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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几年的拼搏,十几年的奋斗,十几年的思考,十几年的希望,夏天都压在这一次的画展上了,可以这样说,夏天这次办这个画展是倾尽了他的所有,几乎动用了他的全部智慧。

1.布置画展

夏天的个人画展如期在县文化馆举办。

举办个人画展,是夏天多年的心愿,早在师范读书的时候,他就在心里盟动着这个心思,一晃,出来工作又是十二年时间,岁月不饶人啊。夏天感觉自己简直是稀里糊涂就过了这么多年,这个画展早就应该举办的,可时间忽溜一下,十几年弹指一挥间,他此时这个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也说不明白此时是个啥心情。总之,一言难尽。他索性不去想了,一心只想把这个画展办得圆满一点。

为了布置这个画展,夏天一个月前就在做着准备。他先是疏通了县文化馆何馆长这个结。何馆长是县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他这个人也很惜才,见夏天对艺术的热情,见夏天的每幅作品所表现出来的功底不浅,何馆长就在琢磨,这个年轻人,是值得扶持一下的。于是何馆长就让夏天在文化馆三楼的活动室布置。夏天同时把自己想办个人画展的事同县文联主席、县委宣传部陈部长,县美术家协会主席、县委张副书记等有关方面的人士谈过,陈部长、张副书记都非常支持夏天办这个画展,而且还给他提出了许多意见,尤其是这个张副书记还准备在画展开张这天为夏天隆重地搞个启动仪式。这让夏天心里是多么的激动呀。

接下来夏天就先布置好这个画展。文化馆三楼的这个活动室宽敞明亮,正合夏天的心意。夏天就认认真真地把活动室打整了一番,花了二十几天的功夫,用他的智慧,用他的手笔,把整个展厅布置得很有艺术个性。夏天一共展出了64幅作品,有素描,有国画,有油画,有水粉画,题材丰富,山川河流,文物建筑,风俗人情,一应俱全。这64幅作品中,夏天最衷情、最为欣赏的是一幅人物素描,这幅画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这还是夏天读师范时画的,人物原型就是夏天的同班同学张海英。张海英是那种娴熟稳重端庄的个性,很有古典的韵味,而这正是夏天最为喜欢的女性形象。从读师范一年级的时候,夏天就被张海英的这种高雅的气质所折服,为张海英的那份特质的美丽所倾倒。

自从夏天热爱美术,热爱绘画开始,他用艺术的眼光观察张海英,他觉得张海英的美,是世上一切的人都无法与之相比的。于是夏天就对张海英发起了猛烈的出击,疯狂的追求。夏天开始为张海英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博得张海英的一番好感,同时夏天也发挥了他的特长,不断地为张海英作画。画得最多的就是人体素描,黑白色,素静,纤尘不染。最终只有两幅让夏天和张海英满意。这两幅人物素描都曾参加过师范学校在县上举办的画展,拿过一等奖的。那荣誉证书夏天至今还保存得完好如初。这两幅作品,其中一幅送给了张海英,一幅他自己保管,他手中的这幅作品曾经有人出高价他都没有卖。在夏天的心里,张海英是出淤泥而不染,是最弥足珍惜的,画中的张海英简直在夏天的眼里就是一尊神了,天使一般的神,他一直敬若仙女一般,圣洁,美丽。那天,何馆长在看夏天的这一幅幅作品,单单喜欢上了这一幅人体素描。何馆长说,等画展结束后,可不可以把这幅人体素描送给他作纪念。夏天心里的这个急呀,简直要了他的命,他恨不得上前用拳头揍何馆长一顿。何馆长的心意被拒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甚至想取消这个画展。

