒险的所得,已经花去了九成九,罗家现在也就剩万多钯金的生活费,罗凌如果不顺便在魔物身上找些钱回来,一家人就要饿肚子了。
这次借着秦晴邀请邢娟和小青、小紫‘姐妹聚会’,罗凌有三天自由狩猎时间,这里的‘自由’是指,因为三个妻子跟秦晴在一起多少也算有点保障,所以他暂时不用太记挂家人的安危。而所谓的狩猎,自然也只是捎带干的事,‘找房子’才是主要目的。
寒冷和如烟雾尘沙般飞扬的雪粒并不足以消弭魔物们对人类的如火热情。虽然只要有魔能,魔物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饿死,但素来以不挑食而名扬各位面的魔物们绝不会放过啃棒骨的机会,尤其是新鲜的血肉,这样的‘牙祭’可不是想吃便能迟到的。
罗凌可不觉得自己是道菜,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对舞伴非常挑剔的绅士,而这地表,就是相当宽敞的舞会场地。没有‘名媛’可见,也起码得是‘千金’,才配的上他这贵宾出手。先将看重的舞伴引到有情调的地方,然后再来一段死亡之舞,以自己的不俗,等到一曲结束,怕是足够让对方献上身心了。
一路上,即使罗凌表现的相当含蓄,也仍有不同家族门第的千金,象喜欢当众挖鼻屎的美女如花般哭着喊着死缠不放,毫不意外,它们最终都成了一堆堆的钯金,偶尔运气好碰到千里挑一的,还不止千金,一只便抵万金。可惜这样的好事,运气平平的罗凌在连续长达30多个小时的时间里,也仅仅碰到一只。
“第十一处目标确认不合适……”罗凌心中默数。在他脚下的是一幢十五层的写字楼,据了解,在三年前的广安,这类还算是比较有名气,楼里是两家公司的部门办公点,出入的不是白领,就是经理董事。罗凌估摸着,这样的地方肯定是设施完备的。没想到现代的国人某一阶层人士似乎已经将炫耀看做一项必备的时尚,宁肯在楼前,甚至路对面高价买下地皮搞私家车展,也不愿建个地下车库什么的让他们的爱车免遭暴晒和雨淋。
“我就是想要个地下车库做新家,这要求难道很高吗?”罗凌心下咕哝。
现在,他正如同某些出场前的美国漫画英雄般,蹲在这幢写字楼的露台顶角,以酷姿扫视街景。突然听到有人喊:“嘿!哥们儿!是在便便吗?”
由于地势高,四周又安静,这喊声显得动静颇大,还带着一些回声:在便便吗?在便便吗?在便便吗……
“……”罗凌无语,喊话的人他早看到了,就在斜对面大厦的露台上,刚上来不久。他是故意视而不见,没想到对方不但热情,而且如此八卦乌龙。
那人见罗凌对自己的问候无动于衷,四下瞅了瞅,然后瞄上了自家楼顶歪了脑袋的通讯天线架,钩索一搭,反方向狂奔,甚至飞身跃出楼顶,然后猛收纤维索,形成一个大摆荡,身子借势向前一挺一送,整个人脚前头后,标枪般向罗凌所在的楼顶窜来,空中还不忘大喊一声:“呀呼……”
砰!优美的前滚翻落地动作,落地时双脚很稳,如果是体操表演,评委应该不会扣分。
“泰山兄弟,从美国逃难过来的吗?多久没见人了?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引来一票花痴?”看到对方一扭三摇晃的那股流氓劲头,罗凌终于觉得自己不应该太吝啬唾沫了。
“哈,哥们儿,你很有意思,我一见你就觉得对路,嘎尔迪·阿都沁,怎么称呼?”
“还真是外来户,不过不是外国,是外地。不就是叫马鹏嘛(嘎尔迪:蒙语鹏,阿都沁,等同于汉人姓氏马)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少数民族……”罗凌心情不错,对这个人也印象良好,所以难得在心中小小鄙视了一下,嘴上道:“阿古达木,叫我罗凌就好。”
嘎尔迪欣喜的用蒙语道:“你也是蒙古族人?”
罗凌站起身,从露台的边沿轻轻跃回到楼顶上。用蒙语回道:“半个,我的童年在草原度过。”微微一怔,又道:“有魔物来了!”
“我来!”嘎尔迪很轻松的大包大揽,将胯侧皮带上挂着的双枪抽出舞转如轮,然后猛的一滞,摆了个牛仔的酷形,紧接着前冲几步,“咦呼……”一声,双臂一展,投水般从楼顶跃下。
“内蒙古被美国西部穿越了吗?”罗凌探身观瞧,只见两只相貌接近《异形4》中异形的腐蚀魔正留着口涎爬房,嘎尔迪如陀螺般旋转着与它们擦身而过,双手中两把枪身极长的大号沙鹰砰砰狂开,交错瞬间已是让两头腐蚀魔浑身孔洞,绿血飞洒,还未坠地就已经身死魂灭。
嘭!单跪式落地,带起的劲风将地上的雪吹出一个圈。很有力量感的触地动作。
嘎尔迪甲外穿着的如同‘绝地武士’大氅般的罩衣,四片风衣下摆般的裙布翻飞舞动,再配合上他有型的动作,潇洒帅气的很。
目睹了这一切的罗凌却瞳孔一缩,心中暗啐一口,“妈的,是不是摸几张福利彩试试?竟然又碰到一个觉醒魔裔?”
