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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撒哈拉沙漠的挑战者(1)

沙漠是神秘的,正是为了探究沙漠中的种种神奇,许多勇敢的探险家抛尸漠野,身死异乡。

征服世界上最大的荒凉大陆——撒哈拉沙漠的先驱者们的故事向我们证明:穿越沙漠的旅行,是一次惊险的尝试与真正的冒险。

“荒凉”沙漠

“撒哈拉”,阿拉伯语“荒凉”的意思。很久以前,这片横亘于非洲北部约860万平方公里的沙漠,不知令多少人神往。那神秘的传说、奇异的风俗和荒凉可怕的地理环境,激起了探险家们的挑战心理,勇敢地深入这近乎是“黑暗”的大陆。

在许多人的想象中,那是片无垠的沙海,人迹罕至,难见遮阳的树木和充满生命活力的动物。但这仅仅是猜想,就西撒哈拉而言,这也许是对的。可这种给人以遐想的沙地只占撒哈拉地区的一部分,还有由小石头构成的荒漠与遍布大小石头的平地,以及阿哈加尔高原、塔西林阿杰、艾尔格与提贝斯底四大高地和山脉,加上星星点点散落其间的绿洲。

在沙漠区域,除游牧部族外,几乎是人畜不居,因此,撒哈拉的人口密度约是25平方千米一人。沙漠里难有降雨的时候,更多的是暴风沙。

18世纪,这里的统治权掌握在多亚雷古等游牧民族手中。随欧洲探险家的进入,多亚雷古人担心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有种本能的抗拒感。但沙漠的严酷条件和多亚雷古人的顽强抗拒,并未能阻挡冒险家们到撒哈拉探险的决心,欧洲的科学探险家们特别是英国人和法国人,争相来到撒哈拉地区探险,那种渴望成功的心情,不亚于后来阿波罗登月的感受。

其实,人们对于撒哈拉的探险,初衷并不全是为了征服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沙漠,而是出于对尼日尔河流域和通布图的宝藏的关心。

尼日尔河之谜

18世纪,关于撒哈拉南部地区的探险,是从探寻尼日尔河开始的。

首次计划对尼日尔河流域及撒哈拉沙漠探险活动的是英国的“促进非洲内陆开发协会”,发起人是科学家班克斯和探险家库克。然而,由北向南穿越撒哈拉沙漠绝非简单的事,沙漠里恶劣的气候,艰苦的条件,剽悍的游牧部族……因此,探险者不仅要有丰富的探险经验,还要有过人的智慧、精力和充沛的体力。与库克船长一道在太平洋海域探险成功的约翰·雷特阿德自告奋勇地说:“探寻尼日尔河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到冈比亚后上岸探寻;一条是由北向南穿越撒哈拉沙漠。而后者更富有挑战性,打通这条路,对将来的经济贸易会有很大的作用。”就这样,带着“协会”的重托,他踏上了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旅程。

到达文明古国埃及,金字塔与狮身人面像等灿烂文化深深吸引着他,可他无暇顾及考证历史,而忙于联系能与之共同穿越撒哈拉沙漠的商队。“请问先生,您为何千辛万苦到沙漠的另一端去寻找一条河?”商队首领对他孤身一人的行动很迷惑。“啊,也许你还不能理解,探险的价值就在于挑战和发现。”他说的是心里话。“勇敢的年轻人,您既然能抛弃富贵荣华,那又有什么做不到呢?我完全被您的精神所感动,愿意与您合作。”商队首领的答复令约翰高兴之极,仿佛尼日尔河就在前头。

但好景不长,途中他染上了斑疹伤寒,时冷时热,商队首领对此也束手无策。后来陷入昏迷状态,但他仍未忘记“协会”的重托,继续的喊道:“尼日尔河……”,遗憾的是,这对他来说,将永远是个梦幻了。

1796年,德国的神学研究者费雷特里齐·霍勒曼自愿向“协会”勾勒了他想穿越撒哈拉沙漠,直取尼日尔河的探险计划,“协会”同意支持他的行动。

为了避免在探险途中的不必要的麻烦,他特意花一年时间学阿拉伯语,且找到一支准备前往撒哈拉地区的商队。半路中,他收到班克斯的信:告诫他要十分注意信仰问题,因撒哈拉地区几乎都是伊斯兰教的势力范围。这坚定了他以伊斯兰教徒身份进行探险旅行的决心,而不必白白送命。于是,他穿上白色布袍,化装成伊斯兰教徒,数日后到达前往撒哈拉沙漠的一个主要休息地——锡瓦绿洲。作为神学研究者,他对当地的神殿遗址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引起了伊斯兰教徒的怀疑与盘问。他沉着应付,对答如流,以对伊斯兰教虔诚的态度,才使询问者相信了他,并允许他和商队前行。这是他探险旅途的第一次死里逃生。

