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达尔文在路上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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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火地岛人

在好成湾的火地岛人和其西部地区矮小可怜的人不是一类的。他们看起来更接近著名的麦哲伦海峡边的巴塔哥尼亚人,唯一的服装是由骆马皮做成的毛翻在外的披风。他们所穿的仅仅跨过肩膀,几乎等于没穿衣服。

皮肤古铜色,都脏兮兮的。他们的首领,是一个有着白毛嵌条包头的老者,披风包住了他的部分的邋遢粗硬的黑头发。他的脸画有两条宽带,一条涂过他的左耳到右耳,包括上唇,涂以亮红色;另一条,在第一条之上,是白粉笔涂搽的,甚至眼睫毛都被涂白了。他的两个伙伴,更年轻更显得孔武有力,差不多有6英尺高,涂以碳粉做的黑色条纹。他们的派对,和戏剧"Der Freischiitz"里的魔鬼聚会相差不远。

他们的精神状态萎靡不振,他们的面容显得很怀疑,很惊讶和很惊愕。我们给他们一些红衣服时,他们马上系在脖子上,他们也马上变成我们好朋友。这可由老者拍我们的胸膛和吃吃格格地笑可以看出。他的笑就像喂鸡时发出的声音。我和老者走在一起,而友好的表示重复了N次,最后以3次重掴结束,我的胸部和背部同时受到拍击。然后他裸露胸膛等待我的赞美,我们赞美之后,他显得非常高兴。

根据我们的观点,这些人的语言很难可以称得上清晰。

库克船长把它和一个人清喉咙相比较;但欧洲人清喉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的嘶哑、干扰性的喉音。他们很会模仿,每当我们咳嗽、打哈欠或做鬼脸,他们马上就模仿我们。

我们派对的一些人厌烦了,眼睛开始斜视,看起来很走样,但一个年轻的火地岛人(他的整张脸都涂了黑色,除了一条白带涂过双眼)成功地做出许多滑稽可笑的鬼脸,他能重复我们说给他的每一个单词,并加上完美的纠正。他们能过一段时间记住一些单词。然而,我们欧洲人都知道去分辨出一个外国人语言的声音有多难。比如,我们中的哪一个人能够重复一个印第安人的3个单词以上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所有的野蛮人都有这种能力:有人告诉我,有着几乎相同可笑习性的南部非洲人、澳大利亚土著人等都有这种能力而声名远扬,他们能够复述相同的句子,描述任何人的步态。我在想,他们是如何拥有这方面的能力的?来自于长期形成的接受习性?

相比于已经开化的人来说,这些野蛮人都有这敏锐感觉?火地岛人主要靠水里贝壳类动物为生,他们得经常性地迁居。但他们时不时会回到同一个地方,这可由以前堆积的贝壳为证,从重量上看,已经积累几吨了。这一堆堆贝壳能在很远的地方就被认出,因为一些绿色作物就生长在贝壳上面。这些植物包括芹菜、辣根菜,是两种很有用的作物,但它们的用途尚未被当地人发现。火地岛人的棚屋从大小和构造上看象草堆。

它仅仅包括一些在地面上固定好折好的枝条,非常粗陋的茅草和芦苇遮盖草屋一边;总共一个小时就可以完工,一般它也只被使用寥寥数天。然而,在火地岛西海岸,棚屋就好的多了,它们是海狮皮遮盖的。

一天我们在靠近沃拉斯图海岛岸边行走,我们和6个火地岛人一起将独木舟拉上岸。这是我见到的最消沉最不幸的生物,在东海岸我们所见到的土著,只有驼马斗篷;在西海岸的有海狮皮;在中部部落有海獭皮,或一些小皮片,就象口袋里的手绢一样大,差不多勉强能遮盖从背部到腰脊的部位,

用丝线贴胸系住,当刮风的时候,他会把它从一边移到另一边,以抵御风寒。但是,在这独木舟的火地岛人差不多是裸体,即使是长大成人的妇女也是如此;雨下得很大,新鲜的雨水,以及一些雨沫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流。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港口,一天,一个正在给新生儿喂乳的女子来到船边。冰雹落下,在她的赤裸的胸脯和小孩的皮肤融化。

出于纯粹的好奇,她一直呆呆地站在那儿。这些可怜的人,在他们生长时就营养不足,他们的脸被白粉而丑化,他们的皮肤脏而油,他们的头发很杂乱,他们的声音不协和,他们的姿势很暴力。看到这些人,我们几乎不能让我们自己相信,他们也是和我们生活在同个世界的"亲爱的同类"。

