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爱情音乐盒
10507000000023

第23章 带着美丽的梦想上路(跋)

我爱上文学完全出于偶然,小学五年级的暑假,看无所事事的我闲得难受,不识字的母亲为我找了一本很旧很脏、掉了头去了尾的小说(我长在农村,农村根本没有书,找这样一本书也很艰难),那书名叫《白话聊斋》,是一本《聊斋志异》的普及本,一翻读我就被深深吸引,那书里飘逸的爱情故事让我幼小的心灵折服不已。我记得白天看得我欲罢不能,晚上睡前还要看看,我本胆小,黑夜让我更胆怯,可是那美丽的故事悬着我的心,所以我就睡在父亲的身后狂读,父亲给了我夜里读鬼狐故事的胆量。从此,我才知道在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吸引人的东西。

中学时代我已经在偷偷地写东西,记得初中我写了一篇小说,装在信封里鼓鼓的,请父亲代我到县城里投寄,却没得到任何消息。不知道父亲寄了没有,那信封是超重的,或许被邮局扣了,但我没有收到退信。总之,一个少年的美梦空了。一段时间我疯狂地爱上诗歌,写了不少,当然现在看来那简直不能叫诗歌,最多只能叫文字游戏,所以,投了好多没有结果,就不再写了。中学时代一门心思考学,不敢放开来写,只把美梦压在心底——任它发酵吧!

1991年9月,我考入西安公路学院机械系机械制造设备与工艺专业,开始了大学生活。在入学时填过一张表格,在特长一栏里我写了“喜欢文学”,不久,辅导员老师就让我到系学生会做一名宣传干事,我很自豪,因为我班32名同学里就我一个到了学生会,那是每一个学生向往的地方。在那里,我结识了时任宣传部长的大二同学赵振伟,我们有许多关于文学的话题,成了好朋友。大二时,一天,已经担任校报记者团团长的赵振伟问我是否愿意到校报编辑部做学生记者,我当然一百个愿意。校报编辑部有一位专职负责的老师姓张,将近40岁,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对采、编,排、校非常在行。其他学生都经过面试才能入选,而我通过“关系”顺利地成了一名学生记者。

我的文章第一次变成铅字就在校报上,一天,张老师拿着我上交的一首诗对我说:“你把这首诗的后半部分修改一下,这期副刊上你这首。”我当时特别激动,就在校报编辑室里修改了几个小时。几天后,校报出来,我的那首诗赫然居于副刊头条,我激动得不得了,同宿舍里哥们立马对我另眼相看,对我言必称诗人。当晚我就将报纸压在枕下,夜里几次醒来,兴奋不已,想再看看却看不成,因为宿舍没有电,一早起来又连看几遍,内心被激情与热情填满,想着那些漂亮的女生看见“霍忠义”的名字以及这首小诗,不知会作何感想,说不定爱屋及乌还会对我产生好感呢!

我上大学时肩上担子很重,我学工科,实不得已。中学时我历史地理特差,相比物理化学较好,因而选了理科,其实只是为了能上大学而已,绝无喜好及高远的目标。结果入学后才知道自己的专业最差,心中郁闷,但对学习又丝毫不敢懈怠,因此大学四年对学业也精益求精,下了很大的工夫,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并在大三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那时学生党员是很少的。我害怕数学,然而我的专业里有4门数学课,为了学它们我真是吃尽了苦头。我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聪敏的孩子,要想取得成绩,非下苦工夫不可,因此,在同学们睡觉、跳舞、娱乐、恋爱的时候,我就悄悄地来到校报编辑室看书写作。尤其在周末,偌大的校报编辑室只有我一个人,其他团友或玩乐或恋爱去了,我安安静静地读书写作。那时,我有一个很卑微很自我的梦想,只是希望我写作能写到这样的一天:收到天南海北女孩子的求爱信我心已足,当然,不久我就改变梦想,要写出全国青少年朋友喜欢并能给人智慧和启发的稿子,现在看来,这里面的确包裹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张狂,但是,年轻人有狂妄的梦不也是一件好事么?现在我常常记起独自在校报编辑部,看久写久了,眼睛与手臂都酸痛不已,我就会踱到窗前纵目远眺,权做休息,而这时,我常常会看见在楼下的花园里,在花园的树木下,在树木旁的灯影里对对双双的男女或相视对看、或执手细语、或者在激情地热吻,这时,我内心一阵酸楚:为什么我不像他们一样去享受激情的生活,体验青春的美丽,为什么我要自苦如斯,过苦行僧般的生活……想到这里,泪水慢慢地溢满我的眼眶,外边的美景一片模糊。但几分钟后,我一抹眼泪又坐在桌前,用僵硬的手指捉起了钢笔……我知道有梦就要付出,付出毕竟痛苦,可是,没有苦哪来甜呢?就在这样的苦涩的体验里,我的第一篇稿子见报,发表在《天津青年报》上,只是一百多字的一句话,稿费仅仅3元,但这足以慰藉我不甘平庸的心灵和屡投不中的失落。

1995年我留校任教,教的是《画法几何与机械制图》,这是一门工科院校的基础课程,在上课之余,我笔耕不辍,写了大量的散文与纪实作品,分别发表在《中国青年》《深圳青年》《女友》《文友》《知音》《家庭》等100多家报纸杂志上,并有多篇作品被《读者》及《青年文摘》转载。其间,我也结识了许多优秀的编辑记者老师:《女友》文稿总监黄建国教授从我学生时代就指导我写作,到今天还常常关心我的写作情况;《凤凰周刊》总编邓康延常常为我润色文字,直言文中谬误;《知音》杂志陈清贫编辑手把手教我修改文章……正是在这些老师的帮助下,我自感作文做人都有进步。

因为我酷爱写作,这引起了教研室老主任的不满,她找我谈话,要我正确处理工作与业余爱好的关系。我当时低头不语,但心里却波澜汹涌,因为我对本职工作非常投入,对学生尽心尽力,成绩也十分显著,但我明白,我已经爱她(写作)太深,欲罢不能,并视她为心中女神,要一生追随,我如果单单教书,也无不可,可是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安逸生活会将我的激情、热情与豪情消磨殆尽——我不情愿这样过一生啊!有梦而望不到边的生活才是最美丽的。

但毕竟我是刚刚上路的人,我知道路边的景色一定很美,所以我愿意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一些看得更多一些,让我善感的心灵带着美丽的梦想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