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历代重大战争详解:元代战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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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作战经过——征花刺子模诸战役

一、西征之序幕

先是成吉思汗灭乃蛮时(公元1204年),乃蛮太阳汗之子屈出律西走,投奔西辽。是时西辽君主直鲁古(西辽始租耶律大石之孙),在位已三十年,见屈出律父死国亡,怜之,优予款待,并将女儿妻之。直鲁古年老,好遊乐,不理政事,加以畏吾儿、哈剌鲁等国,相继叛离,国事日非。屈出律乃乘机招集乃蛮旧部,树立本族势力,并勾结花刺子模国王阿拉丁(回敎国,当时臣属西辽),共图西辽。遂乘直鲁古老王与附近叛离者作战之时,与阿拉丁内应外合,袭占西辽国都虎思干儿朶(丁谦氏考定,在吹河南1日程)。时为宋嘉定四年、金大安三年,亦即成吉思汗之第六年(公元1211年)。屈出律遂么直鲁古,灭西辽而代之。

屈出律己篡有西辽,遂谋恢复其乃蛮故国,抵抗蒙古。时成吉思汗正在与金作战中,乃乘机遣人还乃蛮境(今蒙古科布多一带)招收旧部,展开活动。但在同时,屈出律受其妻影响,信奉佛教,而与信奉回敎之当地人民,发生宗教争乱。屈出律用政治力量强逼人民放弃回回……人民不从。屈出律遂将回敎教师钉死于回教寺门之上。于足到处激超强烈反抗,花剠子模王阿拉丁亦不同情屈出律之此一措施。

宋嘉定八年、成吉思汗十年(公元1125年),成吉思汗攻占金之中都(今北平)之后,闻悉届出律篡据西辽,并遣人间乃蛮故地图谋恢复。汗深虑其死灰复燃,乃于公元1217年,开始遣兵西征。所遣大将速不台、者别及皇子术赤三路大军,于扫荡屈出律遣人在乃蛮故地所招集之残部后,即向西征进。翌年,者别等又大破屈出律于碎叶城附近(今新疆西俄境伊斯色克湖西端),屈出律向西北逃遁。者别许人民宗教自由,于是当地人民纷纷迎降。

者别追杀屈出律至撒里黑尾地方(震按王国维“圣武亲征录校注”据徐星伯谓即今叶尔羌西八百里之色勒库勒。)斩之。由于蒙古已有西辽之地,途与花刺子模(都城撒马尔干)接壤……一二一八年乃因“一商税问题”,征花刺子模之战,因之而起。

二、成吉思汗与花刺子模之绝交

蒙古国境既与花刺子模接壤,成吉思汗也知花刺子模是西方一个大回敎国,领土东北自锡尔河,西南至波斯湾,东南至于印度河,西北抵阿哲儿拜占,便致书花刺子模国王阿拉丁,修和言好。其国书中大意说:“我知道贵邦国大兵强,甚愿修好,我爱贵国之君,如父之爱子……君当知我已征服女真,统治中国诸民族,战士如蚁垤之众,财富如金穴之乡,无须觊觎他人土地,所望者,彼此修好互市为利,想正同也。”

花刺子模王阿拉丁,对于蒙古之威势,亦有所闻,然而半信半疑,及见蒙古国书,言词骄狂……颇为不快,但因蒙古使者之善于言词,乃以好言遣还,并允互相通商。此后不久,成吉思汗因花刺子模之商人来贸易,亦遣信仆数人与畏吾儿商一百多人(一说四百多人,秘史作百人),携带东方货贺,往花刺子模购易珍物。此批商人到达锡尔河附近之讹答刺城地方时,不料为花刺子模之守将亦纳勒术号哈亦儿汗者(阿拉丁母后族人,大将权重),欲没入其赀货,而指认他们是蒙古之间谍,执而杀之并夺其财货。

成吉思汗闻报,大为震怒,认为奇耻大辱,当即免冠解带跪祷于天,誓死复仇。乃起烦国之师,大举西征。时为公元1217年。(多桑蒙古史,一卷六章)

三、锡尔河诸城之攻略

蒙古军之机动:蒙古军众号六十万(“蒙古史略”谓十五万至二十万人),于成吉思汗之十四年(公元1219,此为冯承钧成吉思汗传所载之年。震按丁谦氏“元秘史考证”则为庚辰,成吉思汗十五年,122〇)如期于额尔齐斯河源集中驻夏,休息士马,准备入秋进军……当誓师时适当祃牙之日,雪深三尺。思吉思汗疑虑之(震按丁谦氏“兀秘史考证”谓:“旋以马乏刍秣缓师期”)。耶律楚材曰:“玄冥之气,见于盛夏,克敌之征也。”汗喜。遂挥军前进。大军自额尔齐斯河源出发,直向南行,经乌鲁木齐(今迪化属),至伊犂,巴尔克什湖以南地区集中后,乃以主力直趋锡尔河,而另遣者别一军,自合失合儿(今疏勒)取道拔汗那(小国名。今新盔疏勒北及西)进袭锡尔河南岸敌军之侧背。旋花刺子模得悉者别军之行动,惶惧,“乃将(锡尔河沿岸防线)军队调向拔汗那。等待鍚尔河战线空虚之时,蒙古的大军(主力)遂出现于锡尔河。”(见冯承钧译“蒙古史略”第一卷第五节)。故者别此一行动,实成吉思汗误敌之计也。(下引见洪钧、元史译文证补卷一下)