商队南下到达墨尔苏奎,在这滞留的一段时间里,他拜访了许多沙漠部族的首领,并诚恳地请教,还收集了不少有关沙漠游牧部族生活习俗的资料,他把这些都写成报告托人送回英国。

沙漠探险的代价是沉重的,不久,他染上了严重的疟疾,几个月后才逐渐好起来,于是他再次给“协会”写信,叙说这段时间的遭遇,表示病愈后随商队按计划探险。没想到这竟是“协会”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

沙漠的旅行是单调的,日复一日,当他在炎热无边的沙海里跋涉的时候,多么渴望天空中飘来一片乌云。带来一阵暴雨,可这种希望是渺茫的。1801年春天,霍勒曼终于穿越了撒哈拉沙漠,找到了尼日尔河。不幸的是,他仅对尼日尔河考察了一天,就在卡波尼的小村庄里孤独地去世了,年仅29岁。虽然未留下许多文字记录,但后人并未贬低他的探险价值,他毕竟是第一位跨越撒哈拉沙漠的欧洲人。

从北向南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探险路线是充满困苦与磨难,而从水路去探寻尼日尔河的蒙哥·帕尔克之死,表明这条路线同样是危险的。这虽然给尼日尔河的探险蒙上一层阴影,却依旧未能阻挡来自帕尔克故乡的医生约瑟夫·李奇和海军上校乔治·莱恩、木匠贝尔佛特3人探险组踏上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旅程。

然而,历史的悲剧再次重演。3人刚踏进撒哈拉的怀抱,致命的疟疾便缠上他们,很快医生出身的李奇魂归故里。庆幸的是,木匠在上校的悉心照顾下,没用多少药物治疗,竟神奇地康复了。他俩以顽强的毅力在无边的沙漠中跋涉,汗水湿透了衣裹,转眼间留下了圈圈盐渍的图案,“扑通”一声木匠无力地跪倒在沙丘上,精疲力尽的上校也慢慢地倒下来,可他很快又坐起来,沙地实在太烫了。“不,不能停下来!”上校喊道。可所有的水都喝光了,难忍的干渴是痛苦的,不回去只有白白送死,无奈只好往回撤。归途中,上校多次询问遇到的商队和土著,终没弄清尼日尔河的秘密。奇怪的是,上校回国后却做出一个引人走向歧途的结论:尼日尔河是流向乍得湖,最终与尼罗河汇合。

3人探险组的失败,又有新3人探险组出发了。他们是海军上尉渥特·乌得涅和休福·克拉伯东,以及陆军士官狄克生·第南组成的。由于他们选择了一条危险性较小的行进路线,而顺利地找到了乍得湖。显然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于是他们兵分两路去寻找尼日尔河。

克拉伯东和乌得涅沿当年霍勒曼的探险路线,途中,乌得涅死于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克拉伯东历尽艰难穿越沙漠,在无功而返的途中意外地碰到了第南。相见时没有乌得涅的身影,二人相对无语,泪水盈盈。

克拉伯东不甘失败,回国后2个月,便再次和巴特上尉、仆人兰德、两名医生和两名黑人奴隶,踏上寻找尼日尔河的旅行。不幸的是,数百公里的行程后,巴特上尉、医生和黑人奴隶就先后命归黄泉。庆幸的是,克拉伯东和兰德终于在布沙瀑布看到了尼日尔河。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克拉伯东却患上严重的疟疾和斑疹伤寒症,带着终生的遗憾而死去,终年39岁。

一年后,兰德回到英国,将克拉伯东的遗物交给有关政府部门,并报告了这次探险经历。经认真准备,两年后,兰德与其弟弟再次找到尼日尔河,并绘出了尼日尔河的走向草图。至此,这条神秘之河的面纱揭开了:它源于冈比亚,到巴马科,向上到卡巴拉,尔后拐弯直泻布沙,最后往东南方向注入几内亚湾。为了这一点,竟花了25年时间,献出那么多探险家的生命。

通布图宝藏的诱惑

传说尼日尔河畔有个叫通布图的地方,那里蕴藏着丰富的宝藏。为了探宝,便有了许多关于撒哈拉南边的故事。

苏格兰的亚历山大·雷因少校因在西部工作过,对撒哈拉地区有较独到的见解。1825年,英国政府支持了雷因去南部非洲探险的计划。

1826年初,雷因随一支前往通布图的商队出发了。因走得匆忙,他没考虑到商队跨越的沙漠中没有较大的绿洲和休息地,甚至没考虑到通布图的正确位置,那是在跨越沙漠后,还要行走1400千米之遥的地方。

