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坛酒下肚，燥热感油然而生，因为这些年酒量练得还不错，慕容青鸾只是觉得有些头晕，她尚是处子之身，对男女之爱自然没有太多渴望，所以酒中的春药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反应。
“墨渊……”慕容青鸾的两颊烧得火辣辣的，但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危机的逼近，迎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墨渊，“墨渊，你是不是醉了？鸾儿扶你回榻上休息……”
触碰到她小手的刹那，墨渊的手似乎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甩开，微微眯着的狭长凤眸霍然睁开，静静望向慕容青鸾眼底，维持着最后一刻的冷静，道：“鸾儿，你出去。酒里被人下了药……”
“什么？”慕容青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怔怔问，“墨渊身子不舒服吗？酒里被下了毒吗？可是鸾儿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此处乱摸，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安好。
墨渊沉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道：“你快出去！酒里下的是春药……墨渊还能撑一撑，你快走！墨渊不想伤了你。”
慕容青鸾惊得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长大了嘴，心中百转千回，很快就想到了甄太后，又害怕墨渊误会，慌忙解释道：“墨渊，不是鸾儿，真的不是鸾儿下的药。”
慕容青鸾犹豫地抚上他的肩头，“可是墨渊，如果我走了，谁给你解这春药？你会碰其他女人，对不对？如果你要碰其他女人，我宁愿你要了我，就算以后再难相互面对也罢。”
墨渊的声音低哑，双拳紧握，额上青筋跳起，努力压制着体内的那股燥热感，费力地甩来慕容青鸾的双手，“墨渊没事。母后给墨渊下的药，总不至于要了墨渊的命。你出去，墨渊可以忍过去……”
慕容青鸾心里头担忧得很，墨渊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她怎么忍心……
“出去！”墨渊又厉声斥道，“你若是再不出去，墨渊就随便找个宫女临幸！”
慕容青鸾唇角微微泛白，眉头痛苦的拧成一团，心疼不已道：“好，墨渊，鸾儿这就出去。”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激荡在墨渊心头，墨渊满脑子里都想着那晚在繁阳殿二人紧密相拥的情景，她的身子柔若无骨，软软地躺在自己怀里。
慕容青鸾一步步朝着承乾宫的大门走去，心里头却渴盼着墨渊将她留下来。她很早就想彻底将自己献给他，可惜他一直不愿意。如今太后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若是她还不抓住，难道是要等着被废后吗？
身后传来墨渊粗重的喘息声，他的呼吸一声声漾在她的心头，慕容青鸾甚至能感觉到他忍得有多辛苦。一定很难受、很伤身吧？
走到大门口，墨渊始终没有出声留她，慕容青鸾惨笑着伸出手来，推了推门，打算出去。
可是大门就在面前，她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却完全推不开。
从门缝中看去，这才发现承乾宫的大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甄太后的笑声从门缝中朗朗传来：“鸾儿、渊儿，你们努力些，哀家也好早日抱上孙子！”
慕容青鸾的心拧成一团，甄太后不能这么胡来，她这样强迫墨渊，只会导致他们的母子关系彻底破裂，还会使得墨渊与自己再难坦然相见……
“阿婆，你放我出去！阿婆，鸾儿求你放我出去！”慕容青鸾努力地敲打着繁阳殿的大门，力气用得很大，鲜嫩的手指都擦破了皮，可惜一直徒劳无功。
甄太后的眉头微微上扬，透过门缝，对着慕容青鸾不满道：“鸾儿，你该为你墨渊的身子着想。这春药的药性很烈，你若是不快些帮帮他，他会伤了自己……鸾儿，阿婆知道你很爱你墨渊，阿婆给你机会，你一定要抓住！”
