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西游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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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魅力无穷大洋洲(6)

库克船长是英国的大功臣。无论后人如何评价库克,是伟大的航海家,还是澳洲殖民的始作俑者?是非任人评说。然而澳洲或新西兰,到处都有库克的丰碑。人们都可以看到库克的形象,树立在大洋洲许多显要的地方。在澳大利亚黄金海岸城的“危险岬”上有一座库克纪念碑,成了人们瞻仰的名胜;新西兰南岛中部南阿尔卑斯山的最高峰,被称为库克山,这里开辟了一个“库克山公园”,也是为纪念库克而设立的。澳国首都堪培拉的格里芬湖中有库克船长纪念喷泉。这几处胜景,让人感到英国人和澳大利亚人是怎样看重库克船长的。

墨尔本市中央公园里有一栋“库克石屋”,是专为纪念库克而修建的。这座似乎与公园风格并不一致的小石屋,上面飘扬着英国国旗。这国旗不是今天的英国国旗,而是1606年时英国最初的国旗。这面国旗是由英格兰国旗上的圣佐治十字和苏格兰国旗上的圣安德鲁十字合并而成的。库克石屋不是在澳洲本土建的纪念物,而是把库克在英格兰的旧居整座石屋拆开搬到澳大利亚重新组装起来的。1934年,英国拉塞尔·格里姆韦德爵士,为纪念维多利亚州建立100周年,把库克船长英格兰的老家搬运到这里。库克石屋是标准的英格兰风格。石屋的房间是按照十八世纪中叶英格兰北部的家居风格,陈列着原有的或复制的家俱。门口的石坛上刻有库克父母(詹姆斯·库克和格雷斯·库克)的姓名首个字母J和K,以及石屋的建造年份1755。通向石屋的通道口入口处,有一个用石片做成的仿制门垫。石屋前的大石头上长满了原先就是装饰石屋的常春藤。走进屋内上楼,是一间小卧室,放着床、桌子、椅子,还摆放着猜迷板和绕线器,想必是主人当年娱乐的物品。楼下有两间卧室和一间主房。主房中放着一个牛皮箱,皮箱盖上有詹姆斯·库克姓名的首字母J·C,是当年库克船长的私人物品。小石屋旁边还有一间平房,据说原来是马厩,现在成了库克展览室,介绍了库克的生平,他当时航海的路线,还展出了库克用的帆船的复制模型。石屋的周围是一座十八世纪的英国式庭院,庭院中除了一般的花草,还有药用和烹调用的草本植物,野生草莓,酸苹果,还有令人喜欢的丁香树等。

我们走出库克石屋,想到英国人对于库克是如此之崇敬和怀念,他们的纪念方式又是这样的特别,可见,现在居住在澳大利亚的英国人,对于他们的祖先是不“数典忘祖”的。由库克我又想到郑和。我国的大航海家郑和到过南亚和非州东部30多个国家,我不知道那里是否有他的纪念碑;郑和是云南昆阳人,不知道他的家乡的后代们是否知道六、七百年前他们那里出过一个郑和。我常想中国人常以历史悠久自居,而中国许多人则又常常“数典忘祖”,用什么“厚今薄古”作幌子来否定过去,树自己的绝对权威。历史的教训不可重演啊!

十三、在“新金山”体验淘金梦

澳洲何处是金山?我在参观美国旧金山之后想到过这个问题。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去澳大利亚,所以没有深问澳洲金山在何处。这回到澳洲的墨尔本,在日程表上却明明白白地写着:“前往著名的金矿山了解欧洲淘金者及清末华工的淘金史,到金沙河亲享淘金之乐趣。”这次到墨尔本之后,就想去过一回“淘金瘾”,圆一次“淘金梦”。

新金山在哪里?金矿很多,最著名的是位于市西128公里处的本迪戈。这是十九世纪维多利亚大金矿的中心城镇。本迪戈,原来叫桑德赫斯特,意为沙丘。19世纪50年代以金矿闻名之后,于1891年改名为本特戈。这里曾经一年开采过12万两黄金,现在金矿尽废,但昔日遗迹犹在,淘金余风犹存。金矿变成了旅游胜地。今天不是外国人去那里淘金,而是澳大利亚人从外国人的腰包里“淘金”了。从墨尔本出发,大约2个小时车程,便到了澳洲淘金时代的发祥地本迪戈金矿镇。汽车在镇口停住,步行进入小镇,我们很快发现,这里的房屋多为英国式建筑,小镇风光呈现出独特的维多利亚时代风格。街道上还行驶着100多年前古老的有轨电车,车厢内贴满褪色的淘金时代的广告,以引起人们对淘金时代的缅怀。城镇四周呈长方形或圆形的淘金坑遍地可见。我们被领到一个被称为索弗仑金山的小丘陵上。这是被废弃的旧日的矿山,今天供人游览的“金矿博物馆”。

