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之后,我们都肌肠辘辘,便回到轮渡船上品尝南太平洋的美味佳肴了。轮船的设计专为旅游之用,下层是一个大餐厅。游客用餐采用西方人的“自助餐”的用餐方式,唯一不同的是,每人只能领取一份“烤鱼”。在船的另一头,设了一个“烤鱼作坊”。旅客可以自由选一种鱼,由大师傅当场烤焙,加佐料。当场制作,格外可口芳香……我们在归途上,边欣赏大堡礁美丽的热带风光,边品尝南太平洋上的美味佳肴,实在也是难得的赏心乐事。不虚此行。
八、铁甲车上的热带雨林探险
我们在澳洲的旅行,最有趣、最刺激、最惬意的活动,也许就是那次热带雨林探险了。澳大利亚地域辽阔,南北纬度相距很大。南部可达南纬50度的塔斯马尼亚岛,北部则与巴布亚新几内亚托雷斯海峡相邻,离赤道也就只有10个纬度了。因此,在澳洲北部的南回归线附近,有一片热带雨林区域。与赤道以北的热带雨林相似,在这里可以领略热带雨林的全部特色风光。
从澳洲南部到南回归线热带雨林非常遥远,但我们能借助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实现这一“宏愿”也不算难。我是从悉尼出发去热带雨林的。我们乘澳航班机北飞,先到了中部名城黄金海岸附近的布里斯班。然后转机飞往澳洲北部名城凯恩斯。
我们到凯恩斯第一个项目是游览“绿岛”。观赏世界七大奇观之一的“大堡礁”。除了到“绿岛”观赏海底奇观,第二个项目就是去北部的热带雨林“探险”了。这个探险之地叫库连达。离凯恩斯还有一百多公里。我们从凯恩斯出发去热带雨林的那一天起得很早。吃过早餐便沿着一号公路北行。澳大利亚有一条沿海岸线绕国土一周的“一号公路”,全长12538公里,据说是世界上最长的一条公路。给我们开车的司机是澳洲的土著民毛利人,他对这里路线很熟,把车开到高速公路后开得飞快。车窗明亮、一览无余。往左望去是一片青山,往右望去远处是茫茫的大海,近处是一片片甘蔗林。这里盛产甘蔗,仅次于古巴。途中还经过一个小飞机场,停放着不少小型飞机,据说都是私人的飞机,可见这里人非常富裕。汽车走到“海尽头”便开始爬山了。我们乘坐的汽车性能很好,爬山并不觉吃力。翻过几道山梁,到达一小谷底。导游说:“这就是凯恩斯·库连达热带雨林牧场,也就是我们雨林探险的出发地。”这座热带雨林牧场,是开辟专供外国游人探险的游览区,也是一片原始森林区。在大片雨林的入口处有一个圈起来的热带动植物园。有人工圈养着供游客观赏的动物--袋鼠、卡拉熊、小企鹅,还有鳄鱼等凶猛动物。至于植物方面,奇花异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我们在去库连达热带雨林牧场的路上,导游严先生半玩笑半是认真地吓唬我们说:“到热带雨林探险,绝不能第一拨进雨林,因为丛林中到处都是蛇,一不小心就有碰上蛇被蛇咬,被蛇缠住。”我出生于中国南方农村,蛇见得多了,不怕吓唬,而一些出生在北方的人,则被吓得心惊肉跳。事实上,没有那么可怕。当我们到达热带雨林区时,只听见谷底已有隆隆车声,说明有人已走在我们前面了。热带雨林探险备有一种专门的探险车。我们办好进雨林探险的手续之后,便进入一个类似“候车室”之类的小厅里。在小厅入口处,“验明正身”便让我们进入探险队乘坐的“战车”。其实这种探险车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美国人留下的水陆两用铁甲车。也就是二战时诺曼底登陆用的那种美式装甲车。据说二战结束后,在澳洲留下了十二辆这种军车,现在有8辆放在库连达牧场作为探险旅行的专用交通工具。可见澳洲人是很善于“旧物利用”的。
我们登上这种战车的时候,个个都像“战士出征”那样精神抖数。因登上战车,看到它的气势,确有一些威武和严峻的氛围。我们坐的这种战车长七、八米,宽3米左右,前面驾驶室有两个座位,两旁是重机枪架,后面也有机枪或迫急炮的底座。车内有可供十几个士兵作战时使用的位置,蹲下去可以保护身体。现在车厢里安有五排椅子,二十多个座位,恰好可供一个小旅游团享用。我们登上车厢坐定之后,战车开始发动,隆隆响作一片。大家都兴致勃勃而又神情严肃地坐着这部战车上。铁甲车很快驶入丛林。过去用“古木参天林荫蔽日”来形容原始森林的景象,现在看来这些词已经不够用了。到了这丛林里,可以说是“暗无天日”、“走投无路”了。不过,为了让游人探险,他们在原始森林中还是修了一条路,但很窄很窄,仅能过一辆装甲车。在这条小道的上空还有稀疏的阳光透出亮来。大白天在这丛林中照相,还是要开闪光灯才够亮度。人们行走在这阴森森的丛林里,确实有一点恐怖的感觉。别的不说,真的从大树上掉下一条蛇来,怕是有不少人要吓得半死的。