慕容青鸾痛苦地摇头：“不！阿婆，你不要这样！你把解药拿出来……鸾儿不想看墨渊受苦！”
“解药？”甄太后冷笑一声，语气中夹杂了几分魅惑的味道，“鸾儿，你的处子之身就是你墨渊最好的解药。你难道不明白吗？除却男女鱼水相欢，这春药从来都是无解的！”
慕容青鸾如遭电击，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甄太后那张笑得花枝乱颤的脸：阿婆，你难道不明白吗？你现在根本不是在救墨渊，而是将他推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道德的深渊，血缘的地狱。他的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与不安之中。
“哀家困了，摆驾回宫。”甄太后转身对隐娘吩咐道，“小两口一夜春宵，我们还是别在这儿打扰了，他们会不好意思的。”
“是。”隐娘默默点头，又问，“太后娘娘，什么时候能放皇后娘娘出来。”
甄太后微微眯了眯狐狸般狡猾的眼眸，道：“过了亥时吧，那时候药效也该过了。哀家看过黄历了，亥时受孕大吉大利，将来出生的小皇子是要一生安康的。”
“那奴婢会在亥时打开门锁。”隐娘低头应道，“太后娘娘的孙儿必定是皇城中最出众的。”
“这个自然。”甄太后已经渐渐走远，她与隐娘的说话声还飘荡在慕容青鸾耳畔。
门窗都被上了锁，慕容青鸾已经没有逃开的可能，她瘦小的身子倚着门框一寸寸瘫软下去，隐隐啜泣。
“春药的药性很烈，你若是不快些帮帮他，他会伤了自己……”
甄太后的话语在她耳畔回荡，一想起墨渊的身子，慕容青鸾不在犹豫，从地面上爬起来，一步步朝着墨渊逼近。
墨渊瞪红着眼眸，望着她：“不是让你走吗？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墨渊……”慕容青鸾嗫嚅了一声，“墨渊，鸾儿走不了了。门窗都被阿婆锁紧了，鸾儿会留下来，让鸾儿帮你好不好？”
墨渊一掌重重砸在茶几上，他的愤怒将整个茶几震裂，从茶几上衰落的杯子瞬间化为齑粉，他仰天一声长啸：“母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青鸾怕极了他这样的表情，慌忙上前一步，从背后环住了墨渊的腰腹，哭诉道：“墨渊，你别这样！阿婆有她的想法，这不能完全怪她……”
“放开我……”墨渊的声音冷冷的，没有夹杂一丝感情。他的压抑已经濒临极限，慕容青鸾的小手再往下移上半分，他很有可能就会带着她一同步入地狱！他不能这么自私，她这样美好，地狱该有他一个人闯荡！他已经属于她，但他却不敢肆意地夺走她的清白。
“墨渊，鸾儿不放！”慕容青鸾咬紧了牙关，语气中含着从未有过的决绝，双臂紧紧扣着墨渊的腰腹，不怪他用多大的力气，她也不会轻易放开。
“滚！”墨渊狠了狠心，手上带了几分内力，将她的双臂猛然震开。
慕容青鸾的双手就好似被电击了一般，狠狠抽痛一下，而后被迫与墨渊的身子分离，她脚下一个不稳，重重跌坐在地上。
重新从地上爬起来，慕容青鸾再次固执地抱住了墨渊的腰腹，她咬牙对天发誓：“墨渊，鸾儿不会让你伤害自己的身子。”
墨渊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匕首来，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开一道口子，让自己保持清醒。
慕容青鸾心疼地想要去夺他的匕首，不让他再划伤自己。墨渊借此机会再次发力，她娇小的身子再次被震开。
爬起来，再冲上去。
被震开。
来回几次之后，慕容青鸾咬了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墨渊紧紧抱住：“墨渊，今天，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要了我！”
墨渊心里头的欲火在澎湃，不再手下留情，对着她使出三层的内力。
慕容青鸾娇小的身子飞出去，背脊重重撞在了床榻之上，口中竟涌出一口鲜血来。
手臂好痛，墨渊方才居然对她动武！
这是他第一次伤害自己！
慕容青鸾痛苦的缩在角落里，方才那重重的一击，她的双臂一定脱臼了，否则不可能一直不能动弹，她凄楚的眼眸望向墨渊：“墨渊，你就真的不能接受我吗？”
墨渊回眸，望见她的两只手臂微微垂着，她的嘴角沁出一些血丝，料到自己一定伤到了她，压制着心中的燥热感，朝着她一步步靠近，而后垂下身子，查看她的伤势。
“墨渊不让我碰你，你又凭什么碰我？”慕容青鸾固执地撇开脸去，无奈她双手难以动弹，已经被墨渊握在手中。
