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西游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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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烟花三月下南洋(3)

登了山,第二天就要去观海了。马来朋友给我们选定的观海地点,是马六甲海峡海域的兰卡威岛。从云顶到兰卡威相当遥远。为了节省时间,还是坐飞机去更好。但乘飞机还得回吉隆坡,从吉隆坡才能直飞这个海岛。我们回到吉隆坡苏卡萨饭店的那天晚上,隆雪总商会的朋友对我们说:“由于人手少,我们就不陪你们去兰卡威了。商会给大家买好了机票,那边顾好了导游,你们愉快地玩吧。”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离开苏卡萨饭店,又奔波七十多公里到机场,乘坐飞往兰卡威的班机。我原想,兰卡威是个小地方,一个旅游景点。大概是像我们中国那样乘一架支线小飞机去某个旅游景而已。想不到,我们乘坐的却是一架波音747巨型客机。机上坐位满满当当的几百号人,全都到兰卡威。从这个阵势看来,那么多人去那里,可别小瞧这个地方了。

飞行一个小时,飞机在兰卡威机场着陆。这个机场是填海而成的一个平地,大概相当于香港原来的启德机场吧!机场设备很好,不时有飞机降落,机场上还停着不少颜色奇异的飞机。据说,这是一些外国政要或大亨们的专机,他们来这里旅游,都是乘专机来的。我们走出机场,看门口是否有举着牌子接我们的当地导游。看了半天,没有。等所有乘客都走光了,剩下我们几个人仍然没有人接。这使我们傻了眼,我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谁去?住什么地方?这里工作人员多是马来本土人,华人很少,连个问话的人也没有,我们只好把电话打回吉隆坡找陈秘书,由她协调这里的导游。电话接通了,当地导游说,车子轮胎爆了,正在修车。我们只好在机场出口处等着。过了十二点,一位华人小伙子匆匆地走来,说他是接我们的“地陪”,姓张,叫他小张就行了。握手之后,不停地道歉了好一阵子。他打了一辆出租车,送我们到下榻的饭店。原来下榻的海滨酒店就在机场旁边一公里不到的大花园里。这位华裔小伙子说了老实话。他说,今天上午我打两份工,上午陪另一拨客人,只有12点之后才能来陪你们,所以误了事。他这么坦白地说出原委,我们对他误事也就原谅了。

兰卡威,是由一百多个岛屿组成的区域,兰卡威岛是其中最大的岛。马来西亚的华人称这个地方为“交怡岛”。我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兰卡威同“交怡”是不是一个地方两种称呼,或者是交怡就是兰卡威的译名。我们下榻的酒店是一家纯粹由马来人经营的马来风格旅游酒店,里面几乎找不到一个能说中国话的华人或华裔。总服务台可以用英语交流。但一到具体服务员,交流就成问题了。我们进店的第一顿饭就闹了笑话。服务员是一个马来小伙子,他拿了菜单给我们。我们的英文也是“呀呀乌”半吊子,说得很不准确。看了菜单上几个认识的字,就依此点了几个菜。不知是小伙子写错了菜单,还是我们说得不准,结果送上来的是每人两个汤,共八碗汤,一个菜也没有。没有菜怎么吃饭?只好重新点菜才算塞饱肚子。到了晚上和第二天,情况就不同了,多数旅客都是去吃自助餐或自助烧烤,我们吃的是VIP客餐。吃这种标准的人不多。一顿是日本料理,菜肴丰富,味道正宗,从开饭到结束,整个餐厅就我们几个人。另一顿是烧烤,给我们上了许多海鲜和各种肉,许多佐料,自行制烤。不知花了多少钱,看来是相当昂贵的。

我们到达兰卡威的当天下午,“地陪”领我们去游览市容。这里没有什么“市区”,所谓市容,就是沿着海岛游一圈。岛上有两个风光秀丽的集镇。一个是水族馆所在地。这个小镇,有一些旅游品商店和咖啡馆,供旅游者消费。我们在参观过水族馆之后,导游小张让我们在一间咖啡馆小坐。他说,有一位导游要同我们商谈明天出海游览事宜。其实,那位导游已等候在那里。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职业女性,虽是人到中年,仍然眉清目秀,想必年轻时是位漂亮姐。她先开口:“我姓黄,是这里的职业导游,欢迎各位先生到兰卡威旅游,明天出海有两种游法:一种是乘快艇,绕几个岛转一圈,大约两个小时,费用包在旅游费里;另一种是包船,一艘船2500马币(相当于人民币5000元),可以玩8个小时,在船上有一顿美味海鲜,中途可以在几个岛上停留,上岛游玩。”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宰客,但为了玩得尽兴,还是选择了包船,破就破点费吧,省得留下遗憾。价格讲妥以后,随即交钱。这位姓黄的女导游又嘱咐我们:“明天要穿休闲服,最好是背心短裤,穿上拖鞋,才会玩得尽兴。”

