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秋末,我受报社之邀请了几位著名作家和书画家为报社题词作画。当时我也拨通了艾青先生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艾青夫人高瑛女士。当我说明请艾老为报社题词一事后,高瑛女士非常抱歉地说:艾老昨天刚刚住院了,这次真抱歉,下次艾老病好了一定给你们写。就这样我第一次请艾青先生题词没有求来。
一年以后,我调到《中国化工报》社,1993年底我们准备创办《星期刊》,在创刊前我又一次给高瑛女士拨通了电话,说明还是请艾老为我现在的报纸题词。这一次高瑛女士说:艾老这几天还好,你过两天来取字吧。没想到我临时有事采访去了外地,等几天后我再打电话给高瑛女士索字时,高夫人说:你没来拿字,我以为你们不用了,恰好来了一位新闻界的朋友,把字拿走了。得,第二次又没有求得艾青先生的墨宝。
1994年春天,我第三次给高瑛女士打电话,还是为了得到艾老的一幅墨宝。这次高夫人说,艾老这些天身体很好,你明天十点钟以后来取,千万可别再忘了。第二天,我按时叩开了艾老的家门,开门的是高瑛女士。走进客厅,没有想到艾老已经坐在那里,正朝我微笑着。我急忙上前与艾老握手,艾老很客气地让我落座。虽然艾老的眼睛不太好了,但精神很好,高夫人将艾老的题词递给我,说道:艾老的手臂还是不太好(艾老右臂骨折后,用钢钉将肩膀固定,手臂不便),你看看写得行吗?
我接过艾老的题词,几个字映入眼帘:“诗,永远是生活的牧歌。”“太好了!”我不禁喊出声来。艾老一生写诗,他把诗看成是生活中的牧歌,同时也是对我们一张新的报纸寄予了无限希望。
“我的手臂不太好,字也写得不太好看,如果不行等我好一点再给你们写一幅。”
艾老那谦虚的神态、大家的风范,至今令我难以忘怀。后来,艾老的题词在我报发表,很多读者都来信来电话,他们为能在自己的报纸上看到艾老的亲笔题词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