咯吱两声声响，墨渊便帮着慕容青鸾将她脱臼的手臂治好，而后迅速躲开她，道：“墨渊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别再过来了。”
慕容青鸾看向他通红的双目，料到他已经濒临极限。
墨渊突然将自己的衣襟撕扯开来，俊美的上身暴露在慕容青鸾面前，他将自己的背贴着冰冷的墙壁，试图用墙壁的低温来缓和身体里的燥热。
慕容青鸾苦苦哀求，“墨渊，你别这样。这样会伤身子……鸾儿就在这儿，你碰我吧！你现在就要了我！我发誓，从明日起，我一定会消失在皇宫……避免与你相见，只要不见到我，你就不会有罪恶感！”
墨渊已经吐字不清，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慕容青鸾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上前一步，轻轻环住了墨渊的身子，脸颊贴在他赤果果的上身上，冰冷的面孔抵着他火热的胸膛，墨渊忍不住一阵闷哼，背脊一僵，他的眼眸中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漆黑的瞳仁被欲火所覆盖。
墨渊的双手渐渐离开了墙壁，试探着拥住了慕容青鸾的身子，在触及她身体的刹那，身体里的燥热感突然爆炸似的蔓延开来，他再也无法忍受，微微低头，重重咬上了慕容青鸾的唇角，狂热地摩擦，狠狠地掠夺。
慕容青鸾很快便感觉到了血腥味在自己的嘴角里蔓延，她甚至难以分清，这究竟是墨渊的血，还是她的血。
刺啦一声。
慕容青鸾的衣襟被墨渊的大掌撕裂，他充血的瞳仁注视着慕容青鸾的双眸，很陌生，就好像是初次相识的两个人。
桌案上还燃着灯，慕容青鸾在墨渊身下低声请求，“墨渊，吹掉灯，好不好？”
墨渊根本听不到她说话，薄凉的唇将她的小嘴堵住，让她所有的抗议都咽下肚子里。
慕容青鸾痛苦的闭上眼眸。上一次，她与墨渊在繁阳殿的时候，繁阳殿漆黑一片，两个人是真情流露，她感觉到无尽的喜悦。而这一次，他们都是被迫，墨渊神志不清，烛火还在床头肆意的燃烧，让她清楚地记住这一刻的羞辱。
“熄灯……”长久的一吻，她好不容易能够喘息，便接着抗议。
“舅甥成亲，有违天理！”
宸妃临死之前的话语突然在墨渊耳边炸开，完全失去了神志的墨渊又突然被拽回到现实之中，怔怔望着躺在他身上，已然被褪尽衣衫的慕容青鸾，他惊慌地从床榻上逃离，背倚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
慕容青鸾整个人僵住，她的视线滑到自己的左胸之上，那一枚浅浅的牙印还在其上，烫伤的痕迹已经完全褪去，可那可恨的牙印却还清晰可见！
“墨渊……你很在乎，对不对？”她痛苦地捂住胸口的痕迹，眉头拧成一团，“是啊！我身子脏……配不上你！”
墨渊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心里头始终回荡着宸妃临死前说的八个字……舅甥成亲，有违天理。
纠缠了这么长时间，墨渊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撕扯开来，疼痛感使得他的神智越来越清晰。
两个人静默而坐。
亥时已过，墨渊倚着墙壁，终于挺过了春药的药性，身子受不住，晕倒过去。
慕容青鸾哭泣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撕破，只得在承乾宫之中找了一间太监服穿上，承乾宫的大门已经开了锁。
慕容青鸾的脚跨开一步，又心疼地望了一眼墨渊。
走回来，将墨渊搀上床榻，替他褪去靴子，盖上被子，吹灭了烛火，才悄然离开了承乾宫。
“墨渊，我真是异想天开，一直想着将自己献给你，却始终没料到你会嫌弃我的身子。”慕容青鸾回身，痛苦地望了一眼承乾宫紧闭的大门，“东方楚说的不错，他在我身上留下了记号，我就不可能再属于其他人……这是他留给我的报应，怨不得别人。”
“墨渊，我走了。这一回，鸾儿真的要彻底离开京城、离开你了。”慕容青鸾苦笑着摇摇头，心痛得难以呼吸，“原本想成为了你的女人再离开，现在我突然明白，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我不配做你的女人！”
“我这么脏的一具身子，凭什么……凭什么得到你呢？”
最后又回头望了一眼墨渊住的地方，慕容青鸾的身影从承乾宫门口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