成吉思汗初期作战指导:是年秋。蒙古军进抵锡尔河,未遇抗拒,遂围讹脱技耳城。成吉思汗已知“撒马尔干,城堞高峻,守兵充足,非一载不能破”。“西域主志气沮丧,企图消极……凝固守城寨”。于是成吉思汗对其初期作战下定如下之决心:

“先分兵攻取各处城堡,而自取布哈尔,然后会师”。按成吉思汗之先取布哈尔,因布哈尔位于西域新都撒马尔干,与旧都乌尔达赤之间,得此线可以截断花刺子模王与河中府之交通……且可断绝锡尔河上受围各坟之外援。

成吉思汗之作战指导:元太祖十四年秋(公元1229年10月),成吉思汗分兵为四:

第一军:命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将之,留攻讹脱拉耳城。

第二军:命长子术赤将之,为右手军,循锡尔河而西北,攻略锡尔河岸上沿河城寨,进攻目标为氈的。

第三军:命阿剌黑。辽客图,托海三将将之,为左手军,兵力五千人。循锡尔河东南攻伯讷克特、浩罕等地。

第四军:由成吉思汗与四子拖雷将之,迳渡锡尔河,直趋布哈尔,以断阿拉丁与河小府之交通,而绝其鍚尔河受围各城之援。

限期各军,完成任务,会师撒马尔干。

第一军攻围讹脱拉耳:讹脱拉耳,位于鍚尔河滨,扼东西交通孔道,城分内外。缮守完筛,粮储充足。原由西域将哈伊尔汗率步兵三万驻守。阿拉丁鉴于形势紧急,乃再分兵万骑,令哈拉札汗率往助守。

察合台及窝阔台,自成吉思汗十四年9月率军围攻讹脱拉耳(丁谦元秘史考证为十万年秋)

经5月不下。然守城军民志气消沉,内心惶恐,以是哈拉札汗坚主“力困议降”。惟哈伊尔汗则以前次杀使刼货,得罪蒙古,自度无生理,乃扬言以死守报主恩。由于二将意见不合……致部分守军,战斗意志为之瓦解。未几哈拉札汗率所部精兵突围欲遁,被蒙古军掳获。因询得城内虚实,遂攻克其外城。哈拉札汗欲降,察合台等以其不忠于其主,并其部众斩之。

又驱其民于野,纵掠城内。哈伊尔汗以外城已破,乃率亲兵退守内堡。屡屡出战,相特又1月,死亡几尽,内城遂陷,然仍鼓勇巷战。蒙古军欲生致之,诸面肉搏以进,哈伊尔汗犹率从卒二人,登星格斗。而从卒亦死。箙中无矢,犹持瓦以掷敌,妇女在墙下授砖以劝,卒以力竭一,为蒙古军所俘获。(多桑蒙古史一卷七章)

第二军之战斗: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率第二军,沿锡尔河北进。先至昔格纳克城遣使谕降,城民杀使者。术赤乃下令进攻,不许休止,士卒更番迭进,连攻七昼夜乃下之;屠其城。自是连下八儿真、额失那斯诸城。

当客失那斯之被攻也,警讯至氈的,守将库特鲁克汗夜遁,渡锡尔河而走岛尔达赤(一作玉龙杰赤)。术赤遣使谕降,毡的城中无主,人民混乱,不知所从,见使者至,欲杀之。使者伪与约,誓引蒙古兵他去,不入城内,城民乃释之。已而蒙兵至,城民惟恃城高不为备。术赤即督师树云梯环登,踰城而入,遂占领之。以未受拒抗,城民得不杀,驱之于野,纵掠9日,然后许居民还城。以布哈尔人阿里火者,为毡的长官守其地。旋分兵下其邻城养吉干。

阿里火者,西域之商人工耻曾与成吉思汗所遣百余商人资送珍品与阿拉丁者。(多桑蒙古吏一卷七章)

第三军攻围伯讷克特及浩罕:阿拉黑等三将率兵五千,于10月周围伯讷克特城。急攻三日,守将伊勒格圆阵殁。第四日城民始降。蒙古军先是许其不死,既降之后,驱城中人于城外,别置其将卒于一处,尽杀之,分其工匠于诸军,而驱其壮丁,以攻浩罕。

西域将帖木儿蔑里克骁将也。率兵守浩罕。城滨锡尔河,河有中洲,上筑堡垒,与城为掎角……洲距两岸远,矢石不能及。帖木儿分精兵千人守之。另造甲板舟十二艘,形如写屋,裹以轻毡,涂泥泼醋,以御火纺。每日出舟六薄两岸,从舟隙发矢,以射蒙古军。阿拉黑三将,既围浩罕,又鉴于中洲据点距两岸远,矢石不能及,遂先以铁索封锁河道,以绝敌授。同时感于兵力不足,请增援。寻蒙军自堤脱技耳等处援师二万至。且于四乡掳民五万,编组什百为队,以蒙古将校督之。于三十里外之山中、运石构河筑堤,期达于洲。帖木儿乘蒙古军实施攻击准备之际,每利用夜暗,屡袭蒙古军,蒙古军多所损折。

误古三将以河堤渐成,攻击开始,炮石纷集,守军势不支。帖木儿见势不支,计穷,乃夜以七十二舟,载辎重、军士,自率精锐,驾甲板舟、列垣烛,顺流而下,逃向伯讷克特。

当帖木儿之撤退也,一面扫除河川封锁,一面对两岸追兵作战。奋力撤退。既而,闻知术赤军已于毡的附近,夹锡尔河置重戍,两岸置弩,并结舟为桥,阻绝川道。遂舍舟登陆乘马而行。蒙古兵追至,则止而与战,待辎重前进,然后再行,如是数日。部族本少,及是益灭,不得已乃弃辎重。已而从卒次第亡失已尽。乃单骑遁走,逃往乌尔达赤。(多桑蒙古史一卷七章)

