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冲又冲不过去,退又不能退回来,这仗怎么个打法!”于祥气呼呼的骂道。
“哪位将军前去挡一阵?”
“我!”张玉话音未落,喀尔喀车臣汗里木卓早就按捺不住,一跃而出,虎吼一声:“他俄国佬!弟兄们,不怕死的跟老子上!”
里木卓为了追求速度,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皮甲,这种皮革制品在战争中的防御效果极为有限。里木卓扯开皮甲和上衣向天空一扔,赤着上身当先冲出。跟在他身后的,是喀尔喀车臣的五千蒙古骑兵。疯狂的里木卓手下带着疯狂的蒙古骑兵,个个挥舞着马刀像旋风似的冲杀过去,一时间尘土升腾,喊杀声四起。
里木卓的蒙古骑兵以三叉戟的形状向敌人的包围圈冲去。这支骑兵们都是蒙古草原最优秀的战马,速度和耐力都超群,因此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冲到了俄军骑兵阵形面前。
“开枪,别让这些蒙古人冲过来。”看到这支疯狂的骑兵队伍,米洛维奇都感到有些胆寒。
哥萨克骑兵纷纷调转枪口,对着里木卓的骑兵疯狂扫射着。一个又一个蒙古骑兵被子弹击中,里木卓居然毫发无伤地完成了这段惊险之旅,一举冲到敌人阵型当中。
“草原的勇士们,亮出你们的马刀,给老子杀个痛快!”里木卓大吼一声,挥手一刀就砍翻了一名哥萨克骑兵。
这时,里木卓的轻骑兵已经和外围的俄军杀作了一团。这一下,阵地后方的炮兵顿时哑了火,在双方贴身混战的情况下,大炮可不长眼睛,极有可能误伤到自己的士兵。
陆续冲到的蒙古骑兵象海浪冲击岩石一般,扑向外围俄军。惊慌失措的俄军骑兵忙不迭的用枪射击,许多蒙古人都应声落马,但是后面的士兵紧接着又冲杀过来。一是蒙古人的凶猛令许多俄国骑兵都有些畏惧了,有的人甚至连枪栓都忘了怎么拉了,一是这支骑兵速度极快,俄国骑兵的子弹很难捕捉到对于如此快速引动的目标。因此,俄国人的命中率低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里木卓的轻骑兵以他们的血肉之躯在俄军外围阵营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后续赶到的骑兵们拼命挤向那道裂口,试图将战果扩大。同时,于祥的骑兵旅在敌人包围圈左突右冲,也涌向那道裂口,试图与外围的蒙古骑兵会合,彻底打破俄国人的包围。米洛维奇当然看出了于祥的意图,他大叫着命令士兵们一定要堵住裂口,不能放出一个中国人。
看到双方的形势僵持不下,里木卓一声令下,让轻骑兵变换阵型,展开了蒙古草原上赫赫有名的群狼战术!
轻骑兵队伍快速分散开来,20到50人一队,分别把俄国骑兵围在了一个个小圈子里面,因此就形成了这样的奇怪局面:俄国骑兵对于祥的队伍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里木卓的骑兵则对把俄国骑兵围成了小股部队。在以多围少的情况下,蒙古人的马刀是杀敌的绝佳利器,在以少围多的情况下,蒙古人除了马刀之外,还有弓箭甚至套马索一概派上了用场,离得远了就用弓箭,中距离就用套马索,近距离就用马刀对人和马展开双重攻击。群狼战术的最大要旨就在于围而不在于困,包围之后要迅速展开攻击,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敌人歼灭,绝不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机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凶猛的喀尔喀车臣人开始了他们狩猎般的进攻。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米洛维奇手下的骑兵师就损失了五个营的兵力,俄国人的包围圈也渐渐散乱,于祥利用这个机会,带领骑兵旅分别向东、南两个方向冲杀,被两面夹击的俄国人很快就抵挡不住对手凌厉的攻势,包围圈越来越大,直至完全瓦解。
志锐用望远镜观察到哥萨克骑兵的阵型已经被里木卓冲散了。他兴奋的对张玉说道:“将军,现在俄军骑兵阵已经出现混乱,可派一支人马直插指挥中军。”
文奎也同意志锐的话:“现在应抓住敌人的混乱,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
哈图可汗上前说道:“刚才让里木卓抢了先,这回该让俄国人看看我科尔沁骑兵的厉害了吧。”
张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就命哈图可汗率科尔沁旗出击!命令我军炮兵调准炮口,用纵身炮火对敌人的后方阵地展开火力压制。”
“弟兄们,给我冲啊!”哈图挥舞着重矛,率领着七千科尔沁骑兵向敌人冲去。士兵们一声呼喝向潮水一般涌上前去。
本来就已经疲于应付的121师团已经完全瓦解,阵型散乱不堪,现在正在遭受着于祥部和喀尔喀部的疯狂屠戮。米洛维奇正在埋怨达克夫将军为什么还不派增援部队,忽然见远处中国阵营里尘头大起,又有一支骁勇的蒙古骑兵以不可阻挡之势杀了过来。
“我的上帝!”米洛维奇惊呼道。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科尔沁骑兵并没有冲进这片混乱的战场,而是绕过这里径直向远征军的指挥中枢冲了过去。
米洛维奇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轮到达克夫惊慌失措了。
“将军,前方有一队中国骑兵正在向我军本阵杀来。”
达克夫赶忙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难道疯了,区区几千人的骑兵竟敢来向十几万远征军发动进攻,真是不可思议。“把蒙古雇佣军派过去,让中国人自相残杀去吧。”达克夫带着嘲讽的味道说道。
这些投敌的蒙古人在俄境也过的并不是太好,但是自己的牧场是人家给的,所谓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啊。所以这次他们把所有能打仗的部族壮年人全部都带到战场上。面对着科尔沁部的数千骑兵,这些小部落也不由害怕起来,可背后的俄国主子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这边,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两支骑兵很快交错在了一起,战场上充满了可怕的喧闹声、喊叫声、呻吟声和武器的铿锵声。
远征军参谋塔利克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战局,忍不住对达克夫说:“将军阁下,为什么您不下令让哥萨克去阻击呢?为什么要派那些不太可靠的蒙古人?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反叛了,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
猛烈的西伯利亚寒风无情的吹动着蒿草,达克夫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淡淡的说道:“他们不敢反叛的,他们知道中国皇帝对叛军的处分有多么残酷,对这些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蒙古人来说,现在只有拼死的抵抗才能活命。”
“可是看样子这些雇佣军根本不堪一击,我怀疑他们能否阻挡得住蒙古骑兵的马刀。”塔利克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达克夫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眼角却流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