铁甲战车在丛林小道上缓慢移动,道路高低不平,战车像在大海的风浪中航行一样,颠簸得令人头昏目眩,有不少人险些要吐出来。开车的司机是当地的土著人,他说的是英语。导游是广州移民,他用浓重的广东口音的华语,向我们讲述这丛林中的奇景异趣。严先生对这里的树木颇为熟悉。一会儿告诉我们:那种可供蝴蝶食用的叫爱拉利亚那;那种伸展到树顶上吸收阳光的藤叫爱尔贡;一会儿又说:那种叫蒙特可拉的果子是含毒素的而且叶边尖利不要去碰它;那高高挺立的叫铅笔香柏树是专门作铅笔枝的,这种树长得很快;而那种拐杖状棕榈,是澳洲土人用来做钓鱼竿的;那种有雀巢鸠窝的叫寄生无花果树;还有什么雀巢羊齿、鹿角植物、扇形棕榈、兰花之王等等,长得都很奇特,恐怕植物学博士也很难把这些品种的名字讲清。这样看来,严先生是相当称职的导游了。
我们都聚精会神观看那些奇树异木时,战车嘎然而止。往前一望,前方不到十米处是一个大水湖。战车只能进,不能退,前面是无路可走了,司机来了一个噱头,叫导游翻译给我们听。他说:“前面没有路了,怎么办?敢不敢冒险让战车开到湖里面去,后果自己负责,赞同的请举手。”大家感到很突然,真是千钧一发,难于定夺。好在我们在电影上见过,这种水陆两用战车不仅能在陆上行驶,而且能在大海中航行。因此,我们探险队员中,终于有大半人举起了手,赞同司机的冒险行动。于是装甲车隆隆地往湖里开去,从陆地“跌”入湖里,真是千钧一发啊,幸亏,战车没有“沉”下去,反而像船一样在湖中浮起来,我们一下子变成泛舟湖中了。导游吓唬我们说,这湖深十七米,沉下去可不得了。但这几十吨重的铁甲车就是不沉,像一只小木船一样在湖面上荡漾。铁甲车在湖面上打圈圈儿,导游指着沿湖岸边的奇花异木进行详细的讲解。其中有一种最可怕的树叫螫刺树,树上长有会刺伤人的刺毛,如果被剌伤了,其痛楚可达6个月之久。听后令人毛骨悚然。我们探险经过的那些丛林和湖泊,有许多野生动物,其中蛾和甲虫类数量最多,据导游介绍,这片丛林里,有200多种鸟雀,60多种蝴蝶,有食昆虫的大树青蛙;有水中生活的湖龟。我们的铁甲车到湖里以后,一群湖龟浮出水面,探头探脑。据说是喂食引发她们的天性,以为这种铁甲车一到就要喂食了。这有点像海南岛的猴岛一样,一敲铜锣,全山的猴子都下山来让人喂食。
在湖中游了半个多小时,我们乘坐的铁甲车开入一个小港湾,突然一条路出现在我们面前,铁甲车离湖登陆,向另一片丛林开去。这片丛林的一侧似有一些种植性的开发,不远处有一座咖啡种植园,有一些农业工在劳作。铁甲车往前开,柳暗花明。我们到达种植园。导游介绍说,这个种植园有些年头了。一个世纪前,1888年昆士兰州在库连达这个河谷里成立了库连达镇,1891年通了火车,开辟农场,种咖啡豆,种橙子和柑子,1920年起还设立了牛牧场、饲养小牛。现今农场生产热带水果60余种。近十多年来,利用海军陆战队留下水陆两用的战车,开发“热带雨林探险”活动。这也是澳洲旅游业的一个新招。
我们从热带雨林出来,突然有一种脱离险境的轻松和战胜恶劣环境的胜利感。不过,这种“探险”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与大自然的拼搏,而是花大钱在玩一种“人工游戏”而已。
九、摩尔顿湾的黄金海岸
黄金海岸在哪里?我先前查阅澳大利亚地图,见它的东部海岸有一个城市叫布里斯班,旁边有一个小圆点叫黄金海岸。我不知道这黄金海岸是属于布里斯班市的一个区域,或者是一个独立的城市。这回到了布里斯班,才知道它和黄金海岸虽然相邻,但不是一个城市。它们都有不同来历,也有不同特点的两个中等城市。
我们在去大堡礁时,曾经在布里斯班机场换乘飞机,但没有停留,对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印象。看完大堡礁之后,从凯恩斯折返南飞,当天抵达布里斯班。下飞机后,布市旅游公司的高女士到机场接我们。乍看上去,这位小姐衣着有点像北方县城的女孩,穿着一双平底布鞋。在这个异国他乡看到这样有点“土气”的女孩,我们觉得有点奇怪又有几分亲切。她很坦然地自我介绍说:她原来是山西某银行的一个职员,经济学硕士。因种种原因,受不了一些这流言蜚语,一气之下就到了澳洲。她说:“在悉尼呆了两年,生活很艰难,偶然机会认识了旅游局的一位经理,是一个离了婚的五十多岁的澳洲白人,我跟着他到了布里斯班,也就干上了旅游这一行了。由于高女士的坦诚,我们都把她看做祖国的亲人。她也很负责任地做好导游工作,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方便。
