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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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司马昭之心

司马懿死后,大儿子司马师辅助13岁的魏帝曹髦,权势比司马懿更大,但没有多久就病死了。司马师在病重的时候,把一切权力交给了弟弟司马昭。

魏景元元年(公元260年)四月,魏帝曹髦迫于形势,诏令有关官员一切遵照以前的命令,再次晋升大将军司马昭为相国,封为晋公,加赐九锡。

魏帝曹髦见自己的权威日渐削弱,感到非常愤恨。

五月初七,魏帝曹髦召见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对他们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不能坐等被废黜的耻辱,今天我将亲自与你们一起出去讨伐他。”

王经说:“古时鲁昭公因不能忍受季氏专权,讨伐失败,丢掉国家出走,被天下人耻笑。如今权柄被司马家掌握,已经很久了;朝廷内外都为他效命,而不顾逆顺之理,也不是一两天了。而且宫中宿卫空缺,武器盔甲又少又差,陛下凭借什么讨伐呢?而且您一旦这样做,岂不是想要除去疾病却反而病得更厉害了吗?祸患难以预料,应该等待更好的时机。”

这时魏帝从怀里拿出黄绢诏书扔在地上说:“我已经决定这样做了!即使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何况不一定死呢!”说完就进内宫去禀告太后。

王沈、王业跑去报告司马昭,还想叫王经一起去,但王经不去。

魏帝随即拔出佩剑登上辇车,率领宫殿里的宿卫、僮仆等人呼叫着冲出来。司马昭的弟弟屯骑校尉司马在东止车门遇上魏帝,魏帝左右之人怒声呵斥他们,司马的兵士被吓得逃走了。

中护军贾充由外而入,迎面与魏帝战于南面宫阙之下。魏帝亲自用剑拼杀,众人想要退却,太子舍人成济问贾充说:“事情紧急了,你说怎么办?”贾充说:“司马公养你们这些人,正为了今日。今日之事,没什么可问的!”于是成济立即持戈上前攻击魏帝,将他杀死在辇车之下。

司马昭闻讯大惊,自己跪倒在地。太傅司马孚跑过去,把魏帝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哭得很伤心,说:“陛下被杀,是我的罪过啊!”

司马昭进入殿中,召群臣一起商议。尚书左仆射陈泰没有来,司马昭让陈泰的舅舅尚书荀去叫他。陈泰见了他说:“世人议论的时候,把我陈泰跟舅舅您相比,今天看来您不如我陈泰。”

但家人都逼着陈泰去,他才不得已而入殿。见到司马昭,陈泰悲恸欲绝,司马昭也流着泪对他说:“玄伯,你将如何为我打算呢?”

陈泰说:“只有杀掉贾充,才能稍稍谢罪于天下之人。”

司马昭考虑良久,说:“你再想想其他办法。”

陈泰说:“我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司马昭就不再说话了。

太后下令,列举曹髦的罪状,把他贬为庶人,以百姓之礼安葬。拘捕王经及其家属交给廷尉处置。王经向他母亲道歉,他的母亲神色不变,笑着回答说:“人谁能不死,就怕死的不是地方。为这事大家同死,又有什么遗憾的!”被杀之日,王经以前的下属向雄为他哭泣,悲哀之声让整条街的人为之感动。

九月初八,太傅司马孚等人上奏,请求以诸侯王之礼安葬曹髦,太后同意了。派司马昭之子司马炎到邺城去迎接燕王曹宇之子常道乡公曹璜,作为魏明帝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