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大爱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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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善许

也许赤子便是这样,我感觉不到他的年龄。抛掉了岁月的持重,撇掉了官场的浮沫,我看到他在三坊七巷的美食城里新鲜而灵动地穿梭,主动向手工糍粑的卖家询问长短,看到他蹲在宫巷巷子口与铺开画板的青涩学子搭话,邀古宅子的搓着手的保安和他亲热合影。更由他带着我在林则徐次子林聪彝旧宅里游走自若,这里俨然是他的家,因为他的字他的石在这里展览,他的心便在这里。

也许赤子便是这样,轻松地带上我去到他的世界翱翔。为我说不曾和别人说过的故事,让时间的深处如同昨天般呈现在我的眼前。于是,我是在和一颗滚烫的心在对话,为一个赤子苦难自助的童年、拔萃磨难的青年、事业精进的中年、博爱济世的老年的传奇经历所深深感染和折服。每一个身份的背后,都是一本厚厚的书,今天我要撷取的,是赤子游嘉瑞20年前和希望工程一段特殊而厚重的不解之缘,世纪之约。

人物名片

先苦后甜笋节人生

苦难对有些人来说是灾难,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财富。对游嘉瑞来说,这更不是矫情,对一个求知欲在心里不断发酵、对本不属于自己机会的读书和写字执著迷恋的孩子来说,他感受到的不是苦,而是收获和满足。这个永泰山沟里的赤脚孩子并不知道自己是名人之后,并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曾经影响整个中国、发扬了孔孟之道和陈朱理学的重要的开山级人物游酢。他这个28代传人每天做的是随父亲下田,而此时哥哥作为长子正在家享受父亲出了2担谷子与乡人合请的一位私塾先生的教导呢。农户人家只出得起一份读书份子,游嘉瑞是没份的,但老师似乎也不计较这个孩子下田归来在门外的偷听,小嘉瑞还不太懂身份有别,悄悄做一份哥哥的作业,或写字或背书,也敢抢着交给老师。这个“编外”学生的好学和灵气幸运地得到了先生的青睐,第二年,同意免费让他同哥哥一起读书。因为好学,好运接踵而来,老师的孩子要去县城读书,这回做伴同读的,就理所当然是嘉瑞了,偏偏哥哥不爱读书,从此因为求学,他走出了大山,也因学有所长,痴迷艺海,走上了先苦后甜、厚实有为的笋节人生。

游嘉瑞,福建永泰人,曾历任县委组织部长,省委组织部干部处长,省政协常委、副秘书长,省人大常委,省委统战部原主持工作副部长,省工商联(总商会)党组书记,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福建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立雪书院院长,福建海峡书画研究院院长,福建省姓氏源流研究会会长,省关工委基金委副主任,省妇女儿童基金会名誉副会长等。1992年在香港义卖书法作品所得200万元,悉数捐赠希望工程,成立香港福建希望工程基金会。几十年来多次捐赠作品从事慈善事业。

很难说不是血管里流动着的游酢的基因在冥冥中起着作用。一个仅20个人的落没小村仅余流传不息“程门立雪裔步云秘省家”的朱红对联残留着曾经的辉煌家传,与小村极不相衬的嘉瑞家古屋壁画、凤形墓雕和罕见的案条狮子垫脚、曾经保存完好的文魁匾,甚至一块被小嘉瑞切割成20多块签章并为社员刻上名字用来领取工分的巨印,无不默默诉说着过去,祈盼着未来。这种信念不期然落在了嘉瑞的肩头,从县到市,从市到省,下放,回省,从组织部门,到统战部门,书法、篆刻一路同行,慈善、爱心泉涌相随,好一幅多面人生的壮丽画卷。

点亮火把照亮未来

渴望读书,是游嘉瑞走出大山的第一把心火。一边下田,一边也要读书。迷上书法迷上篆刻,他能想出在现代人看来匪夷所思的绝妙的土法做出工具,比如自制钢笔,比如用洋伞的骨头自己打磨成刻刀,日夜琢磨,勤耕不辍,如贱生的小笋般,顽强地钻出地平线,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水就拔节。

正是读书难的孩子最心疼没书读的孩子,所以当游嘉瑞有机会振臂高呼,为孩子们鼓与呼时,他这才将深藏已久的他的官场之外的另一面书画之门毫无保留地对外打开,为了孩子,他要书写大善人生。

