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终于见着他了,难于置信,这个男人就是世人所传述的神人?就是孤骑闯西北的林将军?就是一夜为夏周收复千里江山的神相?就是阿蓝念念不忘的额驸?
仅只一眼,她就看出他想要自已,因为她太美了,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想占有她的。可是呢,想归想,敢这么火辣辣从直白眼神里表述自已的欲望,她还是第一次见过。
天下男人一见了她便失魂落魄,她平生见多了,敢毫无保留地用眼神告诉自已,说他想扒光自已衣服,强行奸污她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过。然后他故弄玄虚在她面前昏倒,她知晓这是他想亲近自已的把式,因为小岫云,她如了他的愿,可是呢?真叫人意外,他竟然真的被自已迷昏了。这个神人也会为自已绝世容貌所镇慑,该喜还是该忧?
那晚,他对自已连连用日,虽然不知晓此日何意,可瞧他看自已的眼神,也知晓此日绝不单纯。果然,酒刚过数巡,他就借酒发疯,强行搂抱自已,强行亲吻自已。当时她心里百味,有吃惊有纠结有傍徨,可内心一股兴奋与甜美却莫明其妙窜了上来。然而在场还有许多人,身为太子妃的她,如何能表述渴望,自然得拥容华贵,大受惊吓、痛哭悲泣。
事隔这么久,终于遇见心仪的男人了,耶律范对她是一往情深,可她却没得选择,因为耶律范是太子,太子想要她,她就得给他。他出现的虽然晚一点,自少还是出现了。那时她在想,若阿蓝与圣上反起来,林阿真肯定会战胜圣上的,那时以他对自已的占有欲,一定会强行夺取她。名义有什么好的,她出生就是郡主,然后是太子妃,名义也只不过是个名字,就算让他金屋藏娇,只要有他眷爱,就是当妾室又有何碍?何况小岫云喜欢他,提到他就手舞足蹈,就连耶律范吃力地哄她,都从未让她如此的开心过。
可是,若他真的战胜了圣上,一定不会放过耶律范,虽然耶律范不是自已的心头至爱,却真的很疼她。范是很好很好的男人,她如何能看着他死去?为了自已的一已私欲,让疼爱宠爱自已的男人死去,她嫫丙勒就算是原狼转世,也不会这么的狠心。
岫云很聪明,想的很远,连茶扎刺大王母会因为她而杀尽越女吉的族人都想到了。可是岫云虽然猜昏了,被心里那抹浓爱蒙上心眼的她,压根就没想到那么远。
那一夜,她睡在耶律范的怀抱里,想着想着,脑中的林阿真忽然变成了身边的男人,她大吃了一惊,然后一股恐惧从心脉漫延至全身。看着抱着自已睡觉的男人,听得他呼噜声,这个可是她嫫丙勒的丈夫,他这么疼宠自已,对自已用情如此之深,为了她身为一国太子,却从不纳妾设侍,因为他的疼宠,所有人也都疼爱自已,皇宫自由进出,内殿自由来去,这个男人虽然霸道了些,可每一个霸道都是因为深爱着自已,他若死了,她还能坦然活在心仪男人的怀里吗?
不,她做不到!林阿真不可否认很迷人,不可否认是心目中的汉子。可是她已为人妇了,有着自已的一片蓝天。夏周有句诗叫“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也许世上永远就有这么多的无奈,若他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出现,那么她嫫丙勒这一生也就不会留下这么个无法填补的遗憾了。
“唉!”暗地思索回忆,嫫丙勒重重叹出一口气,仰起美眸向野绿的前端眺去,小岫云已经只剩小黑点了,摇了摇胡思乱想的小脑袋,抿着宠爱笑意,也扬起鞭子,驾的一声朝前面的驰骋的女儿追去。
这样也好,她的遣憾就让小岫云去填补,再则林阿真与小岫云结亲,那么大理与金辽就真正是血浓于水了。因为小岫云的阿爸明年就要登基了,那时她就是真真正正的国之明珠。至于阿蓝,管他的呢,就像林阿真那次在皇祖母面前含沙射影说金辽皇族背伦一般,也算是确实,她们皇族本就是乱的让人理都理不清。何况亲姐妹共伺一夫都大有人在,姑侄共伺一夫又有何不可?
若说林阿真邪,恐怕都比不上金辽这个第一美女,这么个歪论邪理敢想得出来,当真天下一奇。世人皆知,背伦所出的产物,一般都有残疾。所谓水能载舟亦想覆舟,世人却不一定知晓,背伦所出的产物,有时会是天才,只是这一代天才过后,那么下一代注定悲剧。
读者朋友们,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复姓耶律的这一干子女们,不正常的实在太多了。耶律舞,好端端一个美少女,可动不动就想把人阉了,然后脱衣亨受阉人的抚摸。
再来,耶律堪,为了爱妾的紫狐怕被小岫云给弄死,竟不管亲侄女的死活,只让区区的几个侍卫跟去,就这么把一个白痴送进了敌国,还好小岫云是遇见阿真,若发生什么事,他都不知晓自已会有什么后果吗?
