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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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那嬷嬷道:“并没有人敢挤压王爷。王爷金尊玉贵的,相比于别人,年纪小小的便封了王。又住在宫中,比别个格外体面许多。钦差有什么好,听说那可是趟苦差事,惊险万分的,敬肃王几次都差点将命都丢了。回来如今还不是与王爷一样在宫里呆着?都一年多了也不见什么。王爷又何必跟他计较。”

戊献王还想辩说什么,却觉得心中一股郁郁之气,难以排解。见嬷嬷解劝又并非无理,又不好反驳,故而只得忍了。只是越是如此忍着,心里却更加难受,一时间如芒刺在背,左右不得主意,痛苦不已。

次日黛玉等听闻戊献王在殿内大闹,只要他不闹出事来,亦只得由着他,总比二人时常在一起好得多。刘仁等亦只是暂时让人继续小心盯着,不许有丝毫松懈。戊献王却越来越心烦意乱,渐渐的开始打骂太监,乃至打砸殿内各色物件,将宫里弄得乌烟瘴气的。皇上听后亦是苦笑一下,暂且听之任之而已。

此事的人与事,皆如这天气一般,夏末秋初,说热不热,说凉不凉。一会儿浑身烦躁,一会儿又冷得发抖。若是再有偶尔的热日暴晒或是秋风萧瑟,这感觉便更明显了。这会儿的人亦是如此。看似平和,实则内心都多少郁结着一些儿愁烦。若想发作,又无从作起。若说忍着,又着实难抓难挠,很是不舒服。幸好黛玉跟前伺候的人多,又皆是尽心照应的,故而不曾委屈了她分毫,到底也还罢了。虽则心中一直惦记着吴尚书及吴贵妃等,毕竟二人位高爵显,若是稍有动静毕定会牵涉甚众。然则据各处回报,暂时还无甚明显动静。心下也稍稍安定许多。

夜里皇上搂着黛玉道:“妹妹,这么长时间怎么不曾见皇儿动弹?”黛玉疑惑道:“是哦。都六个月多了,御医倒是说皇儿都好着呢。只是似乎极少动,且肚子也不如上次那般大。母后说便是一个皇儿,肚子也该大些儿才是。”皇上看着黛玉悄声道:“不知这个皇儿又搞什么滑头。可别比正儿丹儿还奇巧的好。”

黛玉笑道:“正儿还好。倒是丹儿,如今都会跟着念两句诗了。母后直说丹儿就是个奇才呢。不仅懂事体贴,且学走路说话都快,话还总能说得清楚。”皇上抚着黛玉的脸,轻轻的亲着,笑道:“有这么贴心的小公主,倒果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这么小都那么懂事,将来可别果真成了妹妹的心肝手眼了。”

黛玉笑道:“丹儿这么乖哥哥难不成不愿意?我倒是喜欢看着她这么乖乖的,否则你们总是不肯我多抱她,看着很是可怜。”皇上看着妹妹道:“只是为何哥哥总觉得她似乎与妹妹亲热不够似的,时常见了妹妹便要黏着。不像寻常孩子那般亲热,妹妹知道吗?是那种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很是想多黏糊一会儿的感觉。”

黛玉笑道:“如今每日只跟丹儿呆那么一会儿,一两个时辰都不到,丹儿一定是惦记了。一直说背她,还没背过呢,待得何时有了空闲很该背着丹儿出来转转才好。正儿与丹儿亦是每日呆在屋内,不曾出去走走,对皇儿也不好。如今眼看着便入秋了,天气也凉下来了,很该让奶娘抱着皇儿出去多走走才是。”

皇上笑道:“这样也好,妹妹也跟着一块儿走走吧。别是坐日做得多了,皇儿亦不爱动弹。”皇上话音才落,却见黛玉皱了眉头,看着皇上道:“皇儿与丹儿亦是一般的,能听懂父皇母后说话。这才说呢,便动了好几下。”皇上将手放在黛玉的肚子上,亦感觉到动了几下,笑道:“皆是聪慧的皇儿呢,不肯让父皇母后担忧。”二人又说一会话方才睡下。

次日一早,待得众人来请安的都走了之后,雪雁见跟前没几个人,便扶着黛玉走到暖阁间儿,悄声道:“回皇后娘娘,姑苏林府的奶妈又来了两位,可是一家子一块儿来的。因着如今林叔那里还好,承休侯那里亦缺少人手。听闻两位奶妈如今才七八个月,尚不曾生下来,就等着小皇子降生呢。”