被嘎尔迪的奔放声音吸引来的可不是只有两头腐蚀魔,嘎尔迪自从落地之后,就一直战的不亦悦乎。就看他整个人在魔物堆中闪纵腾挪、肩撞脚踢,毫不介意同魔物贴身搏斗。手中两把枪,射的又快又急,角度刁钻诡异,似乎完全没有射击死角,花哨的就象电影《撕裂的末日》中的枪炮武术。偏偏还是大导演吴宇森的弟子,无限子弹大法似已大成,不停开枪,竟不见他换弹夹。
砰砰砰砰,一连串半自动步枪连续点射般的密集枪声中,嘎尔迪以暴风雨般的射击华丽的结束战斗,最后还做了一个古代欧洲贵族在参加舞会、一曲舞罢时的优雅谢礼,明明不伦不类,他却做的洋洋得意。
钩索往楼顶的边沿上一搭,嘶……罗凌象电影中的通天大盗般一手握索枪的柄,自高空从容滑下。
轻盈落地,抖手一收钩索,罗凌几个纵越,跨过几头魔物的尸身,最后落脚于一辆皮卡的顶盖上。“嘿!嘎尔迪,你想怎么样?”罗凌指的是,嘎尔迪显然看出了他的一些端貌。
双枪在手指间转了几圈后插回枪袋。双手一摊,笑道:“不怎么样,我很诚实!”
确实,从目前的情况看,嘎尔迪这个觉醒魔裔能力要比罗凌还高一些,最起码从收敛气息的技巧的角度看,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嘎尔迪跳楼杀敌的表演,罗凌还真没看出来对方是觉醒魔裔。到是嘎尔迪一开始就亲热的跟他打招呼,乃至现在的说话语气,让罗凌推测出,对方一见他,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难道就那么象黑夜里的五百瓦灯泡?”罗凌心下颇感郁闷。“刚出们一天,就碰上你,还真是巧。”他说。
“也不算巧,我在这座城市里转悠了一个多星期了,才遇到你一个。”
“怎么,你在搞大串联?现在觉醒魔裔很泛滥吗?”罗凌问。
“不泛滥,我南下半年多了,你是我碰到的第二个。走,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酒,好不容易搞来的特色货哦,既然你在草原长大,应该好这一口吧?”
虽然带着头盔看不到表情,但罗凌已经从嘎尔迪的声音语气中感受到了他那番眉飞色舞的‘****’神情。
“好吧,收拾收拾,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嘎尔迪给罗凌的感觉不错,正好他连续探查了30多个小时,罗凌也想歇歇了。
“收拾?不是吧!不要告诉我你很缺钱!食物链上层的一流强者竟然饿肚子?”
“没办法,有家小要养,蚂蚱腿细了点,可也是肉。”
嘎尔迪耸耸肩,手一摆,做了个请便的动作。罗凌也不客气,拿出器具开始提取材料,这番工作,他现在已经干的相当熟练,看那样子就知道手底下没少处理过尸体。
抱着肩膀,一只脚支地,嘎尔迪靠在一辆昌河小客货的车厢上,带着几分看戏的心态注视着撅着屁股在魔物尸体上拣破烂儿的罗凌。好一会儿才道:“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不是魔神血路。”
“不是,除了几个小愿望,我只想舒舒服服过日子。”
“能不被力量所诱惑,能不被血裔中的狂性左右,这样的觉醒者要比那些整日拎个刀子,喘着粗气,红着双眼,眼神在别人的颈动脉上瞄来瞄去的家伙们强出很多。”
“你是在赞扬你自己吗?”
“哈哈哈!”嘎尔迪爽朗的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魔神血路,我可是满世界的转悠着找觉醒者埃”
“找我这样的觉醒者?”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嘎尔迪来了精神,凑到罗凌近前,“咱们结盟吧,互利互惠,我讨厌被人当枪使,更讨厌那群苍蝇般追来吵去的兄弟姐妹。”
“你就这么信的过我?”
“冲你在草原长大,就能多加20%的信任度,名字也能加10%。”
“幸亏我只是叫阿古达木(广阔),要是叫乌日更****(辽阔海洋),你还不得拉我做安达(异姓兄弟)?”
对于罗凌的挖苦,嘎尔迪也不以为意,他能理解,罗凌的戒备是正常的。倒是他这样上来就要求入伙的行为,显得太莽撞了。嘎尔迪嘿笑道:“这不是就碰上你这么一个‘魔裔觉醒’嘛!”