又一个,耶律绪烈,看看他那杀人的亨受样,怎么想也不是正常人类。
然后,耶律岫云,这家伙打小就是个白痴,后来因为太过悲伤而脱变,就像茧蛹化蝶一般,所有窍门全被打开了。不用想,这就是个隔世背伦出来的天才产物,可她的下一代,终究会有一代非常的悲惨,除非她一辈子不生育,不然悲剧将在这里开始书写。
阿真穷极无聊在开封闲晃了三天,他还好毕竟自已的“职业”就是吃饱闲晃,可一干侍卫就不行了。一面得担惊受怕他大爷受伤,另一面他大爷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就喜欢往热闹人群里钻。
“少爷,今日便是夫人的三日之期,是否……”侍卫长小心亦亦嚅声询问起更的大爷。
“宝儿要到傍晚才出寺,咱们先到处逛逛。“侍卫长小心嚅话还没说完,大老爷已是专权独断,双耳根本就没听见侍卫们哐当碎地的心脏,自个儿往客栈大门跨去,极快就隐入熙熙攘攘人流之中。
这个开封府很有趣,东面有宗、净、玄、藏等庙宇,可隔离的南面却有桃、兰、芙、梅等勾院,怎看怎么别扭,怎么看就这么不对劲,坐于庙里晚上能听见姐儿们吹弹拉唱,躺于院里白天又能听到叽咕梵音,干!参禅娱乐两不误啊!
此刻正值早晨,勾栏早就关了,阿真自第一日路过这条院街,便每天早晨都必须从这里走上一趟,犹如睡起要刷牙一般,只要逛上一逛,一整日就神清气爽,吃麻麻香,喝麻麻甜。
从早晨就开始逛,日正中午时,终于守得老婆出禅房。当阿真见着身穿淡黄僧袍,云鬓挽叠的宝儿,刹时间体内一股气血滚涌。
“终于出来了。”赶紧迎向出禅房静澜老婆,阿真一靠近浓浓的檀香味顿绕满口鼻,灼热的心突然出现了少有的庄严,想要搂抱的手掌缓下,手足无措问道:“累吗?”
周蒙蒙闭门清修了三日,恬淡详和的脸儿挂着微笑,主动牵握住相公的大掌,语声清柔道:“让相公等久了,宝儿着实过意不去。”
“阿咪佗佛,善哉善哉!”一旁的秃驴主持静眼见虔诚的贵夫人出来了,赶忙双手合十,上前躬身道:“夫人三日清修,今日终大道得成,可喜可贺。”
聆到大相国寺主持之语,周蒙蒙放开阿真的手掌,双手也合起前鞠:“多谢方丈主持受予,弟子愚不可及,三日潜修仍处于混沌初开。”
主持微笑地点了点头,“佛法无边,似汪洋无头,似深渊无荆夫人心中存佛,定有悟时,不可操之过急。”
“是呀。”阿真赶紧说道:“只要心中存有佛祖,在哪里都能得道,没必要拘泥于间小小的禅房之内。”
周蒙蒙知晓相公已等了许久,对冷落了他深感愧疚,歉然一笑,便向主持相辞:“再谢方丈三日来的悉心教导。”
“阿咪佗佛,善哉善哉!”秃驴主持合十深躬,从容来去一切随缘,不跟也不送,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来。
周蒙蒙被相公牵出了宇宙,许远后,回眸往庙宇再眺一眼,轻轻叹出一口气吁地转过瞳眸,仰望看着自已的相公,嫣然笑道:“相公,此庙宇蒙蒙懂事时,每年都会来为皇父祈祷,然今年一切依旧,心却不同了。”
自迈入夏周地界,阿真就发现宝儿伤感忧愁,想想也对,这里本是她八百年夏周,八百年呐!就这么在一瞬之间倾倒了,消灭了。他刹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内心有着浓浓的亏歉及内疚。
仰看相公,周蒙蒙第一次尝试在外面主动搂抱住他手臂,跟着往前走道:“感谢相公让宝儿体会到世间的痛苦。”
闻言,阿真大惊,急问:“宝儿你怎么呢?怎么相公在一起很痛苦吗?”
“相公误解了。”周蒙蒙漾着柔情绯红,幽声轻念:“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了世间诸般痛苦。”念毕,深情款款昵语:“因为心有相公,心系相公,于至宝儿尝遍尘世间诸般苦楚,可此苦却让人心甘情愿。”
这一席昵言让阿真大松了一口气,牵起手掌内的小手儿亲了亲,嘿嘿道:“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上辈子相公一定是眨瞎了这对珠子,今世才会得到宝儿这么眷爱。”
在熙攘大街上被相公亲吻,虽然只是亲了手背,然周蒙蒙依然觉的羞耻,柔美脸儿两团红晕染就,不敢多答地轻轻一嗯,极快便消失于热闹的开封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