黛玉叹道:“这次倒好,举家皆来了,如此大费周章,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又不知该怎么说朕了。更别说让那些别有用心的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编排呢。”雪雁道:“回皇后娘娘,这不过是众人的一点儿心意,再者说能伺候小皇子亦是各人的福分,便是求也未必能求得来呢。至于那些爱造谣生事的,防不胜防,只要此事光明正大,又怕他们做什么。再者说林叔都已经安置妥当了,正要来告诉皇后娘娘一声儿,免得将来奶娘请多了。”

黛玉道:“如此终究不妥。你可认得她们?”雪雁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不认得,但林叔与王嬷嬷都认得。其中有一位比别个兴许都更妥当呢,她当初服侍过太太,经过几年的调教,很是有些出息。后来举家搬迁扬州,便将她配了府里的另一位服侍的,算起来还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侄子。如今已有几个儿女,此次碰巧皇后娘娘有了身子,便向族长自荐来了。”

黛玉叹道:“既然将她放了出去,便不该因着她要报恩或是旧情未了,还要她回来的理。”雪雁道:“皇后娘娘能如此替奴婢们着想,便是天大的恩德了。只是奴婢们原是伺候惯了皇后娘娘的,若是能承蒙皇后娘娘垂青,继续服侍左右,便是奴婢的荣幸。再者她亦是服侍人惯了得,未必便喜欢乡下的日子。她叫叶灵珠,当初亦是见过皇上的,兴许皇上还记得她。”

黛玉道:“你说的是灵珠姐姐?便是当日那个看着不肯朕干这不肯朕干那的那个?似乎比朕大个七八岁,后来便不知她去哪里了。”雪雁道:“回皇后娘娘,这些事情奴婢不知,皇后娘娘该去问问皇上或是王嬷嬷。”黛玉正要开口,却听得外面刘福通传皇上来了,一边儿便听见皇上脚步声从外面进来。

皇上扶着黛玉小心起来,又搀着她一同去外面厢房用膳,一边儿笑道:“有什么事要问哥哥呢?”黛玉笑道:“我们不过胡乱说说罢了,哥哥便听得这么清楚,日后叫哥哥顺风耳好了。”说着便抬起头伸出手来捏皇上的耳朵。

皇上揽着她腰笑道:“只需妹妹说,不许哥哥听见,这不是道理呵。”用过早膳黛玉方拉着皇上道:“皇儿六个月了,如今在说奶娘呢。有个奶娘兴许哥哥认得,不知要不要她?”皇上拉着黛玉往偏殿走去,一边儿笑道:“不知道妹妹说得是谁,若是合适便要呗。若是哥哥亦认得,人又放心,岂不是好事一件?”黛玉闻言点了点头,方打定主意要她进来。

皇上陪着黛玉来到偏殿,尚未进去,却见丹公主正往外探头,奶娘在后面叫道:“丹儿小心点儿,母后才用过早膳,哪里来得这么早?”丹公主见老远走来的父皇母后,亦不搭理后面奶娘的话,扶着门框便要出来。后面的奶娘已经过来了,抬头亦见了皇上与黛玉,方小心的扶着丹公主,不让她出来,以免摔了。

皇上拉着黛玉笑道:“丹儿都知道在门口盼着母后来了,再过些日子便该出来接母后了。”黛玉看着丹公主笑应道:“只要自己能随意走了,更该好生盯着才是。若是我们不来,她岂不就落空了?”二人才说的两句话,便听得丹公主叫道:“母后,父皇,床前,明月……母后……”一边儿叫着一边儿自己拍着手乐和。

走到跟前,皇上方松了黛玉的手,过去抱起丹公主来,又揽着黛玉的腰,一同坐到御榻上。皇上刚坐好,丹公主便要下来,走到黛玉跟前,蹲下来摸着黛玉的肚子叫道:“母后,弟弟……”黛玉拉着丹公主小心的在怀里做好,笑道:“母后要给丹儿添个小弟弟。丹儿高兴不高兴?”丹公主闻言使劲儿点头。

皇上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弟弟,什么叫姐姐,便这般肯定的点头?”丹公主靠在黛玉怀里冲着皇上断断续续念道:“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皇上吃惊的看着丹公主道:“丹儿从哪里念来这么长一段的?谁教的?别的话不会说,倒是会记这个。”丹公主见父皇问,仰头冲着黛玉笑道:“母后。”边说着便将头往黛玉怀里蹭。

皇上看着黛玉道:“九个月不到妹妹就给她念《史记》?也能记得住?”黛玉看着丹公主笑道:“不过想起来随意给她念几句而已,不曾刻意挑拣。记得住便记,记不住便罢。还有刚才那句床前,明月,那又是谁教的?”丹公主见问,便指着吕莹道:“吕妈妈。”吕莹忙过来拉着丹公主的手道:“回皇后娘娘,妾身不知给公主教些什么,故而不过是将寻常的唐诗念些,亦不曾刻意教她。还请皇后娘娘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