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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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绛珠已经赶到前头将那小公子好生打量过了,笑道:“你们这理由亦不通的很。哪里有为得让我哭便要将我生的这般娇弱的。世上有那许多种哭,亦是招人眼泪的很,为何非要如此。”显然那小公子便是黛玉了,看着果真是弱些,绛珠见了亦觉得心疼,故而如此说来。

天尊笑道:“那好得很,只要你想哭便能哭出来,我将你变得壮实些亦简单的很。你可要想好了。”绛珠回到几位身旁,娇笑道:“不过是觉得未必要那么娇弱,如何又要我想哭便能哭出来,我又不是戏子。还有那等厉害的,哭过一通连妆都不会花掉。”小玉女等闻言皆大笑起来,连呼有趣儿,还非要绛珠试试。

天尊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比得,不是我们说的。”绛珠挑着眉毛,皱了下眉头,争道:“便是我说的又如何,世上又许多的戏子,皆是极可怜的。且不说他们前世做下何等恶性,今生初来世上,亦都是些干净清白之人。因着家中贫困或是被拐子掳走,或是骗子使诈,故而落得那般下场。亦是一般的辛苦卖力气挣钱,为何便要落得如此下场,别众人取笑?”

正说话间,内堂出来一人,年约四十上下,俊逸洒脱,双手抱起慌忙跑过来的小公子,笑嗔道:“玉儿跑的这么急做什么,担心摔倒。”后面的年轻公子亦已跟上去,与那中年人一块儿对着行礼起来。那中年人忽而抬起头,疑惑的望着天尊与菩萨。

坏了,看得热闹,说得高兴,忘了避忌了。待得那中年人上前施礼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庙里焚修?”众位方回过神来,想是才刚说笑被他们听了个大概,不大明白吧。见那中年人还算客气有礼,菩萨略一思索,疯癫道:“施主,小公子虽则命贵,奈何无运,将来必定不得善终,不如舍给我罢,亦是件儿功德。”

那中年人吃了一惊,望了眼怀中的小公子,不解道:“既云命贵,奈何又无运。在下愚钝,还望高僧点拨一二,我全家上下感激不尽。拙荆半世只得此一女,我亦只还有一子。原本便人丁寥落,且小女身体娇弱,如何舍得她出家,还望高僧怜恤。”虽则狐疑,又见僧道言语疯疯癫癫,却亦不敢唐突,唯恐惹下没要紧的是非。

说话间,内堂又出来一位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的妇人,伸手抱过那中年人怀中的小公子,安慰了几句。待得那中年人言毕,忙接话道:“玉儿才三岁,如何能出的家?便是家中上下这许多人一同精心照料,亦不见她好起来,如何还能吃得那般苦头?还望高僧慈悲为怀,指点一二,我等必会报答高僧厚恩。还望高僧垂悯。”说话间不停的望着怀中的小公子,慈爱之心,显而易见。

见他夫妻二人皆谦恭有礼,言辞又极为悲切,几位倒是不好再笑了。绛珠亦已开始垂泪,虽则乃是前世之事,想想亦是难忘父母之恩。菩萨思索片刻,又见天尊已经拄着拐正欲离去,匆忙间想起神瑛来,遂疯笑道:“既舍不得他,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言毕便匆忙离去,虽则口中不停的念叨经咒,心下却是担心那夫妻再追问什么。

那夫妻二人听了个云里雾里,又想起小孩儿哭笑皆乃寻常之事,又闺阁中规矩,女子原本便是不见外男的,为何又有此等说法?那少年公子则安慰道:“听他疯言疯语的,许是顺口胡说亦未可知,既然已经去了,亦不用多管。玉儿好好儿的,难道父皇母后还不能护得她周全?”随后跟着随从家仆等闻言亦点头附和,众位方丢了此事不提。

且说离了林府,众位便一同回淡明寺来。绛珠已经哭过一会子,后来听得菩萨之言,又有些哭笑不得。待得此时都完了,想起才刚之事,方一起对视一番,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且说天尊菩萨携绛珠玉女回到淡明寺,想起才刚之事,只觉得好笑,失笑不已。过了好一阵儿,小玉女方笑道:“菩萨,我不明白,为何要‘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母后那时都已经见过那许多人了,还有,那抱着母后的该是父皇吧?看年轻时还不错,后来就成糟老头了,形象大改。”

天尊跺了几下拐棍儿,小玉女忙躲到绛珠背后笑。绛珠亦是笑个不住,摇头叹道:“大概是菩萨惦记着后来之事,故而如此说的。只是皇上他们早已到了林家,我躲都晚了。想来果真是我的病一生都没好,难不成是菩萨一语成谶?只是,”想起前世父母,又忍不住叹道:“看着父母那般怜爱,真有些于心不忍。不知他们如今去往何处了?”