金矿博物馆完整地保留着一百多年前的原貌。山坡上有一排排淘金者的铁皮小屋,一条小溪在山涧流淌。金矿一条街则呈现出昔日的繁华。街边的房屋风貌仍旧,装饰华丽,屋内的走廊都镶着精致的花边。街上停靠着昔日运金矿的马车。街头街尾都有穿苏格兰服装的家庭主妇在走动,高挑的个子,漂亮的眼神,使人感到英国妇人风韵犹存。马车的驭手穿戴古朴剽悍。街上的铁匠铺、面包房、咖啡室、食品店、糖果店、邮局、马棚都保留着当年的原貌。

走到这条街的尽头,就是当年的金矿遗址。矿井出口处是古老的卷扬机和布通风筒。当时设备非常原始,井下的排水设备是用卷扬机将水桶放入矿井,用马拉绞盘将矿井中的水提上来;当年矿井内的通风是用帆布做成的“通风筒”将新鲜空气送到矿井内。金矿提炼也很原始。金矿石是用一种叫“智利磨”的工具将矿石中的石英压碎,将黄金分离出来,然后用抽水机抽的水冲洗。这些工具当然十分落后,但在100多年前,也就是当时的“高科技”了。别以为这是今日的墨尔本金矿,实际上已是一座博物馆了。

当年矿井又是怎样的呢?我们被当地导游引导进入矿井。这位导游是专为中国游客而设的,是位秀丽的苏浙姑娘。她没有穿工服,而是穿着中国民间工艺品装饰服装,让人感到是一位乡亲在陪你参观,使中国人感到亲切。我们跟着她从坑道口进入下到七十多米深的当年金矿的“掌子面”。我们集中到一个约20米宽的小掌子面上,电灯一熄,墙壁上便出现了幻灯画面。是一部“华工淘金史”一类的连环画片。它通过华工张某以及他的整个家族,从“唐山”(中国)来到澳洲,历尽艰辛和磨难,终于开采到了金矿。这部经过典型化的手法编写的新金山淘金史,是一部很有艺术性的感人的华人血泪史。随后,一束强烈的光束照在坑道的壁上,一块足有半吨以上的大金块赫然映入我们的眼帘,“啊!”我们都为之惊讶,原来这里有那么成熟、那么大块的金矿。无怪人们把这里称为“新金山”了。

新金山是一代一代的淘金者梦编织起来的。我们看完金矿就升井去体验当年的“淘金梦”了。我们走出坑道来到一条山间小溪流旁边。这时见有许多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男男女女正在端着一个“金属盘子”在那里摇来晃去。原来他们是在体验“淘金”的滋味。我们觉得很有意思,也学着他们拿着盘子,盛了盆“金矿沙”在水溪里摇来摇去,装模作样地在那里“淘金”。当然大家都知道淘不到金的,这不过是一种作秀式的“参与”。这种“参与”,与其说是一种实践还不如说是一种娱乐,照了几张相带回家看看,留作纪念而已。

我们在本迪戈镇金矿没有淘到金子,倒是被导游领去免税商店参观各种非常精致的金箔制品,让我们自愿自觉地把“美金”掏给了商店的售货员。淘金不着反而让人掏去了一笔“美金”,不知该说什么好!

十四、澳华耿耿故国情

澳大利亚是个移民国家,除了少数土著民之外,大多数是外国移民,最多的是英国人和欧洲人,其次是印尼人、东南亚人和华人。在悉尼有条世界著名的唐人街,就是华人移澳的重要标志。

中国移民到了国外,喜欢聚居在一起,先是一个群落,接着是建立自己的居住区,再接下来是形成一个社区。因居住的都是华人,外国人称“华人”为“唐人”(唐代对外开放的影响),故而被称为唐人街。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唐人街,有加拿大温哥华唐人街,有美国旧金山、纽约、西雅图、洛杉矶的唐人街。悉尼的唐人街也是颇为有名气的。