很快把这一档子事办完了。导游小张领我们继续在岛上观光。他自己开车,是私家车。他说,有时是司机兼导游,有时是单纯司机。我看他是很职业的。从这个小镇出来后,沿着小岛的海边往东走,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一个比小镇要大一点的大镇,大概可以称为城市了。张导游介绍说:这是兰卡威的行政中心,市政府的所在地。我们的目光朝他所指望去,看见市政府建在一个小山包上,整座建筑呈土黄色,夕阳的光辉照射得它分外亮丽。本来是可以进去参观的,但时近傍晚来不及了,我们只好把车开到市政府前的广场。广场近海。广场上最引人注目的建筑是一只“飞鹰”。这是兰卡威的市徽,是它的标志。据说兰卡威岛的周围有许多的鹰,是鹰的天堂,长此以往,人们把鹰尊为这里的“圣物”,成了这个城市的图腾。广场上这只“飞鹰”雕塑高有20多米,展翅的宽也有20多米,像是一驾腾空而起的小飞机。世界上有不小国家以鹰为标志。阿尔巴尼亚被称为“山鹰之国”,德国首都柏林也有一个很高大的鹰的雕像。这兰卡威的鹰,躯强骨健,气韵生动,奋奋欲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到海岛出游的那天早上,黄导游到酒店接我们,仍然是昨日导游小张开的车。小张把我们送到码头就把车开走了,说下午6时会准时到这里接我。女导游要我们换好休闲服在码头上等候。所谓码头,并没有什么人在作业。码头是个浅海滩,游船停泊在离海岸约100米的较深的海中。很快便有一艘小汽艇前来接我们。我们都穿着背心短裤,趿着拖鞋,一身休闲打扮。上了小快艇,嘟嘟几下子就到了那艘游艇上。原来,这艘所谓“专用包船”,并非给我们四个人专用,船上已有6位乘客(是10人合包船)。上船以后,黄导游先介绍我们认识船长和水手。船上只有两名水手,一位是船长兼舵手,是位英国人,另一位是水手兼炊事员,是马来西亚人。船长讲的是英语。他对我们说:“欢迎各位乘坐我的船游览兰卡威,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我们将尽量满足各位的要求。”我们坐定之后,经导游介绍,船上十个乘客除我们之外,还有日本的佳木先生一家人,即他太太和一儿一女。还有一对青年夫妇,男的是日本人,女的是加拿大人,他们是新婚之旅。于是我们这十个人,就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游览团队,开始了在马六甲海域的游览。

兰卡威是马六甲海峡水域一个较大的岛,周围有一百多个岛屿。我们游船在海上游弋,随着位置的变动,对周围的岛的观察角度不同,景色也很不同。有的岛屿像矗立在大海中的大石碑,势如刀削;有的则像座大森林,林木葱郁;有的是岛与岛相连,像个双子星座;有的像浮在水上的海龟,被命名为海龟探海。真是形体各异,移景换形。大自然的造物主啊,你真是个神灵,你创造的气象万千的这些海岛,真是如一幅画图,给人们以无限美的享受。我曾经多次出海游览观光,留下许多美好印象,却从来没有过像这次那样留下难忘的剌激。我们的船航行到大海中,陆地已经远远抛在后面若隐若现时,船长让我们玩了一回大剌激。船长在船的右侧,将一个支架放到海中,张开了一个巨大的拖网。他告诉我们:你们可以到大海里去游泳,但绝对安全,既不会落海,也不会遭受鲨鱼袭击。我因为没有见过这种强剌激的游戏,正像在陆地上不敢玩“蹦极”一样,我是不敢妄动的。还是年轻人有气魄。日本游客佳木先生的女儿佳木小姐,首先从船舷上跳了下去。她是日本的一个高中学生,出自书香门第,长得秀气而且很文静。但从她率先跳海来看,又是一个“勇敢分子”。她爸爸看到女儿下去了,也随着跳下去。女孩笑着对父亲说:“我有这个能力保护自己,不必紧张。”我们四个中国人,也是子英、子文两个青年先跳下去。我和静山不敢“跳海”,只好扶着船舷上的梯子,一级一级下去。那对年轻的夫妇,也随即下来,就这样,中国人、日本人和加拿大人,就像上了网的鱼一样,被装在了一个网子里。船在海中行驶,我们在网子中游动。因为有绝对的安全保障,我们也就真正尝试了一次“在大海中游泳”的滋味,而不是像在其他海边游泳那样了。真夠剌激了,想不到,我这年近七十的老人,也在马六甲海峡的海域上浪漫剌激了一回!

“海上喂鹰”是兰卡威海域之游的另一个美好记忆。我们的船在马六甲海域游弋。每到一个小岛旁边,就会看到许多鹰在海与岛之间上空盘旋。兰卡威是鹰之岛也许是这样而得名的。中午时分,我们闻到船上厨房里香喷喷的鱼香肉香,正要唾涎欲滴时,导游对我们说:我们要举行一个喂鹰游戏。我们的游船在一个海湾里停下。这时,见有一两只鹰开始在头顶盘旋。船长拿出准备好的一大盘鸡(其实都是鸡头鸡尾等下脚料),开始在大海里撒鸡肉。鸡皮浮在水面上,老鹰便开始睁大她的眼睛,死死盯住海上的鸡肉。接着,船长又往海里丢鸡肉,这样,在海面上就漂浮着好几处肉团了。不一会儿,天上的老鹰开始“啁啁”地叫起来。这大概就是鹰呼喊朋类的语言信号。不几分钟,几十只成百只鹰从小岛上的树丛中起飞,一起飞到离海面约三、四十米的高空,在盘旋了几圈之后,一个个猛地冲到海面,几乎个个都准确无误地啄到一块鸡肉。取得猎物之后,一个个乘胜而返,回到丛林。就这样,大约有百把只鹰,在大海中被喂饱了。船长告诉我们:他们天天出海,都有一个喂鹰的节目。所以这里的鹰也有了“生物钟”。一到时候,他们就等待着人们的恩施了。苍鹰也具有了某种灵性。这也是我在兰卡威见到的一大奇观。

从云顶山到兰卡威,我经历了从高山到大海的旅游历程。我在这里感受到了马来西亚大自然的美和大自然的灵性。

(写于2006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