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颖月对他淡淡一笑,唇边流露出一丝伤痛,坚决道:“事在必行。”
上官浩的目光忽的暗了下来,他沉重道:“好,不管你想怎样做,我都支持你。”他心里明白,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得了,不如就让他顺其自然,该来的早晚都会来。更何况,他也不想自己的妹妹永远都被人冤枉,他也很想风颖月能亲自查出真相,可是他怕,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慌。
风颖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坚定的点头,右手轻轻一挥,十七俱骸骨齐刷刷的进入沸水中。每个人的脸上都紧张的看着十七口灶,等着结果的出现,连日宁和上官浩更加紧张,一刻不敢松懈的盯着。风颖月亦是凝重的看着沸水中上下浮动的骸骨,俊朗的眉宇间浮上一丝愁绪。如若今日验得出骸骨中有毒,他则可以继续为连家申冤,如若今日验不出毒来,他就会受万人唾弃,成为一个不忠不孝的子孙。煮骨法,他从来都没有试过,也未曾听说过这种验毒的方法,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但他还是要坚持下去。
赵君茹淡淡笑着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给予他安慰。上官建廷和连丹青也一样的紧张的盯着十七口灶,为风颖月捏着一把汗。
两个时辰过后,风颖月放开赵君茹的手来到灶前,这时杵作走过来恭敬的递给风颖月一根银针。风颖月沉重的接过银针,仿佛有千斤般重,他深抽一口浓浊的空气,把银针探入锅中的沸水里绞动了几下,当他把银针拿出来时,银针霎时变成了黑色。
所有人皆惊讶的瞠大眼盯着风颖月手中的银针,惊嘘议论纷纷。
“啊?真的是中毒呀!”
“原来不是被上官柔儿吸干血死的。”
“会是谁这么狠要毒死连家人呢?”
衙差们见状也都拿起银针,在其它十六口锅中绞动着,当银针全数展现在人前时,银针全都变成了黑色。
上官浩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双眉轻轻的抖动两下蹙在了一起。
“爹……”
“爷爷……”
这时只听连正云和连丹青的声音,连日宁已昏厥了过去。
风颖月愤恨的盯着手中黑色的银针,泪已不自觉的从他那英挺俊朗的脸上蜿蜒而下,他发誓,一定要找出真凶,为连家十七口,不,应该说,不算上他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人以外,是二十一人。他要为他们申冤,不,对风颖月来说,这应该是‘报仇’才更确切些。
“颖月。”赵君茹心痛的看着风颖月,她从来没见过他如些伤心过,就是在自己生命垂危的那一刻,他都是笑着倒下去的。可是,今天他却伤心的哭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呆呆的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没有人敢擅自离开。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神思深抽一口气道:“冯大人。”
“下官在,驸马爷还有何吩咐?”冯启看着他的脸色,大气不敢出一声,听到风颖月叫他忙恭敬上前讨好的问。
“把这些骸骨,好好的安葬吧。”风颖月淡淡道。
“是,下官一定办得体体面面的。”说完冯启转身快速离开。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驸马对他来说职位能压死他,更何况他手中还有皇上亲赐的‘如朕亲临’的牌子,看风颖月这脸色,呆在他身边才叫危险呢,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千万别惹着他就是了。
风颖月并未理会冯启所说的一切,他现在只感觉到身心俱疲,拖着沉重的身子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下去,一直以来只为了这一个目的而活,可是今天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赵君茹见他沮丧的样子,想上前劝阴他,却被上官建廷拦住,建廷淡声道:“公主,就让他去吧,他现在需要静一静,我们给他些时间。”
赵君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他移动的背,眼睛开始模糊了。早知他知道真相后会这么痛苦,当初她就应该留住他,不要他回来,不要他去追究过去,不要他把仇恨放在心上。以前的他总是劝别人放下仇恨,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会如此的沮丧,如此的无助。
风颖月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这时他才环顾四周。现在他正身在一片树林中,四下幽静,能听到身边涓涓流水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城,来到了清泉谷的树林当中。
他来到泉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思索着这两天来所发生的一切:虽然现在可以证明连家十七口并非祖母吸血而死,但也无法证明祖母没有嫌疑,更重要的是她失踪的那几个月去了哪里?连家人都死光了最得益的就是连日宁,但这也太过明显了。他们心中都藏着一个秘密,却谁也不说出来,连日宁这样,上官浩也是这样,就连师父他……对呀,师父跟连家是什么关系?确切的说他跟祖母是什么关系?他跟吸血新娘一案到底有何牵连?在京城救了我后,他说让我先回青宇镇,他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师父他……唉!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的扑朔迷离,毫无一点头绪,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