要说到如今已筹集数十亿善款、资助数十万青年的福建希望工程,就离不开20年前的开门红,正是《游嘉瑞书法艺术展》在香港的成功拍卖,启动了泽福万千的福建希望工程,也启动了港澳台闽籍有为有识人士们对家乡孩子教育的拳拳爱心,点燃了无数善良之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第一把心火。

其时1994年,香港一批事业有成的闽籍青年企业家发起成立香港福建希望工程基金会,邀请时任福建省委统战部主持工作副部长、福建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游嘉瑞,在香港中银大厦举办《游嘉瑞书法艺术展》。其时香港方面筹备热情而周全,举办前已几乎完成一幅传真过去就预订一幅,待到他亲临展馆时,完全被港方的热情所感动。原来,他为此次活动而写的一个主题字“善”字传真过去,已被创意使用得铺天盖地。展厅正中高5米宽5米的巨幅是“善”字,会场拱门的左右对联创造性地以两个80厘米“善”字左右对开,当人们一走进展厅,正中的巨“善”和两边对联式大“善”形成了史无前例、独一无二的三足鼎立的格局中,其善莫大也。甚至游嘉瑞手书的善字,也成为香港希望工程首次启动就使用的logo徽标,比如黄金善字胸徽纪念品、善字领带夹、善字袖扣、善字信封信纸、善字信用卡,善字从此走遍祖国,特别是善字胸徽,不分国界,走向世界,人人行善,为福建希望工程添砖加瓦,游老的善字,善莫大焉,功在长远。

此次展览义卖获得了空前成功,香港的企业家们特别是年轻一代爱心澎湃,义拍游嘉瑞作品70件,筹得善款200多万元,全部捐赠注入香港福建希望工程基金会,成为香港希望工程基金会的源头铺底基金。时任福建省委书记拜会香港福建希望工程基金会时,高兴地说:“民族的振兴、祖国的繁荣、经济的发展,归根结底在于人才的培养。促进家乡的教育、事业的发展,这是具有深远意义的大好事。”新华社副社长张竣生评价这次展览不仅是文化活动,更有支持教育和公益事业的双重意义。让时任省委副书记何少川欣赏的是,游嘉瑞在香港和一批闽籍青年企业家发起成立福建希望工程基金会,不仅是一件善举,而且是一件开创性的工作。

薪火相传其“善”莫大

自从“善”字在香港一炮打响,善字甚至成了被社会广泛熟知和认可的游嘉瑞的专利别称——“瑞善”,数十家媒体不约而同找到善字作为关键词大做文章,扩大了宣传效果。其中,香港商报还匠心独具,将游嘉瑞的书法作品和由他首领风气之先的寿山石微雕案头摩崖石刻作品排版组合为一个整版的“善”字,一时间牵动了众多香港主流社会和普通民众的善心。

现在善字经游嘉瑞授权成为香港希望工程基金会的注册商标,镌刻一段永久的美好源头的记忆。善字镌刻于碑林,见诸于报端媒体,悬挂于重要场所,包括私人书房案头,激励人们修身养性,博爱天下。一个“善”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2001年1月11日,游嘉瑞手书的善字,在东南电视台、福建省福利彩票发行中心举办的“福建风采——真情到永远”演播厅现场直拍,又一次以2.6万元拍走,用于捐助孤残儿童治病费用。在香港福建希望工程基金会15周年庆祝会上,游老“善”字以1.38万起拍,2.38万元被青年企业家施建新拍得。

薪火相传,其善莫大。创作《苦笋颂》,曾居高位但有着深深草根情结、以苦笋自居的游嘉瑞总是自谦地推辞“一代宗师”的称谓,但为了希望工程,却是自找苦吃,乐在其中,持善书善,古道热肠是游老一件青春不老的善事乐事,童心常在,爱心常在。如今推却了很多社会职务的他却乐于担任不少慈善机构的职务,如林则徐基金会的参与发起,福建儿童基金会名誉副会长、省关工委基金会副主任,曾任省慈善总会常务理事等等。为了下一代,他还自创了立雪书院,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让福建精神透过扎实的载体传承、发扬和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