“我听到你的兄弟姐妹是论‘群’算的,很怕怕!”罗凌说。
“夸张手法,恶魔血脉遍及各个位面,就是都有心想凑一块儿,也艰难无比,怎么会达到‘群’那么恐怖?况且,魔裔对地球来说,还算是新鲜事物,满世界也找不出几个。”
“是啊!我也这么想,可不到半年,我活动范围不超过方圆200公里,竟就遇到了三个。是我运气好呢?还是地狱发生了什么大事件,有头有脸的大恶魔们被干掉了一大半,这才使得魔裔象野蒿子般生的满山遍野,不值钱了呢?”
“啊?你遇到两?一次?”
“嗯!姐妹情仇,我被殃及池鱼,养了好几个月的伤。”罗凌发现自己有祸水东引的味道。
“说说,快说说!”果然,嘎尔迪对此类事很感兴趣。罗凌也不晓得他是想多收集些有关‘魔神血路’的资料,还是纯粹只是八卦性格在作祟。
“情报交换。”
“好,好!”嘎尔迪没口子的答应。
“等我把手里的活结束。”
“哦……我来帮你,日,怎么忽然发现我今天杀的有点多……”嘎尔迪看了看街上挺尸的魔物,郁闷的搔搔脑袋。
说起来他还真是武勇,不到二十分钟,硬是制造了一场小型屠杀。远的、近的,两把枪在手,他的第一杀伐半径显然很广。啸聚而来的百多魔物,根本不用担心肉少狼多,而无下爪之处。嘎尔迪战斗时,节奏感极强,向他发动攻势的魔物们始终都有机会递上它们的爪子,直到全部变成了尸体。这种行云流水般的杀戮艺术,很让嘎尔迪沾沾自喜。
两人花掉了大半个小时,才将材料提取完毕,期间还来了几个不开眼的蠢货,铺了一地尸了,竟然还觉得自己有板子可捞,结果无异于将自己的筋骨毛皮什么的双手奉上,间接的让罗凌的荷包更鼓了一些。
两人离开战场,一路向东,带路的是罗凌,方向是下一个观察点。当然,罗凌不会真的带嘎尔迪过去,他已经决定了交流之后,就跟嘎尔迪分道扬镳。
不经意间,罗凌发现嘎尔迪左一眼,又一眼,不停的看自己。“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嘎尔迪摇摇头,“没有一处对劲的地方。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的正装。”他指着罗凌的防具说。
“猜的很准。”
“你还真是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啊!大家都千方百计的找公司一流设计师,为自己量身定做顶级装备,你怎么还用这种地摊儿货?”
“我怎么听着象是《黑金》里的周朝先在谈开奔驰、劳斯莱斯和开马自达的老板的资格论?”
嘎尔迪呵呵笑,“我算明白了,你是典型的愤世嫉俗。难怪长辈给你起名阿古达木。”
“就是说我的心胸不够宽广,所有长辈才取这个名,寄予厚望喽?”
“心胸是否宽广看不出来,不过说话就酸味儿重了点。”
“哦,比起你的宽厚性子确实差了些,说了这半天,我十句有八句语带揶揄,你都不恼。”
“我干嘛要恼?你心怀戒意我完全可以理解。我要是恼了,你跑了我跟谁聊?”
沉默了片刻,罗凌语气一正道:“我无意跟你互惠互利。我习惯自己解决问题。”罗凌说的是实话。短时间内,他确实不想跟任何魔裔纠缠生事。
“没关系,至少我们可以谈谈。你也知道,象我们这样的人,找个同一阶层的人很不容易。”
“又是资格论。怎么就不想想,小孩拥有了核弹他就不是小孩了吗?”话虽这么说,罗凌却并没有什么火气。 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他更多的,只是在通过谈话来了解对方的一些观点。
嘎尔迪显然也抱有同样目的,所以他也答的轻松。“依然酸味强劲,小孩拥有核弹他确实还是小孩,可这个小孩自然寿命延长了十倍,他还能称为普通小孩吗?我不觉得觉醒的魔裔就高人一等,那些随着觉醒而继承的知识、技巧,也完全可以当作高等微积分什么的尖端学问去理解。但我确实已与普通人不同,哪怕是别人嘴里惊叫的怪物,也必须承认这一点。难道我们不是一个特殊的阶层吗?”嘎尔迪终于收起了嬉笑,开始而来有力的反击。
“自己都觉得是了,那么就真的是了。”罗凌说。
嘎尔迪摇头,“这是什么?唯心主义?你觉得自己不是,就能改变既定事实吗?能改变体质强于普通人百倍,有着特殊异能的事实吗?就算思维上回归平凡又怎么样?最多一百年,你的爱人已经是芳魂一缕,可你却连幼龄期都没过,这是哪门子的正常?”
“那就一百年后再谈品种论,资格论,先让我把人这辈子活完。”罗凌呲牙一笑。
嘎尔迪被气乐了。“你可真不讲理!”
“怎么,没见过男人赖皮?”
“好,算我怕了你了,找地方喝酒谈天,不反对吧?就算是看在老乡的面子上。”
“那也得真的酒好才成。 报名字吧!别想拿五粮液、茅台什么的蒙事。”
“乌海二锅头,刚打出名气那会儿的正货。”
“嗯!地方特色,圆瓶细颈,封盖是银色的吧?挺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