布里斯班是一个美丽而别致的城市,我们一到市区便被这欧洲式城市所吸引。高耸的尖顶教堂,哥特式的欧洲建筑,整洁的街道,满街说英语的欧洲白人,使我们误认为身处在欧洲的某个城市之中。进一步了解,才知道布里斯班确实与欧洲有深厚的渊源。布里斯班是澳大利亚最大的海港,也是全国第三大城市,地处布里斯班河畔,濒临摩尔顿湾,接近南回归线,亚热带气候,日照时间长,四季长青,冬暖如春。据说这里原来没有城市,是土著人的聚居地。1770年,为英国人服务的荷兰航海家库克船长到达摩尔顿湾,发现了这块陆地。1824年英国政府便在这个地方建立了流放犯人的基地。因为这里地理环境优越,土地肥沃,逐渐成为欧洲移民的聚居地,当时属新南威尔士州。这个逐渐崛起的城市没有名字,后人便以当时的州总督托马斯·布里斯班的姓名而命名,后来成为昆士兰州的首府。
我们漫步在布里斯班的大街,觉得这里的建筑很有气派,也很有特色。城市的楼宇建在蜿蜒呈S形的布里斯班河的两岸。城市分南北两个区域,街道笔直有致,呈横盘形状。街道的名字也很有特点,多是以昔日英皇室的成员的名字而命名。但这里的居民没有以“龙子龙孙”自居的陋习,因为他们多是流放罪犯的后代,出身大多并不高贵,很少是皇室的后裔,没有什么可自豪的。不过街道确实很别致,现代化的大楼与典雅的古老建筑,相比为邻,遥遥相对,呈现出特殊风格。市政厅旁边有一座街心公园,公园里有各种活动设施供游人使用,但很少树木。走出公园便是作为该市商业中心的皇后大街。布市虽有不少现代化的建筑,但仍然保留着许多拓荒时代的遗迹。有几个建筑是颇为引人注目的。建于1829年的塔形风车作坊,后改为天文台,以后又改为电视发射实验台;建于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的哥特式的约翰英国教堂,曾经作为政治活动的重要场所;建于1932年的市政厅大厦钟楼高320英尺,可俯瞰布市的市容。我们在市政厅留连稍许,便到了市区东北广场的战争纪念亭,它是为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死难者而建的,亭内长明灯红火冉冉,日夜不灭。看来澳洲人还是有相当人情味的。
夜幕降临之际,我们依依离别,驱车前往黄金海岸市。黄金海岸是一座沿海而建的城市,建筑物多依山傍海。我们下榻于濒海公园边的一座旅游宾馆。这座宾馆是公寓室的,比起一般的酒店要舒适得多而富有人情味。我们居住的那套房间,有一个大约50米的大客厅,一个20米的卧室,一个大卫生间和一个现代化设施的厨房。炊具齐全,可以自己烧饭。一个约15米的大阳台,可以直接观海景。我不知道这种房间每晚需要多少钱,但住起来确实是很舒服的。黄金海岸多属日本人的产业,这座宾馆好像也是日本人的产业,由澳大利亚人经营的。据说房价不贵,每天在100美元左右,比起我在纽约曼哈顿住的106美元一晚的房间,简直不知好多少倍。看来,黄金海岸的消费确实是不高的。
黄金海岸城在布里斯班以南,因绵延长达320公里的金色海滩而得名。它的历史几乎与布里斯班是完全一样的。同是1770年,同是那个航海家库克船长来到这里。他发现这里水浅礁危,对航海极其不利,便将这里的山取名为警告山,突出水面的陆地取名为危险岬,列入他的航海地图中。现在危险岬成为新威尔士州和昆士兰州交界处的标记。岬上建有库克纪念碑和灯塔。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开始,欧洲人在此建立移民点,开始种植,建造屋舍。到了二十世纪下半叶,日本人到此发现地价便宜,便大片大片地买下来进行开发。这里几乎成了日本人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开发区。后来澳大利亚政府发现当年卖地给日本人上了大当,因而改变政策,把新转让的地改为租借,坐收地租,比当年低价出售要合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