四、阿母河诸城堡之攻略

布哈尔之占领:成吉思汗与四于拖雷,率领主力军,以速不合为先锋,迳渡踢尔河,驰袭赛鬲奴克居民咸入堡拒守。成吉思汗遣使者丹尼世们招降,守军困辱之。丹尼世们谓曰:“成吉思汗率大军,距此不远,汝等若稍抗拒,霎时堡垒居舍将平,血淹田亩矣:降则身家得保安”。居民遂降。成吉思汗令居民出城外,签其壮丁为兵,编作一队,备攻布哈尔。又熟习路径者为向导。从人迹罕经之沙汉僻路,闻道急趋布哈尔。成吉思汗十五年春正月(公元1220年3月),成吉思汗大军突然出现于布哈尔附近。(成吉思汗传第八章)

布哈尔分内外二城,外城甚大,堡垒园囿村庄尽在其中。水经其附郭。城池坚厚阔大,四周有十二门,民居房舍率以木建之。地扼东西交通咽喉,为撒马尔干西方唯一屏障、西域将库克汗率部将数员,兵二万守之。

成吉思汗大军既抵布哈尔,先屯于城之四周。迨准备完成,即督军攻城。昼夜不息,其势甚锐。守城诸将度不支,夜率全军突围遁走。蒙古军不意被袭,阵棺挫急退。嗣见敌不乘胜进击,反遁走,遂整列追之,及于阿母河畔,鏖杀殆尽。

明日、城中间教敬长及绅耆人等,出城投降。成吉思汗入城,蒙古兵运可兰经横置庭中,以代马槽,践其经典于马谛下,又召集歌女在大礼拜寺,歌舞劳军、蒙古兵亦欢呼歌唱为乐。

如是取乐一2日成吉思汗出城,赴布哈尔民众祈祷场,传集民庶,告以西域王背约,杀使臣……及己不得已起兵复仇之事。令蒙古官员,弹压大军,勿使扰害。已而籍富民,征财富,余民则出丁赋以瞻军。

其时犹有康里兵四百骑,据内堡。蒙古军遂焚城内民居,驱壮丁使执内堡填壕之役,悉成平地,以进追之。已而置礟环攻,战况惨烈,为空前所未有。凡攻12日内堡破,守者悉死:

而蒙古兵及居民为守兵所伤亡者,亦甚众。城既拔,成吉思汗驱民于野,尽掠其财物,焚其居屋,或流或徙、丁壮则使从军。成吉思汗焚布哈尔后,春末,乃循水,东趋撒马尔干。

庄定撒马尔干:撒马尔干,位于水上,距布哈尔5日程,沿河风景甚丽,园林别墅相望,舟车福辏,为河中一大政治中心,经济重镇。北面广汉红沙、南凭铁门板天险,在远方有锡尔河,阿母河三面凭藉,形势天成,又当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故西域王于此建为新都。

至二十世纪初期,该城人口仍在十万以上。

当西域王之驻跸撒马尔干也,督民修城濬池,竣濠蓄水,缮增堡垒,盖为长期固守之计。及闻蒙古师众,乃大惧。谓左右曰:“敌军锋甚锐,我不可以居此”。即先遁去(另详下节)

……留兵五万(一说有突厥兵二万,波斯兵五万)拱卫新都。命其将阿尔泼汗婴城固守。

成吉思汗自布哈尔,驱俘民随军东进,行5日,骑兵先抵撒马尔干坟下。翌日部队与俘虏继至。时其他三军,亦相率自锡尔河北诸地至于城下,亦驱土著壮丁至。于是成吉思汗自结营于库尔萨来。复先分军,攻下河演寨堡。以削弱其外势。同时令诸军分别开进,配合会攻。

又编俘虏十人为一队,队执一旗,陆续经行城下,以示其兵众之盛。成吉思汗乃亲自周巡城外。相视形势者两日。令阿拉黑、毕远尔牢兵一部向铁门关、塔里堪,以截断敌之外援,第三日遂围合。

当蒙古军合围之日,公域将阿尔泼汗、匈赤汗、巴郎汗三人乘蒙古军尚在展开间,转取攻势……但成吉思汗事前已派有掩护部队,当即接战。西域军以塔起克兵先进,中伏。初康里兵自以为与蒙古兵同类,事亟则降。故康里兵不为援。以此,西域军大败。由是城中人为之气夺……然蒙古军遭此突袭,伤亡亦众。至夜,双方罢战。

第四日蒙军攻城,城民恂惧。第5日续攻,康里兵乃有携眷投降者,城内故士亦出城纳款。

成吉思汗均善谕之。越日,西域军停止抵抗,开城请降。时太租十五年(公元1220年)4月中。至是蒙军首先隳其垣堞堡垒,命康里兵三万聚于一处,收其马匹器械,至夜尽杀之。

当康里兵之洽降也,他部守兵不从,殆至康里兵开城,塔起克兵及波斯兵乃入内城续守。是夜,蒙古军仍攻城。内城人惧,知不得免,阿尔泼汗乃率千人,乘夜潛出、突营而遁。次晨蒙古军编组攻城队,迫攻内城,隳其垣堞,塞城河之源;至夜城破,内城悉成灰烬。

撒马尔干城既隳,成吉思汗乃命太师国公耶律阿海,组设军政府,以降官巴克曷勒蔑里克,牙刺瓦赤等主收赋税,兼辖降民。选取工匠三万人,分置各营,签发民丁三万,补充攻城队……余民五万,令输二十万的那(西域敝名),许复还城赎命。派兵一部,任该城之卫戍与绥靖。成吉思汗则自屯兵于撒马尔干、那黑沙不两地之间。

