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时尚时尚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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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号白人之外

继续拿模特来说事,最近美国版《时尚芭莎》上有一组克莉丝朵·雷恩(Crystal Renn)的时装片,引起了激烈的反响,读者们认为她已经不再是大码超模了。在时尚界,Crystal Renn总是处在模特尺码争议的话题中。她反对节食,曾公开表示抵制电脑修改自己的照片以显得更瘦,时尚界甚至将她视为“任何身材尺寸都该被接受”的代言人。

Crystal Renn在她的Chanel代言仪式结束后这样解释自己不再大码:“我觉得时尚产业是在不断变化的,而现今的时尚界对各种新鲜态度都敞开着大门,这是一个重视个人独特个性的时代,一切无关身材尺寸,才能和努力能将每个人独特的气质传递出来。”

其实不用与Crystal Renn较真,因为时尚界需要0号身材是传统,也是“真理”。大码模特、黑人模特、中国模特在全球时尚界不过是异类与新鲜感,以及某个特殊地区市场的需要,而不是“正道”。

第一次使用真人模特的服装设计师是查理 · 沃斯(Charles Worth),1845年他在巴黎一家服装店推销自己的服装时为增加说服力,临时找来一位体型完美的女孩试穿他的作品,他后来常用这一招展示自己的设计,而这“第一位真人模特”后来成了他的夫人。此后模特成了时尚界的“衣服架子”,成了时尚必不可少的元素。但是,一百多年来的时尚界几乎都是以白人为主,进而慢慢地演变到以0号身材的白人为主。

黑人进入时尚界非常不容易,贝弗莉 · 约翰逊(Beverly Johnson)作为第一个登上美国时尚杂志 VOGUE 封面的黑人模特,在她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如果我和一位白人模特共同完成一项表演工作,我们拍摄同样数量的照片,穿同样数量的衣服,但她的工钱和我的工钱就会不一样,我的要少一些。”可见黑人模特的地位如何。而黑人超模娜奥米·坎贝尔(Naomi Campbell)于1986年出现在 E L L E的杂志封面上,那时她才15岁。1988年,她成为法国版VOGUE的第一个黑人封面模特,但这个机会得归功于伊夫·圣·洛朗(Yves Saint Laurent)先生。他给VOGUE施压———如果封面模特不是 Naomi Campbell,他就要撤回刊内的广告。娜奥米·坎贝尔认为这个行业充斥着偏见:“你知道吗?作为一名黑人女性,这个行业中像我这样的真的只是个例外。”

大码模特呢?最大码的也许当是贝丝· 迪托(Beth Ditto)。2009年由凯蒂·格兰德(Katie Grand)主编的 LOV E杂志创刊号封面,是这个体重 95 公斤、全裸出镜的英国说唱歌手 Beth Ditto———超大码。自2000年由苏菲·达儿(Sophie Dahl)全裸出演Yves Saint Laurent的“鸦片”香水广告之后,大码模特在时装杂志上并不鲜见了。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大码模特,老卡尔·拉格斐(Karl Lagerfeld)就曾否定道:“没人想看胖女人。”所以在他主持的Chanel签下Crystal Renn做代言人后,Crystal Renn从大码往0号的方向开始狂奔。

之所以要0号,那是因为它最能显示衣服之美,一种没有个性之美。在0号时,衣服与人体都似乎从物质升华到了柏拉图所说的“理念”,而别的型号,则是从“理念”派生出来的种种现象。事实上现象是无法忠实地表现出理念的,但时尚界的自虐狂们从来是贼心不死,于是将“白人0号”当做了宗教。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一些非标准模特的走秀,最经典的是2008年 Hermès在上海的秋冬男装秀,导演孙周、建筑师王晖、作家孙甘露、《头脑风暴》主持人袁岳、大提琴演奏家秦立巍、上海击剑队教练叶冲等成了 T 台上的模特。

时装是做来给普通人穿的,不是做来给模特穿的,这就是非“0号白人”模特存在的充足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