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斯米纳斯,我们在杂货店(或叫小酒店)过了一夜。晚间,有相当数量的高卓人出来饮酒抽雪茄。他们的形象很令人震撼:通常很高,英俊,蓄着胡子,长发捶背。穿着亮色衣服,马刺宽当宽当地在脚跟响动,刀象匕首一样别在腰间(这刀经常会用到)。
从他们的族名"高卓人"(或乡下人)上看,他们看起来像一个不同的民族。他们的礼貌是不同一般的,没有你先品尝,他们从不先喝。虽然他们过度地鞠躬,但看起来他们随时都会割入你的喉咙。
众所周知,高卓人是完美的骑手。让马摔下、任马为所欲为,这不是高卓人的本性。他们考验一个人的方法是:能制服未驯的马;或,马倒了,他能站得住;或,也能表演其它之类这样的精湛骑术。我听到一人打赌,他能把他的马摔地20次,
19次后他自己一次都没有摔跌过。我回想一个高卓人骑着一匹烈马,这马3次后腿高高跃起,落地时,发出巨大响声,在那时刻,那骑手非常冷静,不前不后刚好在合适的时机上,在马上滑溜,一旦马起身平站,他就跳回马背。最后,那人那马开始狂奔。
"高卓人好像从没有显示出力量。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优秀骑手,在马上高速前进。我想:如果马发力,你这样心不在焉,你会落马的。就在此时,一只公鸵鸟在马鼻子底下的窝里窜起,小马驹象牡鹿一样跳到旁边。而这个骑手呢,我们所能说的是,他和马一样受到惊吓。听说自小都在马背上长大的高卓人,会常常遭受马的玩弄,我惊异起来。不骑一段时间,他们又得重新开始找回骑术。一人告诉我,3个月因病在家,他出去打猎野牛,结果,以后10天,他的大腿是如此僵硬,以至不得不躺在床上。这也说明高卓人确实花了很长时间在马背上。
当智利和秘鲁比较于拉普拉塔,马嘴就遭受更多的痛苦。这是因为这国家的复杂的地理环境。在智利,如果一匹马在全力奔驰,不能立马在一个特定地方,比如扔下的一块布上面,
那意味着这马没有被驯服成功。
或者,让它顶着一面墙,后腿立起,用它的马蹄刮墙面。我看到一匹马喝了一点酒而兴奋跳跃,但仅仅由一只手和拇指驾驭,在院子里全速飞奔,然后进入牧场绕岗亭奔驰,但在和岗亭同等距离的圈子上,骑手,伸出他的一只手,一直刮触着岗亭;然后马前足抬起半转弯,这骑手的另一手也伸出去,朝着相反的方向,他们飞驰着,带着惊人的力量。
这样的马是驯好的,虽然这样做在最初看起来没用,但以后就是另一回事。如果没驯服好,
在受缰绳拉力和警告时,马就不会象那样绕着轴心转。其结果是,许多人因而死了。如果一个套索圈住一个人的腰部,这套索两头系在反方向跑动的马上,这人马上会拦腰折断。骑在马背上的人,如果他的套索已经套住一只动物的角,他可以把这动物拉到他喜欢的任何地方。这动物,试图立地撑住,徒劳地抵抗马的拖力,一般总是侧身倒地被拖着飞奔。而马,立即接受这震撼力,脚步稳健,以至小公牛差点被摔倒,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的脖子没有被拉断。因捆绑马的腰身的绳子是和小公牛的近角脖子连在一起的,因而他们的受力是不一样的。以同样的方式,如果系住野马的耳朵,牧人也能套住野马。