乌尔达赤之攻瞻:是年(公元1220年)夏,成吉思汗既定撒马尔干,乃令三子就地整军,自与拖雷亦暂于铁门附近驻跸休息。

乌尔达赤,一名花刺子模城。市区广大,形势雄伟,农耕茂盛。突厥人名之曰,阿拉伯语则谓为,花拉子模之旧都也。在当时为西坟名城。自王母土尔堪可敦出走径,城中无主。旋花刺子模王阿拉丁之子札勒哀丁(又作札兰丁)自里海逃至该坡(时阿拉丁王被者刷所追,迁入里海一小岛,于是年12月死。详见下节)。城中原遣有兵丁甚众,稍事号召,即有兵九万,复集于诸王麾下。然将士多康里人,对札勒哀丁,并不衷诚拥戴。札勒哀丁乃于公元1221年2月10日,率帖木儿以三百骑出奔。

另一王子鄂斯拉克沙,亦在坟中,鉴于乌尔达赤,诸将争权造势,各欲谋拥立(阿拉丁死后……尚有三子)情势叵测,亦出奔,乌尔达赤将领颇有从之行者。是时乌尔达赤尚余兵六万,其绅民皆愿并力守城,遂公推忽马尔为帅,以其为王母亲族也。

蒙古军于河中作三阌月之整补,军容一新,军威大振,成吉思汗乃于十五年秋,命术赤、察合台,窝阔台率军十余万(一说五万)及所俘丁壮,往攻乌尔达赤。其行军序列,依窝阔台……察合台,术赤之顺序行之,似以术赤为总帅。公元1221年春,成吉思汗又闻阿拉丁诸子走乌尔达赤,乃又遣兵戌呼拉商北境,以防其南逃。2月13日,术赤军近追乌尔达赤,游骑至城下。城人出城逐之,中伏,城兵死者甚众。蒙军尾随败卒入海阐门,因日已西沉,仍退出。

术赤昆弟,既至城下,即环视乌尔达赤城形势,城跨阿母河,为桥以通往来,垣堞坚厚,猝不可破,术赤下令军中:“我父将以此地封我,毋许焚掳”,乃遣人招降,守将及兵民拒之……(新元史卷二百五十四章外国传西域上)

术赤以招降无效,乃退治攻具,境内无石,不能炮击,乃令伐大木,浸水增其重量,以代炮石之用,又命所掠诸地丁壮执填潦之役,限10日而工毕以备攻城,诸攻击准备已毕,乃即遣三千人,欲先攻夺横跨阿母河上之桥棵,但为城兵困围,全部战殁,至是守军益振。既而术赤,察合台二人失和。号令不一,纪律亦弛,士气不振。守军以是屡用逆袭,与蒙古军以重大损折。历时6月,而城不下。

成吉思汗于塔里堪,先后接获三子报告,知乌尔达赤方面,久攻不下之主因,首在三弟兄间之不睦,乃遣使各加斥责,并改命窝阔台穗诸军。

蒙古军由于窝阔台出任统帅,彼极力和解两兄,并申诫部众。严守约束,于是军威复振。乃于太租十六年(公元1221年)秋下令,并力亟攻,守者遂不支,蒙古兵梯登入城,以石油浇房屋,纵火焚之。西域兵虽败,仍鼓勇搏斗,节节为守,城中妇女亦直接参与战斗。巷战七昼夜,守兵终乃乞降。蒙古兵遂尽驱其民出城,以技师工匠从军,壮丁愈军,计民之充军者数逾五万,妇孺夷为奴婢。余民则悉配诸军屠之。屠后焚毁殆尽。并决阿母河堤,引水淹城,庐舍尽毁。又选工匠十万人送至东方,相传此为东方各地有回教侨民之始。

乌尔达赤既平,察合台、窝阔台率队赴塔里堪会师,术赤军仍驻咸海、里海间。

五、追击阿拉丁之战

先是当成吉思汗大军甫抵撒马尔干时,已侦知西域王阿拉丁已出城西走,乃遣者别、速不台各率万骑往追。命之曰:“穷追勿舍,如彼势众敢抗,而汝等力薄,即不前进,飞报我大军定夺。屡闻人言,彼畏怯殊甚,谅必不敢抗也。如彼势蹙而遁,虽入山穴,亦必穷其所往,所过之地,降者安抚之,为置官吏。有阻遏我军者,必摧破之,以三载为期,回至蒙古,与我相见”。后命将曰:“汝等之后,我复今拖雷剿抚呼拉商、蔑尔甫、海拉特、你沙不耳等处。并令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攻取乌尔达赤。赖天之佑,必竟全功,乃可凯旋”。(元史译文證补卷一下当成吉思汗十五年春,蒙古军进攻布哈尔时,阿拉丁驻于尔迷(成吉思汗传,谓:一退避于哈里甫),安的胡两地之间,其意似在防止蒙古兵渡阿母河。

撒马尔干被围时,又曾选遣万骑,后遣二万往援,然无一军敢至撒马尔干城下,既而集将吏议进止,诸将以撒马尔干已无可敦,应调集全国之兵守阿母河。别又有人劝阿拉丁赴哥疾宁……盘兵以抗,纵不胜可奔印度。阿拉丁以比策万全,从之。遂向哥疾宁,道经巴尔黑,其于屋肯哀丁遣国相阿马都木勒克,自伊刺黑阿者迷来见,献议,言伊剌黑(伊拉克)人财马足……可以御敌,不如西向,阿拉丁又从之。