画展举办的时间是五月一日。夏天之所以选择这一天,其一是这天县城正逢场,其二是这天刚放五一假,上班的人闲下来了,闲下来了就有人来观看他的这个画展,说不定还会产生轰动效应呢,他就是要追求这个轰动效应。他在艺术道路上追求了多年,他现在觉得自己真是窝囊透顶,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都还没有他的一点知名度,自己还怎么混呢,自己还追求什么呢。选择这一天,也是夏天经过了两个多月深思熟虑而得出的结果。十几年的拼搏,十几年的奋斗,十几年的思考,十几年的希望,夏天都压在这一次的画展上了,可以这样说,夏天这次办这个画展是倾尽了他的所有,几乎动用了他的全部智慧。

冥冥中,仿佛张海英就来到了夏天的面前,夏天看得目瞪口呆,他真不敢相信眼前就是他心中的天使,那么漂亮,那么美艳,这是梦吗?夏天感到自己好像飘了起来,他不禁伸出了手……

2.美好回忆

这天,画展终于布置完毕,夏天就坐下来歇息。虽然这二十几天的时间,画展布置下来,他累得腰酸背痛,脖子也酸了,手也麻木了。这会儿,夏天用他的目光把整个画展扫视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在此时此刻,他的眼前晃动着无数的人影,好像这些人影都是来观看他的画展的,好像是人山人海,整个画展拥挤不堪。夏天使劲眨了眨眼睛,可眼前什么也没有,除了他和那些静止的画外,什么也没有,他才感到刚才是幻觉,就是这个幻觉唤醒了他的希望,他感到他这二十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有付出才能有收获。他想,这个画展要是办得空前的成功,这对于他以后的前途那将是插上了一对美丽的翅膀,让他能通过这次的画展飞向通往画家的路。为了这个目标,夏天在他的人生路上磕得头破血流了。

夏天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又大大吼了一声,这一吼,像是要把他这二十几天的酸痛通通地释放掉一样,他感到有些轻松了,身子骨直了直,好像精神一下子就来了。他在布置好的画展展厅里,慢慢地踱着步子,一幅一幅地看着,一幅一幅地欣赏着,这就是他十余年来心血的结晶,这一天,他盼了好多年,想了好多年,他终于也可以像那些画家那样,像模像样地办起了个人画展,这画展一办成功,他觉得他就是一个画家了。想到这,他竟然自得其乐地笑了,还笑出了声。每一幅画,都凝结着他的心血,他的智慧,他的青春。每一幅画,都像是他的宝贝心肝一样,都是他分外珍视的。

最后,夏天在一幅画前站定,久久地凝视着那幅画。那幅画就是人体素描,画上的人物就是他曾狂热追求过的张海英。只见画上的张海英,头发直直地披在肩上,透出一些光泽,如行云流水般,看了她的头发,也许就能让你定定地站在那儿,不愿离去,那头发仿佛磁石一般,吸引着你。圆圆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葡萄似的眼睛,黑而发亮的眼珠,看起来就十分迷人,要摄你的魂呢。五官组合得很均匀,很协调,无粉饰之感,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衣服。夏天久久地站立,他也被画中张海英的美丽所吸引,更为他的生花妙笔而激动。这一幅画,是他用了一周多的时间才完成的。看着这幅画,那十几年前的情景一下子又在他的眼前浮现。

这已经是夏天第N次为张海英作画了,每次都是素描。那天,夏天又一次心血来潮,他要给他的心中所爱画画,这种冲动刺激着他,使他寝食难安,就连上课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就在下面,用素描纸一次又一次是看着前方不远的张海英勾画起来,可勾画一张觉得失败一张,一连画了十几张,都不如意,几乎都有些泄气了。但他还是不肯放弃,他想他再一次真真实实地面对面地为张海英画一幅画。于是,在一天中午,吃过午饭后,他就在女生宿舍不远的排球场上等着张海英。等了大半天,只见张海英和同班几个同学一起有说有笑地从宿舍里走出来。他几步走上前,面对着张海英,仿佛周围其他人不存在似的,是多余的。他对张海英说:“海英,我想和你说句话,可以吗?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我等你等了很久了,这一周都在心里,默默地等着你。”

张海英看了看身边的同学,有点不解地问他:“什么话呀,弄得神神秘秘的?”