菩萨点头道:“那都是即成之事,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便算是我一语成谶,又不曾碍着你什么,你前世不是寿终正寝的吗。至于你父母,天下的父母,谁个不是那般疼爱子女的。你又何尝不是。他们亦算得是教养你与承皇有功,早已功成为仙,另守他职去了。”

天尊拉了绛珠一下,笑道:“好好儿的,你又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呢?都是已经过去之事。菩萨原亦不过是装疯而已,那是我们言语有失,他不那般颠三倒四的圆活一番,我们怕是便不好脱身了。各人有各人的修为,你若是还只这般操心,我要回去了哦。或是给你托生个戏子,将天下生旦净末丑皆演一遍,大概还能省点心儿。”

绛珠不依道:“我不过是见到前世的父母,多少有些感慨而已,天尊又来编排我。只是承皇那时看着是更加温润如玉些,比后来当了皇帝要好许多。不知是长大了,还是九五之尊都会那般,看着倒是还不如幼时好些。”

菩萨笑道:“人亦总是要长大的,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长大后周遭的人亦会变,对你的看法亦会变,担负的责任亦会变,如此之下,人再没有能不变的。看那小公子,无忧无虑的,便是听说我要化他出家亦毫无反应,除过不大明白,大概亦是不爱担忧吧。”

小玉女点头道:“那样便好,且不说对于出家一事如何,我倒是喜欢母后那么无忧无虑的,如今亦该放宽心思才好。让各人操各人该操的心去。我们不过是来看个热闹而已。天尊,接下来干什么呢?我还想去看看父皇母后,可以吗?”

天尊摇头笑道:“你父皇母后有什么好看的,都看过一回了,还看?再看小仙女儿又该难过了。见到她父母那般疼爱她,一会儿再唏哩哗啦的哭一通,我担心大晴天的下起雨来。小仙女儿乃是吸天地精华所得,这泪可不能随便留了。若是要玩,不如再去看看别个吧,兴许还有些意趣。若是不大熟识的,小仙女儿兴许还能好些。”

菩萨点头道:“正是,趁着这锅粥还没好,我们去看看别个。相较于绛珠,只怕还有更可怜的呢,看过之后绛珠便不该再落泪了。”绛珠此时才好起来,又想起如此这般果真有趣儿,便点头应了,不敢再轻易落泪,唯恐天尊菩萨果真不带她玩。

略微想了片刻,天尊笑道:“姑苏便另有一案子,听来亦稀罕些,不如去看看。当初那父母若是能当断则断,兴许亦能各减些苦楚,日后自然亦不会那般了。此时想来,小仙女儿是不该出家的,那个却很该出家才是。”

菩萨已经想起来,点头应道:“说得亦是,父母疼爱子女原本不错,只是亦该正视现实。若是果真留不住,便该早些儿舍去的好,如此都能得些便宜。若是果真该教养的,亦该下点儿狠心,好好的教养。除过痛打痛骂饿饭责罚等,亦该多花点儿心思。循循善诱、孜孜以求。该当将教育子女亦当作一件要紧事儿做起来,如此方能不误人误己。”

绛珠与小玉女想了许久,亦不知二位云何,只得问道:“不知天尊与菩萨指的是谁,该早些儿出家?亦是苏州城内的吗?那又是何时之事?厉害如何?后来又如何?”她在姑苏城内到底亦呆过几年,却未曾听闻何等样大的事故,言指谁家有人该早些儿出家。

天尊笑道:“她比你大好些呢,且那事故又早,那时你还未下凡投胎来,哪里能知道。今日既然来此,不如我们越性再去瞧她一瞧,日后行事心下亦明白些。说着这便去一趟,如何?”菩萨点头应道:“再无不可的。”当下一同念得咒语,到得此前某时。只是在庙内却看不出来,那老僧依旧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煮粥,殿内依旧是蛛丝缠绕、塑像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