经过20多天极其困难的旅行后,雷因和商队遭到了一群多亚雷古人的袭击。为了救治包括雷因在内的大多数负伤者,商队没有去通布图,而是跨越了640千米的沙漠,把伤员交给友善的阿拉伯酋长穆罕默德·穆克塔尔。雷因在酋长家养了4个月,此间,当地发生一种似黄热病的传染病,雷因因此传染病几乎丧命,幸亏他体魄强壮,才恢复了健康。

同年8月初,吃尽了无数苦头的雷因,终于在行程4300千米后,走到了沙漠的另一头,开始进入通布图。

刚到达通布图,好心的阿尔·布波卡就警告他尽快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当地的统治者劝他:

“你从哪里来,就从原路回去。”可雷因心里存在着一个充满挑战意味的念头,继续前进。

9月初,他终于设法跟着一个商队离开了通布图。不幸的事发生了,仅3天后,就被同行的指挥商队的伊斯兰教狂热者杀害,并盗走他携带的财产。

雷尼·开利家境十分贫寒,识字后的他,对旅行记一类的杂志发生了兴趣。长大后埋头钻研各

种地图,最吸引他的是非洲地图,当时那上面大多数是沙漠或“未经调查”的标号,激起他去非洲探险的欲望。

开利知道,去南部非洲探险可不是简单的事,去通布图更不易。不仅要有丰富的知识,还要有探险经验和大量资金。为实现愿望,他去摩尔人居住区住了9个月,一边打工筹资,一边学阿拉伯语和《古兰经》,以扮成伊斯兰教徒。

1827年,开利从狮子山国自由城出发,9天后在奥奴内斯加入了前往通布图的商队。开始毫无惊险而谈,整个商队遭到热病的侵袭,但没有发生更大的不幸。开利记载了所到之处的位置和资料,却很少提及所遇到的困难。

开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到达了第美,这个村落离通布图已不远了。可想而知他是多么兴奋,但此时他不仅得了严重的坏血病,且染上了疟病。整个口腔上部的皮因溃疡而脱落,牙床松动,牙齿摇摇欲坠,整个脑袋疼痛难忍。两个星期来的折磨使他无法入眠,陷入了极度的病态之中。更倒霉的是,早已有的脚疼也日益严重,无法走动,死亡的阴影占据着他的心头。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仆人只好把他交给第美的一个黑人老太太照料,留下一些钱物就离开了这间破落的草棚。奇怪的是,在老太太的悉心看护下,开利的身体竟日复一日地好起来。

他重新雇佣了向导和仆人,终于来到了通布图。更幸运的是,一路上,无论是伊斯兰教徒,还是非伊斯兰教徒,对开利都十分友善。

不过,开利对置身的传说中蕴藏着无限宝藏的著名城市的败落感到万分惊讶。他说:“这里到处都充满着慵懒的气息。”令他惊异的是,这些露天摊子中都整齐地摆放着来自欧洲的布料,贩卖杂货的铺子、商店所买的,大多也是欧洲的货物,还有各种枪支,但却没有任何农作物。

两星期后,开利随一个很大的商队向摩洛哥出发。在跨越撒哈拉沙漠地区的艰辛旅程中,开利饱尝了沙漠旅行的痛苦与口渴的煎熬。每天只有到黄昏时,才能领到商队配给的少量饮用水。难忍的干渴使开利常要求商队首领给予照顾,这招来商队其他人的嘲笑。为了不暴露身份,开利只好忍气吞声地随商队前进。

6个星期后,开利抵达丹吉尔,并把确实到达通布图的证据交给法国当局。开利的通布图之行被证实后,如愿以偿地从国家地理学会获得一万法郎的奖金。开利,成了第一位到达通布图这个充满神秘色彩都市的法国人,也是第一位能在探险之后幸运归来的探险家。

征服撒哈拉沙漠

继开利胜利归来之后的50年里,许多人相继跨越了撒哈拉沙漠,到通布图和尼日尔河沿岸去旅行。这些人并非为了传说中的财富,更多的是对异域的情趣与旅途中的某种刺激。可他们多半也没有回来,在已知的200余人中就有156人一去不返。他们有的死于疾病,有的被多亚雷古人杀害。那些在沙漠中历尽千辛万苦生还者的悉心考察,为后来撒哈拉沙漠的开拓提供了宝贵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