阿拉丁离巴尔黑前,遣一支队赴尔遂北之般札卜侦敌情,及还报布哈尔陷,继报撒马尔干降,遂急离巴尔黑。扈从军事皆康里人,诸将皆土尔堪可敦之戚也。中途谋杀阿拉丁,事泄,阿拉丁夜易寝幕防之。晨起视空幕,攒矢已满,遂疾行。4月28日抵你沙不耳,勤官民严守,以为蒙古兵不敢遽渡阿母河。在此居留三周,消磨其光阴于晏乐饮舞诸事而不为战守之备。

者别、违不台二将受追击阿拉丁之命后,尾追阿拉丁之后,抵烹绰布欲渡阿母河,而无舟。

伐木编枝干为箱箧,置辎重器械于内,裹羊皮于外,系马尾,驱以泅水,得不沉没,将土攀援以随。举军截流而济,西域王阿拉丁侦知蒙古兵已渡河,进入呼拉商(呼罗珊)乃伪言出猎,于5月12日逃赴伊拉克。二将既渡河,先至巴尔黑;城人迎降,遂为置守吏。募导者,复分道追击。

者别以太石勇士为前锋,经蔑而甫,于6月5日抵你沙不耳城下。你沙不耳以三人来迎降。

者别乃复折向徒思,速不台军腊大路追击。徒思以东各寨堡皆望风而降,惟徒思拒命,乃力攻下之,杀伤甚众。遂由徒思往达蔑干,西模娘诸城,继往伊斯法楞,皆不周西域王。乃欲西赴伊垃克。时者别军自马三德兰踰山而南,两军遇于合耳拉耳(按合耳拉耳在德黑兰城东……城已废)。军复合。

西域王阿拉了与其予屋肯哀丁率数万人,守伊拉克之可疾云城。召集诸将,方共谋防御之策……而合耳拉耳之警适至,父子遂分路遁走,随从之王侯贵人,一闻此讯,亦争先出奔,士卒亦溃。其他酋首,无不相率逃逸。阿拉丁与次子吉亚代丁,辗转奔至马三德兰,行李尽失,几孑身无畏物矣!时蒙古兵已入马三德兰,破其都会阿模里及其商桨城市阿思塔剌巴。阿拉丁询诸土酋,何地可以避兵?谱酋劝其暂避于里海中之岛上。阿拉丁从之,至海岸一村落中……居数日,其仇家导蒙古兵至,阿拉丁急登舟出海。蒙古兵在岸上射之,有数骑躍马人海逐舟,皆溺死焉。(下引见成吉思汗传第八章)

阿拉丁于乘舟离岸时,以土地财货尽失,又闻奏女皆被浮,幼子被杀,且其时已身已患肪膜炎症,自知将死,乃叹曰:“君临之国家不少,乃无数尺之地可作坟墓!”既而登一名阿必思见之小岛,喜其地安宁,结幕居之。马三德兰沿岸居民,以粮物来献,阿拉丁皆授以官职食邑。及病势日重,乃立子札勒哀丁(札兰丁)为嗣,使光复故国。遂死。时在仓卒无殓服……乃即以其衬衫裹葬之。时为成吉思汗十五年(公元1221年)1月也。阿拉丁已卒,札勒哀丁乃潛往故京乌尔达赤,其弟鄂斯拉克沙从往。星肯哀丁自可疾云出走,复为蒙古兵所杀……

初西域王母士尔堪可敦居乌尔达赤,成吉思汗曾自撒马尔干遣使招降。土尔堪不答,而且避居于马三德兰山中赤刺勒堡中。速不台追阿拉丁,经此堡下,留兵一队攻破了,尽俘以献于成吉思汗。汗杀其幼子,掳其母妻妹于蒙古。

六、扫荡高加索山南北诸役

成吉思汗十五年多,者别、速不合二将,既迫阿拉丁走死海岛,复获其母及妻,乃由马三德兰,南至伊拉克,掠库木、定哈马丹。二将复引军而北,进逼亚赛尔拜然之都城台白里司,国王月即伯厚币请和,二将乃退出其境外。是各甚寒,以里海沿岸木罕之地,水草丰美而气温,乃驻参于此,而分兵入库拉河逼乔治亚(亚赛尔拜然西北)。初,乔洽亚(成吉思汗传载“谷儿只”)以为蒙古兵驻参于木罕,天塞必不即出动,方分遣使者往约亚赛尔拜然、者疾烈两国主,埃来春并力合击蒙古军,不意蒙古军突至,其地之突厥蛮、曲儿两部人,平时颇受基督敌徒凌虐,蓄怨已深;闻蒙古兵进略基督敎之国,多應募而投麾下,冀乘机报复,且可饱掠富饶之地以自肥。蒙古兵即以此二部人为前锋,入库拉河部落之境,所向焚杀,将抵帖弗利斯,乔治亚部众万人来拒,蒙古前锋力战不利,多所损伤,谷儿只军亦因以疲弱。蒙古本军遂乘势继进,突击败之,斩杀过半(1221年2月)。既而蒙古兵以乔洽亚境内路隘林密,乃还向台白里司,月即伯后以重币馈献,蒙古军又舍之,进围马刺合……驱回敎俘虏攻城,退缩者斩:越数日,城陷,蒙古以其杀所置官吏,遂屠其居民,焚城而去。时为1221年3月30日也。

未几,蒙古军复还至哈马丹。结营城外,命其所置戍将征发银布以饷军,城民不堪一再苛索……乃杀戍将拒守。蒙古兵攻至第三日陷之,城民犹短兵巷战,终于不敌,皆受屠戳。蒙古兵又焚城而去。

