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梦续红楼之花落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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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牵她的手,同到窗前,窗前两人相依,黛玉项下的绛色玉珠发出幽光,云上璟庭的额头上也隐隐发着红光,一闪隐入夜空后,一如平常。

这一夜,月儿也羞。

就这样无语相对,多少情思不言中。

忽然孟黎的脸出现在窗前,笑道:“龙妹妹,你一定要幸福啊!”笑声脆如银铃。

云上璟庭搂紧黛玉,冲她一瞪眼,黛玉羞低了头。

孟黎一笑飞身而去。

从此,一对神仙眷侣,相携共白首。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而龙逸飞与依兰则要热闹得多。

十二岁时那晚,我和父王夜行到贾府。夜色中,一个女童在房里嘤嘤哭泣,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她粉团一般,娇娇弱弱的小身子,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

父王说:“从现在起,你要守护着她,无论风雨,无论你身在何处。”

我坚定点头,问道:“为什么不把她接到王府来,那样不是可以日夜保护她?”

父王重重叹了口气,只道:“你只要记住,把她当作亲妹妹来爱护就是了,不要多问。”

从此,每晚我都来这里,远远地看着她,这样十来年,看着她和贾宝玉同进同出,看着她一颦一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变成那样一个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心随她喜悲。

不知觉间,我的心随她动,我的眼里只容得下她,心里装满她。每日不看到她平安睡下,我无法离开贾府。这已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风雨夜,她对雨愁眠,洒泪写诗,我在窗外心里也有雨落。我想冲进去,上前去安慰她的孤寂,我想去为她拭去她痕,可我不能,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我只能这么无助地看着她,看着她无助地落泪。只有当她不小心在院子里睡熟后,抱她回房,让她有温暖。

最可恨贾府人,怎么忍心伤害她?尤其那些下人,欺她孤女投靠来,无人依仗,一再轻慢?

我知道她心里有贾宝玉,她对宝玉的怜惜与体贴,让我嫉妒,我真的伤心,可我更怕,怕贾宝玉他不能全心呵护他,担当不了护花的责任。

我与贾宝玉来往,赠与他稀罕之物,也许,他会把这些转送给她,这是我愿意看到的,我祈盼她能接受,可我也知道,她不会接受的。她一股子清高,一身孤傲,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不相识之人的物品呢?即使她不喜欢,我也是要让人知道,贾宝玉与我来往密切,受我的器重,只要他在贾府说话有分量,就能护得了她。

可我错了,贾宝玉他没有担当,他逆不了他母亲王夫人,还有那个步步为营,势在必得的薛氏母女。

她的泪更多了,而此时,我也要大婚了。

这门亲,我不愿结。

“我能不娶吗?”我问父王。

“皇上赐婚,你抗不得。”父王无奈道。父王也知道我的苦楚,只道:“儿啊,那女孩子不属于你。”

不,我要等她!等她有了真正的护花人,才能放手。

我还是成亲了,我的王妃是太上皇的女儿,依宸公主,她温柔美丽、善解人意,也能谅解我的苦处。可是我不能接受她,因为我的心里,有了她。

新婚夜,我告诉她实情,我看到她眼里有泪,她还是理解了。她说:“我等你,你爱护的人,就是我的姐妹。”

我感激她的体谅,却让我对她愧疚不已。

我一如既往,不改初衷去守护她,而公主日日等我到深夜,见到我平安,才一人离去。我只有叹息。这一生我真的要负公主了,我真的放不下她。

太上皇秘令妙玉进园,妙玉那么难相与的人,她竟和妙玉合得来,这让我略安些心。

其实她的心是单纯无邪的,恼也快,好的也快。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可惜,我不能时时守在她身边。只有她的画像日夜伴着我,画中人儿似嗔似怒,凤眼看着我,对着画,我把心里话讲给她,聊以慰我的思念。

只有让母妃和王妃去看望她,给贾家人以警告。

宝玉成亲后,我知道,再没有人能呵护她。她病了,王妃接她到王府,让母妃、王妃的关心抚平她的伤痛,而我的心事,密密藏了。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她心有负担,而永远避了我。

那个薛氏女一再害她,让我防不胜防。如果不是云上璟庭,只怕她早魂归离恨天。那时我只有一死,跟了她去。

最初,是燕窝,我有了察觉,暗示贾宝玉换了此物。而后又是香,又是琴谱。这个女子,小小年纪就这么狠心,不顺眼的就一除之才快吗?

好,今后就让她痛痛快快有好日子过。

云上璟庭,我看到他看她的眼神,他对她的紧张,对她的不顾一切,我心好酸,好痛。他能全心去爱她,没有顾忌地去守护他。

而我同样也能。

他说的对,我迈不出心里这一步,我把她当作仙子般来宠,生怕亵渎了她的神圣,我只想看着她得到幸福,只想她一生平安。而我可以永远做她身后默默守护的人。

没想到,她竟是太上皇的女儿,皇上的亲妹妹,我的表妹。我有些窃喜,她与我还是剪不断的血缘亲情,今后我对她的守护变得明正言顺起来。

她会永远有我这个哥哥的。我对她的牵挂一生不变。

多年后,得知云上璟庭和她神仙眷侣般,我彻底安心了。

我笑着问她:“如果我没有成亲,你能接受我吗?”我好紧张,我想听她的心事,又怕她说不。

她一笑道:“其实我一直依赖你,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信赖,是像亲哥哥般的无所顾忌。只是没有如果,你只能做宝宝的舅舅了。”

我也一笑。

何必让他知道我的心意,我能守着她,这样看着她就可以了。

那个守在我身边无怨无悔的依宸公主,我只有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