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
他一定聚精会神地在读着什么——因而我不得不敲了敲他汽车的挡风玻璃来引起他的注意。
他终于抬头看着我了。“能上您的出租车吗?”我问道。他点了点头。
当我在后座坐定时,他表示了歉意:“真对不住,先生,我正在读一封信哩!”他的嗓音听起来像是患了感冒。
“家书抵万金嘛。”我说。估计他年龄在60至65岁光景,我猜测道:“信是您的孩子——或者孙儿写来的吧?”
“不是家信,虽然可以说我们犹如一家人。”司机回答道,“艾特是我最老的老朋友了,以前我们一见面就一直以‘老伙计’相称。唉,我就是不善动笔。”
“如今大家写信都不勤,”我说,“我想您认识他已很长时间了吧?”
“实际上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在学校里,我俩一直读一个班。”
“友谊地久天长,可真难得啊!”我叹道。
“不过最近这25年中,我们其实会面仅一两次,因为我搬了家,接着我们似乎就断了联系。”他继续说着,“他生前可真了不起!”
“您说‘生前’,那是……”
“他两星期前去世了。”
“真遗憾!”我说,“失去这么一个老朋友真够伤心的。”
他没有吱声。汽车向前开了几分钟,我俩都默默无言。当他再次启唇时,他几乎不是对我讲而是在自言自语:“真后悔没给他写信!”
“是啊,”我附和道,“我们和老朋友写信都不太勤,不知怎的似乎总挤不出时间。”
司机耸了耸肩。“但以前我们总有时间,甚至在这封信上对此都提了一笔呢!”他边说边把信递给我,“请看吧!”
“谢谢,”我推却说,“读您的信不好吧,这可是私信。”
“请别介意,无所谓私信不私信的。读吧!”
信是用铅笔写的,开头的称呼是“老伙计”,第一句却似乎在提醒我:“我一直想给你写信,但又没有动笔。”信上提到他常常想起他们以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些与这位司机有关联的事情,如年轻时开的玩笑以及对过去岁月的可爱追忆,等等。
“你俩曾在一块工作过吗?”我问。
“没有,但单身汉时住在一起。后来我们都成了家,有一段时间我们还不时串串门,但后来仅仅在圣诞节寄寄圣诞卡,当然卡片上还有一些附言,譬如问一下孩子们可好等,实际上那根本算不上是信。”
“这儿写得好,”我说,“信上有这么一句:你多年的友谊对我来说那样重要,但我笨嘴拙舌简直无从表达。”我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地在颔首称道,“这种解释定会使你感到欣慰,是吗?”
司机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说:“我但愿也能收到一封与此信相同的来自老朋友的信。”
目的地就要到了,因而我只得匆匆扫向信的最后一段:“我想你得知我正想念着你时一定很高兴。”最后的签名是:“你的老朋友汤姆。”
当汽车在我寄宿的旅社停下时,我把信交还给了司机。“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边说边拎出箱子。不过,最后的签名“汤姆”却使我困惑不解。“我认为您那朋友叫艾特,”我问,“为何他最后签上了‘汤姆’呢?”
“这信不是艾特给我的,”他解释说,“我是汤姆,这是我在获悉他逝世前给他写的信,但我一直没将信邮走……我本该早点儿给他写的。”
当我步入旅社后,我没有马上打开行李。我想:我得首先写封信,并且必须寄走。
心灵寄语
在我们拥有友情的时候要懂得珍惜,要多关心身边的人。看完这篇文章你是不是也突然发现,在繁忙的工作生活中已经很久没有问候过你的朋友了。那么赶快给朋友发个关心的短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