这套索是一种细编出来的很韧劲绳子,由生兽筋编成。套索一头系在马肚带上,肚带和在潘帕斯草原使用的复杂的马鞍器具挽在一起;在另一头,是小小铁圈或黄铜圈子,在圈子上是装好的绳圈。当高卓人开始使用套索时,用拿马缰一边的手,持着一个卷盘;在另一手晃动绳圈。这绳圈做得很大,大约直径有8英尺。这,高卓人在他的头上甩动,用他灵活的手腕使得绳圈张开,然后掷向动物,使绳圈停在任何他的目标位上。当套索不用时,就卷起系在马鞍后边。
流星锤有两种。最简单的一种,主要用于抓鸵鸟,由两粒圆石组成,由皮革包着,并由一细小的编绳连在一起,大约8英尺长。另一种的唯一区别是3个球,在中间再加一个球。高卓人抓住最小的那个球在手,在头顶上一圈一圈转动另外两个球,瞄准,象连环射击一样扔出流行锤。流星球一旦命中目标,就立即缠住目标;三个球互相带动,牢固地链接在一起。根据他们制作的目的,球的大小重量不一。石头制成的,虽然不比英国苹果大,但它们扔出去的力量很大,有时甚至能打断一只马脚;我也看到过木头做的球,象大头菜一般大,目的是为了抓住野兽而不是伤害它。有时也有铁做成的球,能够扔出非常远。
使用套索或流星锤的主要难点在于骑马全速前进时,突然转身抓球或套索,在头上稳稳地旋转瞄准猎物;如果步行,很快就会学会这种技艺。有一天我一边快速奔驰一边在头上旋转流星锤,偶然间脱手,一球砸向树丛,它的转动力没了,立即砸向地面,然后鬼使神差地打了我的马的后腿,另一球从我手里脱出。这马后来也完全康复。幸运的是,它是匹久经考验的马,知道发生了什么,否则,它就可能会踢出,把自己掀倒。
高卓人边咆哮边大笑,他们宣称看到过的任何猎物,而从没见到过他们自己放倒自己。在离那颗神秘的树的2里格远的地方,我们晚间停了下来。在这一时刻,一头不幸的牛被
拥有猞猁眼的高卓人发现了,他们全力追逐,不几分钟,就用套索套住了。这儿在空旷的平原之上,我们要有四种生活必需品:马生活的草场,水(只有泥水),肉,火柴。高卓人有着天然热情寻找这些必需品,我们很快就开始宰杀烹制这头可怜的牛。这是我首次在露天狂野下过夜,只以马鞍做枕头。高卓人享受独自生活的乐趣,任何时刻,他们可以收起马缰,说:"嗨,我们将在这里过夜"。在死一样平静的草原,狗还在警惕观察着。这吉普赛人一样的高卓人,在野火周边打好地铺,睡觉。在我的脑海里,这第一次见到高卓人在外过夜的情形,让我产生了强烈印象。我永远不会忘记。
在塔普洱困,我们能买到一些饼干。有好几天除了吃到肉之外,我品尝不到任何东西。我一点也不讨厌这新食物,但我感觉"它"得分享我的艰苦的经历。我听到,英国病人有特殊的肉类菜谱,但他们很少能一直坚持吃这东西,甚至即使这肉类能治愈他们的病。但高卓人,他们几个月不吃别的东西,就只牛肉。据我观察,很大部分是脂肪。他们特不喜欢干牛肉或那些刺鼠肉。也许,对他们的菜谱叙述可以说明,他们象别的只吃肉类的动物一样,能爬山涉水到很远的地方,而不要补充其它食物。有人告诉我,一些高卓人,他们自己说的,在追赶印第安人时,可不吃或不喝。
一天晚上我们在福克兰群岛,我们在科依苏尔海峡头的西南半岛的地上夜营。这峡谷确实是一个良好的避风港,但很少有柴火。高卓人,让我吃惊的是,很快就找到近期被兀鹰杀害的小牛骨架,用以燃烧,所生的火如同炭火一样热。高卓人告诉我,在冬天他们经常杀掉一头牲畜,用刀把肉刮干净,然后用这骨头直接烧烤这肉做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