既而蒙古兵又旋兵北还,破阿儿塔比勒,而第三次进至台白里司城下。月即伯闻警留将守城……自避往纳黑出汪。蒙古兵知城防甚固,仅索银布而去,进拔撤剌卜,屠之。遂进攻阿儿兰境内之拜勒塞,拔之。以其背约杀使者,乃尽杀其男子,女子则辱而后杀之。时为1221年10月也。遂进军阿儿兰都城干札,旋闻干札城民常与谷儿只人战,勇敢善斗,知不易与,乃索金帛而去,以兵入谷儿只境。

时谷儿只屯兵于忽难之地,蒙古兵分为二队,者别以五千人设伏,速不台迎战佯败,诱敌人入伏中,谷儿只军三万多半覆没,谷儿只人大惧,委其南部之地于敌,而退保占布利斯。(下引见多桑蒙古史一卷八章)

蒙古兵以谷儿只险隘遍国内,不敢深入,遂饱载卤获,东掠设里汪境,破其都城沙马乞,进拔打耳班。此时蒙古二将奉成吉思汗之命,以西域底定可待,令其乘胜北征奇卜察克,遂捨其子城不取,欲北踰太和岭而苦无乡导。乃伪与设里汪沙(王)约和,请遣使来议。及使者十人至,皆其国中贵人也。乃杀其一人,而胁其除人曰:“其不善导蒙古军踰太和横北,视此!”遂踰横进军阿兰都(奇卜察克之南)。阿兰科合奇卜察克(即钦察,突蹶之游牧部落也,居黑海,太和岭、里海之北,十二世纪初年武川北库莫奚韶西徙与钦察合斡罗恩人遂名钦察)诸部合兵来拒。两军接战,胜负未决。者别等鉴于众寡不敌,复迫于险,乃以甘言诱奇卜察克人曰:“彼此皆突厥,曷必助异族而害同类。不如言和,吾曹愿以金帛相馈。”奇卜察克人为其甘言重币所饵,遂弃其同盟军而去。蒙古兵乃进击其他诸部,败之,而躏阿兰诸部之地。大施掠杀:

奇卜察克人既已散归,遂不为备。者别与达不台复出其不意,攻入其部,尽取还所馈物,其诸部众多仓皇委牧地而去。奇卜察克有部长名迦迪延者,曾以女妻斡罗思(即俄罗斯)部之迦里赤王密赤思老,遂率其部众遽入乞瓦(即基辅)境内,求援于婿。蒙古兵亦尾追至斡罗思界上。

七、破斡罗思联军之役

(下引见新元史卷二百五十七章斡罗斯传)

当时斡罗思部据地尚小,其东境不逾窝勒迦河(即伏尔加河)之支流斡迦河,境内分为数国……其主皆斡罗思人鲁里克之后裔。九世纪时,鲁里克统一的涅培儿(即聂伯河)河之诸撤吉刺(今称斯拉夫)民族,嗣后遂概称其民曰斡罗思人。鲁里克之后裔以国分属诸子,分国而洽,惟奉一有大公之号者为主君。大公以乞瓦为都城,一一六九年时,徙都于兀剌的迷儿。

至是诸藩已多不奉号令,互相争战。伽里赤王宙赤思老因妻父之乞援,遂集斡罗思南部诸王于乞瓦,议御敌军,并遣使请兀刺的迷儿大公以兵来相劝。既而密赤思老料合乞瓦等部之兵……进至的涅培儿河畔。蒙古军遣使十人来言:“无犯斡罗思部意,所讨者其邻奇卜察克;况奇卜察克侵扰斡罗思有年,不如同蒙古合兵,同分卤获。”斡罗思诸王不从,杀蒙古使者,渡的涅培儿河,虏蒙古前锋将,以畀奇卜察克人杀之。于是者别与速不台决心攻敌,如欲诱敌远离其境,乃不战引军东退,至窝勒迦河,告捷于术赤,并请增援。时术赤驻军于里海之东,部众多暇,乃分兵大半往助。

当蒙古兵东退时,斡罗思联军以敌不敢战,乃蹑迹追逐12日至端河(即顿河)邻近之迦勒迦河(即图上之喀勒吉河)。成吉思汗十七年多,者别等以增援之新军已至,而伏尔加河冰合,遂下里海北岸之阿斯塔拉干,分军为二,复行西向,一军过端河列阵以待(似一部)。

一军至亚速海东南,履冰渡亚速海至黑海,大掠而北,两军复合。者别等复遣使至斡罗思,“谓前言诳。我已誓于天,决不相犯。请勿用兵。”斡罗思释使者还以约战。(元史译文證补,卷十八)

斡罗思游里赤(一作哈力赤)王自信可以胜敌,不与乞瓦诸部之王相约,独率所部万骑渡聂伯河进战,败蒙古军前锋。诸王皆随而东渡,蒙古军退,追至喀勒口河,联军八万,分屯南北。南军为乞瓦,扯尔尼哥等部,北军为哈力赤及奇卜察克等部。北军复先渡河。战于孩儿桑之地,北军大败,迦里赤王弃其将卒,尽焚迦勒迦(即喀勒吉)河上之舟而逃,其军几尽覆没于河滨。据云其中有六个国王阵亡。时为成吉思汗十八年(1223)5月31日也……乞瓦王营于河畔一高冈上,目击迦里迦赤军之败而不进。蒙古军已破北军而至,乃仓卒谋守御,然已无及矣。抗守三日,不敌,乞降,唯求免死。蒙古伪许之,获之以后,缚其诸王于地,覆板其上,然后使将卒坐于版上宴饮以压毙之。此役,为举世闻名之各个击破歼灭战……亦称孩儿桑会战。

