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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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自从他会说话,有时见黛玉不开心,会一连叫十几声母后,将黛玉叫得心疼了,自然就分了心来照顾他。若是这算耍赖的话,那么跟着正皇子及灵珠学着念诗,便是认真的了。如今虽则才十三个月,已经能背几十首诗了,虽则短短四句,亦是些简单明白的,可是亦很是难为他了。毕竟,他还不怎么会说话,走路也才稍稍稳当些。

正皇子则依旧那般,温柔平和,有时看着颇像个女孩子。好在如今跟着保傅,那是两个神仙一般风流俊逸之士,又时常跟着亶皇子,又是个淘气乖巧的,似乎慢慢的变了一些,多了几分刚毅之气。而那种温柔,更多的成了一种儒雅,一种从容与大度。看着亶皇子眉宇间越来越彰显的王气,还有对母后越来越浓郁的眷顾。他只是从容一笑,毕竟,那是自己的弟弟,只要父皇母后开心,天下宁定,他,只做自己分内之事。

如今后宫清静平和了不少,事情亦简单顺利了许多。故而黛玉除过跟皇上一块儿商议事情,帮忙批阅奏折,便时常带着正皇子与亶皇子,皇上也在。见黛玉听得亶皇子念起《草虫》,有些惊诧,皇上笑道:“妹妹,亶儿可只肯为母后学这些呢,妹妹可要奖赏什么给他?”

亶皇子见母后高兴,亦黏过来道:“母后,玩。”黛玉见他还是惦记着玩,只是一个一岁小儿,还能乖乖的玩儿的话,就已经够难得的了。故而命驾了船,经刘仁史良娣等劝谏,皇上与正皇子在一只船上,黛玉则与亶皇子坐了另一只。待得都坐稳当了,两船便一前一后晃悠悠的往海中间划去。

田田莲叶,摇曳着娇俏的脸庞,晃动着纤细的小腰,随着细风催过,一起舞动,煞是热闹。那才长出来还不曾张开的荷叶,卷在一起,含羞带臊的,如那童养小媳妇儿,乍见到如意郎君。那才含苞还不曾绽放的莲花,嘟噜着小嘴儿,娇滴滴清脆脆,让人喜不自禁,爱在心里说不出来。待得欲动手采折一两朵,却又总觉得下不去手,唯恐惊了她,或是她不愿意。

正皇子难得下海一次,因父皇母后总是担忧说不安全,这会儿坐在船头,亦学着父皇的模样,开始摇浆。奈何从不曾动过手,故而很是不得法,三两下船倒是没走,却将那新莲嫩荷砸烂了不少。黛玉见状摇头叹道:“正儿,你还是丢手吧,别糟蹋了那些荷叶荷花。若是想学,明日让父皇或是另着人带你到别的海里去学。”

正皇子见母后心疼那些花儿叶儿的,很是有些羞臊又有些不服气的道:“回母后,儿臣见父皇那般轻松,哪里知道竟会是这般。日后定要好生学着才是。”亶皇子接口道:“地转天旋,万事开头难。斗霜傲雪二十年,堂堂剑气尚寒。戎马倥偬一生,多少失败成功?试看大千世界,依旧海阔天空。”

皇上点头笑道:“亶儿真乖。正儿,你都快比不上亶儿了。不过才第一次,急什么,慢慢来,便是不会这一样又如何?天下之大,难不成你什么都得学会?三皇治天下,还各设有司呢,你难道还想三百六十行都学会?‘试看大千世界,依旧海阔天空。’关键在于去做了就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必强求,何须自苦?”

黛玉听得父子三人打官司,也不搭理,任由几人闹腾。亶皇子见母后笑着不搭理,便拉着黛玉撒娇道:“母后,母后,儿臣亦要学。”黛玉见亶皇子还跟着凑趣儿,搂着他笑道:“亶儿乖,这会儿都罢手吧。你若是不会,母后岂不担忧?若是你会了,你皇兄岂不更加羞惭?虽则是兄弟二人,亦要谦逊礼让些。不过都是些没要紧的事情,争着比着做什么。你就这么点劲儿,待得三五岁上想学还早着呢,急什么。”

亶皇子闻言方乖乖的靠在黛玉怀里,连连点头,艳羡的看着皇兄可以学,他却总被人说太小,要不就是别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到底有什么意思,或者是什么意思,就只有天知道了,他自己亦未必清楚。

见了亶皇子的模样,皇上笑道:“妹妹又何必拘着他,男儿自然好动些,他又肯学,不如让他遂了愿好了,否则回去又该惦记着。便是他拿不动那浆,自然就丢开手了。再者正儿才不是那等小气之人,才不会跟弟弟争什么呢。”正皇子见亶皇子没得玩,亦是有些心疼,此时忙应道:“回母后,儿臣不过是一时心急罢了。若是亶儿会,儿臣自当跟着亶儿学好了。”