我们来到悉尼的唐人街,仿佛又回到了广东的某一个城市。街口矗立着中国式牌楼,宫灯高挂。那楼宇,那街景,那风俗,同广东没有多大差别。导游介绍说:悉尼的唐人街建于一个多世纪前。十九世纪中期,第一批中国移民来澳洲挖金,到1857年已经超过4。2万人。原先中国人住在岩石区(旧唐人街)。后来很多人移居到禧街菜市场附近。现在移到德臣街,成立了一条颇为豪华的“华埠”。“华埠”到处都可看到华人开设的餐馆商店,中文招牌比比皆是。什么皇冠海鲜酒楼、金唐海鲜酒楼、神灯海鲜酒楼、金海鱼翅酒家以及华埠免税店等,都是我们光顾过的可观的酒楼或商埠。华侨会所--华澳公会楼是华人聚会的地方,这里经常展出介绍祖国建设风光照片。近年来,唐人街从德臣街逐渐扩展到邻近的街区,并修建了新型的娱乐中心和大型停车场。唐人街的建筑风格同广东省许多城市相仿,沿街有骑楼有凉棚。普通话、广东话、海南话、客家话、潮州话都可以沟通。华人中仍保留浓厚的传统的风俗习惯,逢年过节,舞龙舞,张灯结彩,车水马龙。

澳大利亚的华侨华人对来自祖国的人十分热情,他们的故国情怀深刻地留在我的脑海中。我到悉尼的当天晚上,旅澳侨领郑嘉乐先生便到旅馆看我。他说准备在悉尼约几位华侨一起宴请我。但因时间不便只好作罢。郑先生说:“等你们到了墨尔本,我会专程赶到那里去接待你。”果然,我们到墨尔本的第二天,郑嘉乐先生就出现在那里。他热情地接我去参加当地华侨的一个小集会。他说:“这次小聚是专为你而办的。”盛情难却,应邀出席。为什么有这次小聚?事出有因。由我担任主编,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著名海外华人传记丛书》中有一本是写澳华名人郑嘉乐先生的。郑嘉乐祖籍广东中山,早年(1935年)跟随其父郑日赴澳洲,当年也是想来“淘金”的。经历过两代人的艰辛,才逐步在澳洲站稳脚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郑先生的爱国之心弥切,第一个在澳洲升起五星红旗。中澳建交时,他率团到中国参加1972年国庆节,受到邓小平、李先念、叶剑英诸多领导人接见。他还在澳洲率领华人团体热烈迎接访澳的中国领导人,他亲自接待过胡耀邦、赵紫阳、李鹏、陈慕华等中方党政要人,同中国人民的同胞之情,历久弥坚。我国前驻墨尔本领事黄建大先生写了一本《郑嘉乐传》颇有影响。我这次赴澳,郑先生为答谢我而准备陪同在澳一游。但老先生已78岁高龄,我不敢遵命,只答应在悉尼会会面就行了。墨尔本的那次小聚,是在著名华侨、墨尔本建华贸易公司董事长梁益廉先生家里举行的。郑嘉乐先生带着两部车子来宾馆接我们。令我感动的是,澳中友好协会副主席、七十二岁高龄的刘逢沛先生也亲自驾车来接我。梁益廉先生的家住在墨尔本城西的郊外,我住的宾馆在东部,从东到西,大约一个小时车程。我们到达梁先生家中已经8时,聚会的客人陆续到达。梁先生的家是一所独立小院,前厅像宾馆的大堂,很宽很高,挂满了中国的字画,一进厅堂就感到强烈的华侨家庭的气氛。厅堂的后面是个很大的后院,也是一个后花园,种着各种花卉。楼上是书房、会客室和卧室,大概有七、八间。厨房卫生间是很现代化的。梁先生说,这个房子已购得多年了,前些年翻修了一下。现在看房舍焕然一新。有人说这房子总要几百万澳元吧,梁先生笑而不答。他的太太是澳洲本土人(欧洲血统),讲一口英语,偶尔也会讲一两句中国话。梁先生的子女都已成材,有的在欧洲,有的在美国,有的在香港。从梁先生的家庭结构看来是澳洲移民较为典型的一位,他已经融入澳洲的社会结构中,是澳华中的佼佼者了。现在又有了新一代移民,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大批华人涌入澳洲,据说,现在已有40多万华人在澳洲。在悉尼时,新移民赵先生对我说,他初到澳洲是很艰辛的。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什么气都受过,饱尝了忍饥挨饿遭白眼的痛苦。因为当时觉得已走上了“不归之路”,大多移民都是这种心理,只好拼搏了。澳洲移民在事实上比较平等,没有像欧美那些国家,分出各种等级受到企视。或许若干年后,华人移民可以更快融入主流社会,会选出一个华人总理来呢?从库克船长到澳洲移民,我似乎更多地知道了一点澳大利亚的历史!我从这批老华侨的身上,也看到他们离开故国愈久对故国的怀念愈深。

(写于2000年5月-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