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我身上这么舒服吗?”他手肘撑着车底,支起上半身来瞅着她,丝毫不在乎自己说话姿势和言语散发出来的双重挑逗。
她狐疑地低了低声,双手摸上他的衣襟,用恶霸的姿势将他拖近自己些:“其实,你是骗我的吧?”
“怎么说?”他任由她胡作非为。
“你以前说你不爱笑。”害她想看他露个笑容,还得花钱去老板娘那里买。
“我是不爱。”
“说这种话的时候,不要笑得那么颠倒众生!”真没说服力。
他抬起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再拉下来些,用自己的额头配合着相当可爱的表情顶住她的额头,顺便让自己闭月羞花的笑容在她眼前N倍放大:“可你爱。”
“……”
因为她爱,所以就算他不喜欢笑也无所谓,因为她爱,所以他笑给她看,因为她爱,所以,他陪她做他不喜欢的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如果说,她刚才在及格线上徘徊的心跳还有被惊吓到的成分在里面,那现在这颗超负荷运作的小心脏就只差自己跳出来,搂住他,压倒他,举着”人家以后都是你的了”的牌子在他手心里活蹦乱跳,她的小心脏在这样闹腾下去,她肯定会得心律失常的,速效救心丸在哪里?谁说她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直挖不动的,她现在心动成这样,算什么哇!
“感动吗?”他问她,似乎对自己的答案也相当满意。
她瞪着他,他是没看到她捂着胸口,一副很辛苦的模样吗?
“是感动还是心动?”
夏师叔真心话随堂考时间到。
又问这种怪异的问题!这种时候跟她讨论什么主动被动的差别啦,感动是别人对她好,她就会没骨气地晃尾巴的表现,心动是他对她好,她会晕头转向的表现,他到底是觉得她有多笨呐?
“什么感动心动,我只知道我的小心脏跳得好辛苦,要是出了人命,你要负责!”
“……”他被她的答案给怔得微微一愣,随即眉头一动,撑在地上的右手挪上她的后脑勺,扣住,压下来,撞上他的左胸口,以实际行动表示要负责任的不该单单是他一个人而已。怎么办,眼前这个家伙的嘴巴好象越来越会应付他不按章理出牌的思维模式了。
“这么看来,我好象不太划算。”她骑在他身上,双手抱在胸前,尽管这个姿势实在不太适合算帐,但是她舒服地实在不想多动弹,反正躺在地上被她压得的”皇帝”都不反抗了,旁边那些想解救美人的太监暂时被她无视掉。
“又怎么说?”他眉头再挑,微曲起膝盖,顶住她的背脊,免得她被摇晃的火车给晃下去。一个非常纯情又没有非分之想的动作却让整个不太清白画面变得更加有”跳进黄河洗不清”的趋势。
她咽下一口唾沫,“我的要求多没前途,你只要勾下嘴巴就好了,那你哩。”
“……”他有要求过她什么吗?让她正眼看着他夏天流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她都磨蹭了半天,才给他一个差强人意的答复,他对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奢望。
“仙女沐浴这个要求太高难度了,我陪不了你!”而且,估计广大观众会因为她破坏画面而对她投掷番茄鸡蛋,身心受损啊,这个太高难度了,实在不能玩命奉陪。
“……”
“你洗我看,还可以考虑。”嘿嘿,这样看来,好象还是她比较有赚到。
“……”微笑收住,放低温度,冷空气释放模式启动。
“哇!反正你都洗给那些游客看了,多洗一次给我看有什么关系,你要做什么,你不是这么没人性要丢我下车吧,我不要再演惊险动作片了,乘务员乘务员,这里有人要谋杀啊!饭团,快来救我!”
“爹爹,好好教训一下她,让她以后不要在男人做深情表白的时候这么煞风景就好了,不过不要闹出人命哇。”被点名的小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两个在车门口演出狗血剧情的人划清界线,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吮着自己的小手指看着泛滥着七情六欲的言情小说,“还有,胡姐姐没买票耶,要怎么办?”
按着某人的脑袋在车门吹冷风的夏天流拢了拢眉头,对自己儿子丢出一个非常无所谓的眼神,唇角抛出的话更加无视对后辈的道德教育。
“先上车后补票。”
“噗!先……先上车后补票?你你你你你非要用这种毫无所知,不解世事的表情说这种话吗?”他他他夏天流的先上车后补票和她胡不动脑子里的概念大概有天壤之别,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哇!难道……他真准备她带到山上去煮熟了再说?
“先上车后补票哇!”夏饭团愣了愣,不得不把脑袋从书本里抬起来,原来爹爹还有最后这一招呐,先上车后补票,唔,高招,不过,“爹爹,那师祖留下的律条里,掌门不近女色这条要怎么办耶?”想补票,也要看看补票机构有没有票给他补呀!