兀剌的迷儿大公已遣军在道,闻败讯,遽行退。蒙古军殿长驱直入斡罗思境,躏其南境,进掠克里米半岛而还。

是年终,者别、速不台二将,奉成吉思汗之命,班师东归。遂躏窝勒迦、哈马二水上流不里阿耳部所居之地,不里阿耳人率军来拒,二将设伏败之,阵斩甚众,既而取道撒速惕之地,进至康里部,败其部长霍霍脱思罕之兵,遂与就归途之大军会合。

八、底定阿母河以北诸地

成吉思汗十五年(公元1220年),成吉思汗驻夏于那黑沙不(撒马尔干附近),大军整补完毕,士饱马腾,乃于是年秋命术赤,察哈台、窝阔台率军往攻乌尔达赤,而自将大军,自驻夏地南进。一路游牧,过铁门关。遣拖雷将兵往定呼拉商,自率主力赴特尔迷,至城下谕降,不从,攻10日破之。尽驱其民出城,分配诸队屠之。乃分军收巴大喀伤半藉军事,半用招抚,阿母河以北诸地,率皆平定。特尔迷既定,巴大喀伤亦平,乃造舟渡阿母河。十六年春,成吉思汗军至巴尔黑,城民遣使迎降,献重币。既而闻札勒哀丁(札兰丁)聚兵于哥疾宁之报,念留此大城于后路为非计,遂以检括户口为名,驱其城民出城,尽屠之。纵火樊庐舍,夷其堡垒而去。于是趋塔里堪,攻其寨取之。

九、拖雷军扫荡呼拉商

初拖雷受命往定呼拉商,为者别、速不台后援,平其未定之地。拖雷以脱忽察儿为先锋,自统中军,命他将率左右翼,以并列态势渡阿母河。十五年11月,先锋至你沙不耳,攻城三日,成吉思汗命夺其职。因先是汗有命,来降者勿扰其民,也里城长官额明木勒克曾纳款于蒙古军,而脱忽察儿违令抄掠其境,额明木勒克因复投札勒哀丁,汗因是大怒而夺其职。脱忽察儿已去,代将者以兵力薄不能克城,遂解围而去。而分军为二队,自率一队攻撒卜咱瓦儿三日拔之,杀其居民七万人,另一队入徒思境,取诸堡。

明年春正月,拖雷本军七万人进迫蔑而甫。蔑而甫者,塞尔柱克王朝之故都也,城在平原,土地肥沃,处马鲁水之岸傍。拖雷先击败屯于城外之突厥蛮军万骑。次日(2月25日)

拖雷率五百骑周视城堡,7日之间,全军悉集,乃下令进攻。守兵二次出城突击,均被击还……守将木直耳倭尔知不支,乃乞降。拖雷佯允之,以其曾杀蒙古留置官员将土,大军入城,并其亲族悉诛,继驱居民出城尽屠之,死者数十万。唯工匠四百及童男女若干得免。遂置戍将一人镇之,然后引兵向你沙不儿。

拖雷军至你沙不耳城,城为呼拉商首都。先是蒙古游骑至于城周附近,辄为城民所害,城民因逆料蒙古必来复仇,遂坚其守备,城上布置发弩机三千,发石机五百。拖雷军亦有发弩机三千,发石机三百,投射火油机七百,云梯四千,礮石二千五百担,密布城外。攻具既多。

士卒复众,城中人望见,气为之夺,遂请降,并许纳岁贡献。拖雷不许。明日(1221年4月7日星期三),拖雷巡视一周,训励将士,遂命令环城同时进攻,弩机齐发,昼夜不息……至4月9日晓,潦堑已平,城垣裂七十口,蒙古军乃从各方面攀登而入,街巷屋舍,皆成战场。至于是脱忽察儿之妇(按为成吉思汗之女),亦率万人人城,人畜悉杀。以报夫仇,如是屠杀四日,猫犬无遣。唯工匠四百获免。毁城历15日,城市辽墟。拖雷军又率军趋海拉特,力攻八日,克之。(多桑蒙古史一卷七章)

初成吉思汗召集拖雷于大暑之前回营,至是拖雷遂啣命东返塔里堪会师,时察合台、窝阔台亦自乌尔达赤来会。

十、巴鲁安会战

扎勒哀丁重整西域军:成吉思汗十六年(公元1221年)春,札勒哀丁与帖木儿率三百骑自乌尔达赤向东南走,横断花刺子模沙漠二人呼拉商,在纳撒击退蒙古逻骑以后,进至你沙不儿,居三日复走,行甫一时,蒙古兵蹑踪而至,亟追之(1221年2月10日)。札勒宜丁遣一将拒之歧路,自从刷道经海拉待遁逸,蒙古兵遂失其踪。札勒哀丁于是日,1日间奔四百里,至柔赞,欲入城息鞍马,城民拒不纳,遂即夜行。翌日,蒙古军追至也里道上,不及而还。三日后,札勒哀丁乃安抵喀斯尼(一作哥疾宁)城,其地诸部之众多奉之。遂广事号召,奋力软亡。有蔑而甫酋阿敏蔑里克,率所部三万人来从,于是突厥蛮赛甫哀丁阿各拉黑等亦各率众来会。喀布尔土人亦揭竿云起响应。遂共聚兵六七万骑,花刺子模军声势由是复振。札勒哀丁以女妻也敏蔑里克。