我们经常去想一些低等动物能享受什么事物,同样对于这些野蛮人,我们要问相同的问题。在晚间,5、6个无遮无盖的人,基本没有一点抵御暴风雨天气的防卫措施,躺在潮湿的地面,卷着身子像动物一般。无论冬夏无论早晚,只要潮退就得起来在岩石上检贝壳类生物。妇女或潜水搜集海蛋或在独木舟耐心地等待。用带饵不带钩的发丝线,去钓小鱼。如果杀了一头海狮,或发现一只漂浮的臭鲸鱼,那就是盛宴了。一些粗糙的副食品是一些无味的草莓和菌类。

他们经常遭受饥荒。劳先生,一位捕豹高手,曾和这个国家的一些土著交谈过。他对我说了一个在西海岸150人土著聚会的故事,这些原住民非常的饥瘦,情绪压抑。持续的大风阻止妇女在岩石上捡贝鱼,他们也不能坐独木舟去捕捉海豹。一天早上,一小群人开始了4天的寻找食物的任务,在他们回来时,劳先生遇见了他们,发现他们扛着很大的一片臭鲸肉,鲸鱼肉中间一个洞,脑袋穿过这个洞,它们把肉搁在肩上,就像高卓人穿过斗篷或披风一样。他们累极了。

当鲸鱼肉扛到棚屋,一位老人把它们分碎,集中起来,烤上几分钟,然后分发到这个饥肠辘辘的餐会。这一时刻,这餐会的人,都保持着意味深长的沉默。劳先生相信,无任什么时候他们发现一只鲸在海岸,他们会把它埋在沙下,以备饥荒之需。其他不同的部落,当发生战争时,成了吃人动物。当在冬天饥荒时,他们在杀掉狗之前先杀掉老女人做粮食。劳先生问一个男孩为什么,这男孩回答:"小狗会抓水獭,老女人不会"。

如果不是没有,那也很少当地土著能在比格尔海峡见到白人。毫无疑问,在他们初次见到我们船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们惊讶的了。火在每个地方燃起(这也是火地岛名称由来)

这是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也是向远方传递消息。一些人沿岸跑了几英里。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群人出现得是那么的狂野那么的粗鲁。一瞬间4到5个人跑到一个突出的崖岸,他们全然裸体,长发贴在脸上飘动,手持粗造的狭板,在地上跳上跳下,双手在空中挥舞,发出最难听的喊叫声。在晚饭时我们和一群火地岛人一起进餐。起初,他们不见得很友善,直到我们船长费茨·罗伊赶超过另几艘船之前,他们还手持投石器。然而不久我们就用一些小礼物让他们高兴。比如,在他们头上系红带。他们喜欢我们的饼干。

但有一个野蛮人用他的手指去碰锡罐头里的肉,当时我正在吃这锡罐头,我感到他的手又软又冷。他看起来讨厌罐头,就像我讨厌臭鲸肉一样。很容易去取悦这些人,也很难去满足这些野蛮人。年轻的和年老的,男人和小孩,从没停止过叫喊"亚麻苏纳(Yammerschooner)",意思是"给我"。他们的手指指向我们几乎所有的东西,一个接着一个,甚至指向我们的纽扣。晚上,我们睡在庞森比海峡和比格尔海峡的结合部。一小家庭的火地岛人,住在小海湾,他们平静而文雅,绕着火堆,很快就加入我们的派对。我们穿着整齐的衣服,坐在靠近的火堆,也不感到很温暖;然而他们在我们的观察之下,虽是裸体,坐得更远,让我们吃惊的是,他们好像被烧烤,在流汗。

然而,他们看起来很高兴,加入我们一起合唱水手之歌。

但他们的总是落后一拍,确实荒谬可笑。我相信,在南美的这一极端部分,跟世界其它部分相比,这里的人处在极其低端的生存状态。两个生活在南太平洋群岛那里的民族,相比之下更加开化;爱斯基摩人,在它们的地下洞穴里,享受着更舒适的生活,当全副武装,也更显示出他们的技能;南部非洲的一些群落,靠搜寻树根为生,他们隐藏在荒野和烧烤的平原,也很不幸。澳大利亚人(原住民)只有朴素的一点生活艺术,和火地岛人最接近,但他们毕竟能

炫耀他们的回旋飞镖,梭标、和回旋飞枝,爬树技能,跟踪猎物,以及打猎。但是尽管澳大利亚人在获取物质方面更强一点,它不意味着它的精神很强大,实际上,从我在火地岛人所看到的,从我在澳大利亚人那里读到的,我想,另一面---他们的弱小才是真的、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