“跟我到美术室去,行吗?”夏天显出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美术室?”

“是的。美术室!”

张海英看夏天神秘兮兮的,感到有点难为情,咬了咬嘴唇,没辙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天了。这时,和张海英一起走出宿舍的几个女孩子打趣地说:“去吧,我们暂时不需要你的陪伴了。拜拜!”一溜烟,她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张海英和夏天拉开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到了美术室,夏天将门虚掩着,想了想,干脆把门关紧了。他抽了一把椅子放在讲台上,让张海英坐了上去。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张海英一直盯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夏天安顿好张海英后,他就在下边正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说:“海英,我想给你再作幅画。”

张海英猜了个十之八九,但她还是故作惊讶地说:“给我?作画?”

“是啊。”

张海英站起来,说:“你不都给我画了好多幅了吗?还要画?”

夏天走过去,把她又按在椅子上坐定,说:“虽然画了那么多了,但没有一幅我是满意的,我还想给你画幅画。这几天,我的这个冲动让我坐立不安,你就勉为其难地顺了我这个心意吧。我很感激你的。”

“哎呀,感激不感激倒是另外一回事。没事的,我答应你,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我免费给你当模特,你怎么答谢我呢?”

夏天故作鬼脸地说:“我包你下一周的生活费。”

“哎呀,哪还要你包什么生活费,你有时候还要我补贴你呢。”

夏天就说:“你就让我给你包一周,也让我表示表示,不然我的良心不安哪!”

“去去去。说不要你包就不要你包。说吧,你要怎么画,我怎么坐?”

夏天说:“你呢,就很自然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就行。”

张海英扭了扭身子,就自然地坐着,脸上自然带着一丝微笑,双手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天。夏天重新坐回到下边正中的一个位置上,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海英。

张海英看着夏天坐在座位上定定地看着自己,十分纳闷地问夏天:“唉,夏天,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就这么干坐着,你还不动笔画?”

夏天一招手,指着张海英说:“别动,我还在心里酝酿呢。等我心里有数了,自然就要动笔了。”

“那你让我坐多久啊,要是坐得久了,我想我还是不坐在这儿了。”

“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伟大的作品都是在充分酝酿的基础上才能产生的。”

“哼,我看你这是臭美,我跟着你倒霉了。”

“不是倒霉,这是为艺术献身!”

“你别说得那么悬,我可没有那么高尚。好,我坐好,你看吧。”夏天真是为张海英的美丽所陶醉,他一边在陶醉着,一边也在酝酿着这一幅画。

就这样,前两天,夏天都是让张海英坐着,中午坐一个小时,下午又坐一个多小时,直到第三天才动手画。为了夏天画画,张海英只好每天都保持着一样的发式,就那样自然地披在双肩上,每天如期按时到美术室。画了将近两周,夏天终于面对着他的这幅画,笑了。张海英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回夏天是下了深水的,这幅画夏天定会满意的。果然不出所料,夏天对这次的画画是非常满意,就连张海英看了画中的自己,她都有些飘飘然了,好像她从没有发现自己的美丽,到了今天才觉得自己原来有这么美丽,她简直幸福死了,她在内心里感激着夏天,是夏天让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美丽。夏天呢,脸上写着的也是幸福,还有激动,欣慰,自我陶醉,自我满足。夏天说:“海英,你那天不是说过要我答谢你的,你又没有要我包你一周的生活费,我可不可以拥抱你一下,或者吻你一下?”