这是他夏饭团相当唾弃的一条规矩,为了自己小小的美好未来,他曾对爹爹强烈抗议过这条不人道的规矩,结果他在旁边拍桌子叫板,他家爹爹喝着茶对他熟视无睹,大概那时,他觉得这条规矩对他有没有都没差吧,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是不是也该解决一下这条不人道的规矩了?
“有这条规矩吗?”某个常拿自己师傅的宝典垫桌子脚的家伙,显然相当迷茫。
“有呀!”虽然胡姐姐的造型离”女色”这两个字还差得很远,但好巧不巧,女色该有的东西,她都备齐了,不能不算她一份呐。
“划掉就好。”比之前更无所谓,更不负责任的口气。
“噗!划……划掉?”胡不动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住他,他是说,像在白马俱乐部里那样,拿起毛笔来,把律条按在桌案上,在”不近女色”那条上,划下大大X吗?容她惊叹一下,作孽,她还来不及哀叹他们俩什么世俗阻隔,什么辈分不合,什么缘分浅薄,什么有缘无份的屁话,他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好歹也是一代一代留下来的派中律条耶,虽然她对那个什么派完全没有印象,但是,他也太干脆了吧?
“不划掉怎么办?”他板过她的脑袋,很理所应当地说到。
理所应当地让她有点小感动,意思很明显,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她以外的事情,除却她和饭团,所有的事在他眼里大概都称不上是个”事”了吧。可怜的师祖,谁让他一手调教出这种心无旁骛的高徒呢。反正现在他是老大,解放自己,自由有理,他都说划掉了,那她就蹲一边,等着被骂”红颜祸水”好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混到这个她肖想了好久的称呼。呃,如果不是怕被师叔大人丢下车,她真想再煞风景的问一句,上了他们山门是不是又要斋戒,不能吃肉,如果是的话,那现在把这条规矩也一并划掉么,反正划一条是划,多划几条也挺顺便的,不需要介意吧?她对于尼姑生活有相当严重的心理阴影哇!
“唔唔!爹爹英明,爹爹,划掉这种事,饭团帮你做就好了,爹爹回山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嘛!”像是踹门进房间啦,把这辆不喜欢动的”车”给上一上啦,把门规给彻底破坏了啦,三天三夜不出房门啦,没办法,禁欲太久又是慎重的第一次,相比起来就重要得多了嘛!
而他,就子代父责,提前熟悉一下掌门工作,把那条不准靠近雌性动物半径一公尺之内的规矩给除之而后快,等年底长老们上山,让爹爹随便通知一下,一条新规矩就这样诞生了嘛!
胡姐姐,她的存在真的造福了以后好多代的掌门耶,现在越来越觉得她伟大了!
什么红鸾星不动,什么天生霉运,什么天煞孤星,都是屁话,难怪爹爹拿那些玩意去垫桌子脚,他早说过,爹爹能帮她逆天改命的,对吧?只是,他没料到爹爹会拿自己当药引子,不过,效果显著。
反正,他本来就是下山来找娘的,这样看来,他这趟红尘之旅也算不虚此行,功德圆满了!
合上手里的一本言情小说,他抬头问还在对爹爹挤眉头弄眼睛的胡不动:
“胡姐姐?有没有一本言情小说不是大团圆结局的哇?”
“不是大团圆结局?那还叫什么言情小说!”
“那你和爹爹也打算过那种’从此幸福地在一起直到永远’这样的生活嘛?”听起来有点小无聊耶。
“从此幸福地在一起?还直到永远?”一个寒战由内而外地打出来,看了一眼明显对这几个字完全没有概念的夏天流,抱着冰块的生活是幸与不幸实在很难说啊,“永远的问题以后再说,眼前有一个更严肃的问题。你们身上有钱吗?”
“唔?爹爹身上向来两袖清风的耶,我换了道袍,现在也是两袖清风,你要干吗?你当是嫁入豪门啊,现在就想趁火打劫!”
“两袖清风?很好!不用幸福到永远了。”她踮着脚尖,看了一眼把她拉上车后,就不负责任地站在一边的师叔大人,把自己身上的口袋全部底朝天地翻出来给他看,“现在来讨论谁能帮我补票的问题吧。”
“……”
“……”
所以说,言情小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所以说,浪漫,是需要付出惨疼代价的……
到了下一站,难道要她追着火车屁股后面跑,还美其名曰为追求幸福吗?
幸福地在一起直到永远?哈!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找别人做行不行!她不想在下个鸟不生蛋的站台被赶下车啦!
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