黛玉见皇上说得亦有理,虽则疼爱亶皇子,到底亦不肯宠溺他,闻言方抱着亶皇子笑道:“今日父皇与皇兄皆给你求情,你就去试试吧,记得不许乱倒置,或是将那花花叶叶的弄个稀烂,那可与人一样,都是有性命的。”亶皇子见母后应允,早将头点了好几十下,只是不知可听完听明白没。

雪雁上来递过浆,小心的抱着亶皇子在怀。白露则上来教他,如何握浆,浆面平推侧收,如何掌握方向。亶皇子就着白露的模样儿学着,白露又半托着那浆,否则他可掂不动。过了片刻,那模样还挺像回事的,让皇上与黛玉见了皆欣喜的笑着。他总是这般好学,而且,只要能让母后开心的,他便肯动手,将所有的顽皮都收起来,认真的学着。

过了片刻,到底是摇不动了,方丢了手。黛玉接过亶皇子抱在怀里,捧着他的手笑道:“亶儿可累不累?这手明日可该起泡了。到时候疼得可不许哭。”亶皇子昂首挺胸很是慷慨的道:“母后,不疼,不哭。”黛玉闻言方笑着点头,将他抱在怀里。

那边正皇子过了好半日方嘟哝道:“回母后,儿臣还想试一下。才刚听得嬷嬷教亶儿,比父皇教得细致,儿臣亦大概听明白了。不知可否让嬷嬷再教教儿臣,儿臣不过试一下,若是不成便罢手。”皇上听得正皇子说他教得不好,很是有些气苦的看着黛玉,将黛玉逗得直发笑,只是对于这种父子之争,她可不管。看着正皇子一脸的期盼,她亦只好应允了。

正皇子倒是果真用了心,雪雁教了没几下,便能有模有样的划起来,让黛玉很是夸奖了一回。正皇子亦是极少动手的,故而没多久便累了。皇上见状笑道:“倒果真是父皇的不是,明日让少傅来教你吧,或是你去问问少傅。”正皇子见自己做得好,很是高兴的应了,方看着已经红透了的双手,似乎有些生疼。

次日正皇子果真告诉少保少傅,不想保傅却让他回来跟父皇母后请旨,去学拉弓射箭,骑马狩猎,还要学些刀剑。皇上与黛玉听了皆愣了一下,看着还不到三岁的皇儿,很是心疼了一阵儿,拉着正皇子的手,已经起了一溜水泡。虽则吕莹等已经给他包扎过了,想必还是疼得。黛玉抱过亶皇子来,手上亦有几个水泡,便拿眼睛瞧着两个。

正皇子见母后心疼,笑道:“回母后,少保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君子?’日后多练习多动手,自然就不回这样了。”黛玉摸着他的头,心疼的问道:“虽说如此,儿是娘的心头肉呢,母后看着还是心疼。那骑马射箭必定更加辛苦,你可吃得住?”

正皇子靠在黛玉怀里应道:“回母后,儿臣不过是去学些本领,便是不保家卫国,安定天下,强身健体亦是很该当的。这些又不过是皮肉之苦,儿臣不怕。‘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便是如父皇母后那般修身炼志,儿臣亦不怕。父皇说母后当初在贾府隐忍八九年,那才是苦呢,儿臣这不算什么,母后但请放心。”

黛玉点头笑道:“皇儿果真是母后的心头肉,虽则母后心疼,若你能学得本事回来,母后还是高兴的。”亶皇子见正皇子要去,便跟着喊道:“母后,儿臣也去。”黛玉失笑道:“你去什么,还不会跑,就想飞呵。你好生在母后跟前多呆些时候,乖乖的学着将路走稳了吧。”

却见皇上正走进来,闻言笑道:“亶儿亦不能在妹妹身边多呆了。少保今日上奏,让亶儿亦跟着保傅去读书。如今他二人教正儿一个,很是轻松,故而琢磨了许久,订了好几个方案,不仅要教好正儿,还要教好亶儿。听闻徐丞相府中几子,皆博学有道,还让召来给皇儿作伴。出入进退,让皇儿早些进学。”

黛玉道:“徐丞相的儿子还不曾授职?如今年岁亦该大了,问问亦好,若是愿意,召来授为郎,为皇儿伴读,倒也是件好事。只是亶儿这会儿太小了吧,不如待得两岁后再说。”皇上在黛玉跟前坐下笑道:“妹妹当初一岁便时常跟着一块儿听岳父讲学了,这会儿为何反倒不愿意让皇儿去?当初还害怕别人宠溺着皇儿,这会儿可是自己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