张海英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娇羞地转过身,小声地说:“你坏,早知你有这逮猫心肠,我就不给你当模特了。”

夏天悄悄地伸开双臂,轻轻地把张海英拉进自己的怀抱。张海英的脸红起来,却分外地迷人,夏天看着张海英的红红的脸膛,忍不住就在张海英的脸上吻了一下,张海英没有表示反对,就那么在夏天的怀抱里,任由夏天拥抱她,吻她。当夏天的吻落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感到她的脸更加红了,心跳得咚咚的,一种幸福的感觉弥漫了全身。夏天见张海英没有反抗,就索性吻上了张海英的嘴唇。天哪,张海英顿时感到天悬地转,头脑一片空白。夏天就那么陶醉似地吻着张海英,他用力地把张海英的舌头卷了出来。夏天也感觉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好像这世上只有他和张海英两人。一会儿,张海英轻轻地推开了夏天,然后足足看了夏天半分钟,慢慢地转身走出了美术室。夏天看出张海英没有责备的意思,他从张海英的眼里读出了她的满足,她的幸福,以至于后来的一段时间,夏天都在一直回味着和张海英接吻的那一刻。

夏天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由这幅画转向了其他的画,对于其他的画,夏天只是一瞟而过。转悠了一会儿,夏天又把目光移回到那幅人体素描上了。画上的张海英,表面看起来平静如水,尤其是她的那两只眼睛,就如同两潭清澈的泉水,此时正浸透着夏天的灵魂,夏天就想,这张海英现在也该三十岁了吧,也不知她现在生活得可好,还有这么漂亮吗?冥冥中,仿佛张海英就来到了夏天的面前,夏天看得目瞪口呆,他真不敢相信眼前就是他心中的天使,那么漂亮,那么美艳,这是梦吗?夏天感到自己好像飘了起来,他不禁伸出了手,他想把眼前的天使拉进自己的怀抱,可是,手伸出去了,触到的是一堵厚厚的、硬硬的墙。夏天才发觉自己想入非非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无非眼前就是一幅幅画,一幅幅自己生命的结晶。一幅画就把他弄得神魂颠倒的,灵魂出窍了似的,真是的。

此时的夏天,心情却异常的轻松,异常的高兴,这一次画展办得成功与否,是会决定他的前途与命运,能够办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他感到自己所花费的心血没有白费。

3.领导的关爱

夏天走出了展厅,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伸了一个懒腰,他一下子发觉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空气是格外的清新,他又长长地做了一个呼吸,就来到何馆长的办公室,可是何馆长不在,只有一个搞书法的小李坐在办公室里,小李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报,看得津津有味。小李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抬起头来。夏天分明看到这个小李,戴着一副眼镜,年纪在二十刚出头的样子,据说这个小李小小年纪,已捧回省内几次书法大奖回来,市上的几次书法大奖赛也夺得过几次头等奖,令省市书法届的那些老将们刮目相看。在省书法协会中还是个小毛头,省书法协会正准备在省上给他搞个书法展什么的。

小李眼看着夏天的脚已跨进了办公室,忙问:“夏老师,你匆匆前来,有何指教啊?”

夏天说:“指教不敢当,我是来向您学习的。”

“嗬,还谦虚呢,你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县城,已经小有名气了。何馆长说了,对于你的勤奋,我们是会关注的。这次画展布置得怎么样呢?”

夏天说:“承蒙李老师的关心,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速度不慢嘛,好好干。哦,对了,你来有事吧?”

“噢,噢,是这样的,我找何馆长的。不知他这时在哪儿?”

“你找何馆长啊,真不巧,他今天到省城出差去了,大约三天后才能回来。”

“是不巧啊。那我就不打扰了,我等他回来。你继续看报。”

“噢,不坐一会儿?”

“不啦,我还有其他一些事呢。再见!”