瓦里安遭遇战:是年夏,成吉思汗已克塔里堪,即驻夏于其附近山中。是秋闻知札勒女丁拥重兵,据喀斯尼(又作哥疾宁)。乃集诸子议往平之。道经客儿端塞,留攻1月,拔而夷之……遂踰兴都库斯山,进攻范延,其孙木秃干(察合台之子),在城下为矢所得而卒。成吉思汗钟爱此孙,悲愤之极,下令进攻,陷之。不赦一人,不取一物,尽夷灭之。此城百年以后……尚无居民云。

时札勒哀丁亦已率军北向范延附近之巴鲁安前进。成吉思汗闻讯,立遣失吉忽秃忽,率兵三万(一说四万五千),往喀布尔山中,威胁札勒哀丁之侧背,并掩护大军之侧翼安全。失吉忽秃忽部将四员,曰谟喀哲、曰谟尔哈尔,曰乌克尔古耳札,曰都斯古尔札。当其率军向喀布尔前进时,先遣谟喀哲、谟尔哈尔,率部攻取瓦里安,札勒哀丁侦知蒙古军南来,乃自璇斯尼北进,两军遂遭遇于瓦里安。蒙古兵败,伤千余人。二将以众寡不敌,退而渡般失儿河……毁桥而退,驻营以守;继而被迫复退,盗与主力军合,札勒哀丁亦率师归巴鲁安。八日以役,失吉忽秃忽奉命,率军向巴鲁安前进,札勒哀丁亦合众前进,于是两军周于巴鲁安之原……

巴鲁安之战:札勒哀丁,见战机已迫,乃急将大军展开,以阿敏蔑里克将右翼,阿喀拉黑将左翼,自率中军,命骑士尽下马,各系马于腰,以行步战。右翼军初为蒙古军万人所攻,势渐蹙,旋得中军及左翼支援,态势复整。两军反复冲杀,各有斩获,激战终日,胜负未决,相持入夜,各退还营。失吉忽秃忽乃思以计取之,令各骑缚毡像人,置手牵从马上,连夜制成,以助势欺敌。次日,又战,西域军见偶人,果疑援兵至,议退:札勒哀丁持不可,下令……仍如昨日步战。蒙古军见昨日之战,阿喀拉黑所部最勇斗,乃以重点指向西域军左翼。阿喀拉黑见敌集注锐力来攻;攒射之,节如雨注,蒙古军攻势顿挫。继而攻势再兴,西域军勇土五百人阵殁。札勒哀丁见势已急,乃命令全军上马,大呼:“我众甚盛,远击蒙古军!”

自两翼围攻之。于是众大奋,围亦渐合。失吉忽秃忽,仍镇定如恒,命令军士旗所向,冲突敌阵。然已四面受敌,力不能支,遥奔溃。顾原野中,溪涧纷错,马多软跑,而西域骑较健……驰而追杀,死者无算,失吉忽秃忽乃大败,军士得脱者无几。是为巴鲁安之战。(元史译文證补卷一下)

十一、巴鲁安会战双方之得失

蒙古军败后,成吉思汗据报,忧而不形于色。评失吉忽秃忽曰:“彼素能战:扭于常胜,未经挫折。今有此败,当盆精细,增阅历矣!”。及至失吉忽秃忽败归来见:诉部将不识战瘁机宜,平日言兵事,极似有才,造临阵乃毫无布匮,以致败报。成吉思汗乃自将起师,全军急趋喀斯尼,至巴鲁安战场,询失吉忽秃忽,部将列阵何处?敌列阵何处?汗乃以其不善择地切实之。

是役也,札勒哀丁既胜,意气矜张,乃这人往告成吉思汗曰:“如汝欲指定战场在某处,余将赴之”。并分所掳获,以犒三军。是时阿敏与阿喀技黑,分□获时,欲争一阿剌壁种骏马……相持不让。阿敏怒,且自恃其为西域王母弟,乃举鞭挝阿喀技黑之首。札勒哀丁知康里人不服过,未加诘责。阿喀技黑愤恚,即夜率所部而去。札勒哀丁挽之归,不从。喀布尔众亦敌。由是札勒哀丁军事顿弱,乃退返喀斯尼。既而闻成吉思汗大军将至,乃谋渡印度河远遵……(下引见成吉思汗传第九章)

成吉思汗军至喀斯尼,面札勒女丁已行十有5日矣!城民不抗而降,置一长官治之,乃疾进而追及于印度河畔。札勒哀丁知事急,欲于次日渡河。成书思汗知之,而乘夜准备,疾进追之。于击溃花刺子模殿后军后,命布阵数列,对河作偃月形,进围札勒哀丁之余众。拂晓(1221年11月24日,一说在12月9日),挥军前进,先败其右翼,右翼将阿敏见士卒死伤大半,自败走,为蒙古军所追杀。俄而左翼亦败。时中军仅余七百人,犹奋勇进战……屡欲突围出,均不得逞。成吉思汗欲生擒札勒哀丁,令诸军不许发矢。因此酣战至日中,札勒哀丁见重围不开,乃易健马,复作最后一次之突击。蒙古军后却。札勒哀丁忽回马首,脱甲负盾,执麾盖,策其马自二丈高崖上跃马下投印度河,绝水而逸。蒙古军万目共瞻。成吉思汗立河畔,告诸子说:“此人可为汝曹法也!”止诸将之欲泳水往追者。蒙古兵发矢射其从渡之兵,死者甚众。又尽歼岸上之残兵,获札勒哀丁妻子亦杀之。

122二年6月,成吉思汗以西域大定,设达鲁花赤(蒙古语,义为长官),监治其地。秋……班师北返。明年春,循进军原路还师。9月丙午朔,渡阿母河,至122五年乙酉春正月……成吉思汗返蹄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