“再见!”小他看夏天从办公室里走出去,夏天的背影委实宽厚,身子微胖,步态沉稳,显得很有气质。

夏天走在县城的大街上,此时的大街上的一些张贴栏,都张贴有他的画展的海报,这是在文联主席陈部长、美术家协会主席张副书记的授意下,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制作了十张海报。海报上图案简单明了,分明写着画展的时间是从五月一日到十五日,足足半个月的时间,下面还注明着主办单位,有县委宣传部,县文联,县美术家协会,县文化馆四家单位,还挺隆重的呢。夏天找到了一点成就感,自己打拼这十几年,在这十几年间,他都只是在个人的圈子里生存,在个人的圈子里陶醉,他的创作,一直不为社会认可,到而今,他才觉得他生存的价值所在。他仿佛感到,整个县城的人都在议论着他的这个画展,他甚至仿佛还听到有人说,那人就是那个画家夏天。一种自豪感涌上心头,他现在不仅仅只是生存在个人的小圈子里,他终于从他的个人的圈子里走出来了。这么想着,夏天把头抬得更为有力了,腰杆子挺得更为精神了。

夏天来到县委,他直接走到陈部长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二次光顾这里了。

他在门外轻轻地敲了三下,只听里面一声浓厚的男中音:“进来。”

夏天推开门,走进去,陈部长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着报纸。夏天叫了一声:“陈部长。”

陈部长这才把报纸放在一边,抬起头来,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说:“是夏天哪。坐。”

夏天就坐在和陈部长侧对面的沙发上。陈部长说:“夏天哪,你有美术的天赋,你是个人才,我们呢,是特别尊重人才的,所以呢,你有这个打算,我们宣传部,包括文联,美术协会,文化馆,都大力支持,这也是对我们这个县的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贡献嘛。至于这个画展,我已经让小周拟了个活动日程,你看一下吧。”说着,陈部长就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过一张纸,递给了夏天。

夏天说:“谢谢陈部长的关心,我当尽力把这个画展搞得最好。”

夏天拿过陈部长递过的这张纸,只见上面打印着“夏天个人画展活动日程安排”,夏天仔细看了看,这个安排既简洁又周到,而且还邀请了市县报社、电台的采访,夏天看着看着,就有些飘飘然,仿佛灵魂出了窍似的,让他一下子找不着北了。

陈部长说:“夏天,你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有什么就直接对我说。我们要推出一个人才来,我们将不遗余力的,支持你办好这个画展。”

夏天连连点点头,向陈部长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陈部长,谢谢您的关心,谢谢!谢谢!”

陈部长说:“甭客气,关起门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同在一个县,我呢,作为一个行政干部,理应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的。尤其是你这样的有才华的年轻人,你可是我们这个县未来的希望啊!”

夏天着实非常激动,虽然他早料到陈部长会给他说些什么,但此时从陈部长嘴里说出来的这一席话,让他全身心都处于激动和亢奋之中,以致于此时此刻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陈部长面前,就像一个小学生面对自己的老师那般,话堵在喉咙上吐不出来。

陈部长说:“好了,我待会儿还有个会,我们就聊到这儿吧,好好干,预祝你的画展能够获得空前的成功!”说罢,伸出手和夏天握在了一起。

夏天只是满脸堆着笑容,辞不达意地说:“陈部长,真是太谢谢你的关心了,没有你的关心,我这个画展也是办不了的。”“哦,没什么的。去吧!”

夏天从县委宣传部陈部长的办公室里出来时,感觉到自己全身异常的轻松,这在他来说是很少有的感觉。他一路走着路,一路哼着歌,唱歌也是他的最爱,总是有事没事就会哼着歌曲,高兴时,他会高声地唱歌,发愁时,他也会高声唱歌,也不管有人没人,高声吼几声,仿佛把心中的一切不快吼到九霄云外。此时的夏天,心情却异常的轻松,异常的高兴,这一次画展办得成功与否,是会决定他的前途与命运,能够办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他感到自己所花费的心血没有白费。

周围除了这座县城,身后就是起伏的山峦,两边就是绵延的河流,那水流的声音把他拉回到了回忆之中。他这才发觉他坐的这块石头上,还曾坐过他曾经热烈追求的女孩,方位一点没变,这块石头还曾保存着那份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