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焱惶恐不安站于兴庆城上,咕噜贼目惊骇往外面诡寂相瞪的兵马扫看,不只他紧屏着呼吸,见着此幕的所有西夏兵将都喘不过气来了。心里根本就没有半个底,结局恐怕连鬼神来了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阿真骑着马匹站驻于大军中央,左右横刀阔马的有、布道、哥罗、蒙四、折别、杨腾飞、苏武、杨青阳等战力极强大将。
蓝倪儿也是骑马站驻于大军中央,左右也有提刀吮血的阿球球、格鲁布、忽尔努、阿勒德、甘巴、牙都等凶猛兽营主将。
双方人数虽然有一定差距,可金辽男儿不怕死,气势如狼似虎,磨牙吮血架式,没有半点都妥协商量余地。
“嗬……”僵驻了半晌,阿真见金辽半点都没有要退的意思,清了清喉咙,缓解诡异的气氛朝前嚷喊:“哈喽,好久不见了,大家看来过的很好。”
“这个痞子。”蓝倪儿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再次听见心中男人久违随性笑言,当即低啐了一句。打马上前喊道:“额驸,没想到你当了大王这性子依然没变。”
“好听的叫江山易改,难听的叫狗改不了****。”阿真嘿嘿回应,拍开阻止他上前的白宗应,手提缰绳同样打马踱上。直待两人皆抵达中央界线,他更仔细地看着这个穿着金辽传统彩服的格格喀蔚蓝。半晌过去,才叹声赞赏道:“阿蓝,许久不见,真的是越来越标致了。”
听他赞美,蓝倪儿平静无波的脸蛋拂过春风,心里是既安慰又恼火:“能多标致?再标致恐怕也比不上你的苏婷婷。自上京离开到现在已一年有余,你倒是过的很好嘛。”
阿真见她美脸儿有气有喜,菀尔哈笑道:“也不是很好啦,就一般般而已。你呢?看样子应该还不错。”
还不错?蓝倪儿贝齿恨恨沙磨,回想他的所有事迹,肚里的火愈烧愈旺。这痞子是她的蔚蓝大额驸,害她吃不下睡不找的最魅祸首。事隔一年再见,他竟敢这么云淡风轻。
蓝倪儿闭了闭双眼,深深吸了好几口重气,尽量让自已心情平复下来,睁眼道:“江南已落入了你的手中了,西夏得归我金辽。”
西夏是关中之屏障,河陇之襟喉。 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据诸路上游,扼西陲之要害。其地理位置可圈可点。若没了西夏,如何能统一华夏?
阿真不语静看索要西夏的阿蓝,这个女人对他极好,且还是没有任何回报的好。现在她向自已索要西夏,受人点滴必当涌泉相报,他是应该把西夏给她。可是,八十万大军此来的目地就是为西夏,若把西夏给她,他如何面对三军将士?如何面对悯儿?如何面对大理国民?
“西夏之事先行搁置吧。”事陷入死地,阿真不与她纠缠这个敏感话题,把身子倾向跟前的美丽脸儿,开心说道:“咱们老朋友难得相见,应该喝一杯庆祝庆祝才对,这事以后再谈。”
他这句老朋友顿时让蓝倪儿更加不爽,咬着唇瓣死瞪着他,以草原女儿才有的气魄一字一顿宣布:“你是我的额驸,什么老朋友?”
汗!母老虎阔别一年依然不会变成母山羊,阿真手指自已鼻头,弱弱询问:“阿蓝,我就是件破烂货色,你不会还这么认真吧?”
“破烂?”蓝倪儿芊眉轻挑,侧了一下小脑袋,铃帽便叮铛响侧,咯咯笑道:“好吧,你是破烂,不过我却喜欢收破烂。”
阿蓝虽然霸道了点,不过对他确实很好,不仅给他钱去嫖,还宁愿为他反叛耶律绪保,更别说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了。周宣宗虽然也对他很好,也是有求必应,可是皇上老爷子是有目的。阿蓝却没有,不管他要什么她统统都给,反倒他还时常把她气了个半死。
回想和她在一起的短暂日子,阿真的一颗心突地变的极为柔软,面对这个情深义重的郡主,忽然之间不知所措了起来。
“阿蓝,咱们若打起来,对彼此都没好处,若我们两人有什么损伤,恐怕这仇就得一辈子结下了。况且我不愿见你受伤,不如咱们先把把兴庆给拿下,再好好的叙旧怎么样?”阿真指着前面城池说道。
蓝倪儿双目半丝都不移地盯瞪着他,徐徐点了个头。“好,谁先逮到李昊焱,西夏归谁?”
豹师再勇猛比得上他一炸一大片的火炮吗?阿真眼眉含笑道:“那四门你选一门吧。”
“就南门。”蓝倪儿杏目斜睨,话落调转马头道:“等一下就邀额驸坐坐西夏的那张龙椅。”
听见她这么信势旦旦的话,阿真呵笑了一声,对离开的蓝倪儿喊道:“你送我的周夏龙椅我都还没来得及相谢,今天我就把西夏这张椅子当做回礼了。”
远去的蓝倪儿杏目漾起浓浓笑意,事隔一年,林阿真依然这么的猖狂,不愧是她所选的金刀额驸。
西夏国都,应庆府。
李昊淼紧守着南门,双目眺看下面座座兵田,一颗心噗通噗通猛地跳动,咬紧牙关吆喝海量备守,面对两国豺狼夹击,西夏若存若亡实非人知。
蓝倪儿驾骑于南门前,目光坚定望着西夏最后的堡垒,信势旦旦对阿球球说道:“一定要比大理先破城。”
阿球球轻点了一下头,待各军列阵完毕,火速扬起力臂咆令:“擂鼓攻城……”
攻城命令下达,众将当即驾马四散,对着一座座兵田咆哮如雷:“箭阵上前,投石车压上……”
“杀……”
“砰砰……”
“咻咻咻……”
刹那间,兴庆南门杀声喧天,大片的箭雨夹着块块巨石,双方你来我往攻守,两国兵马抡着勾矛,鲜艳的血红再一次把黑色的石墙粉刷的触目心惊。
另一面,阿真骑于兵田前,目光仰看紧绷的西夏兵卒,耳朵听着南面传来的撕杀,想了数想下令:“炮营上前,给本王猛烈轰炸,务必抢于金辽前面生擒李昊焱。”
“是!”胡车儿一声应喏,扬起鞭子策马向后方奔驰呐吼。
守于西门的是李昊森,紧张下视巨大兵田时,见着大理突然从后方拉出数百辆黑不溜秋东西。他心头一突,一条冷汗从额头滑下,双眼咕噜向排例于前的黑东西猛瞪,瞧瞎双眼也不明白,这些黑不溜秋的是如何弄蹋他的函谷关的?
连函谷都被火炮轰蹋了,兴庆算什么东西?大理诸将心情是万般轻松,眼睛看着前方忙碌的炮兵,耳里听着各炮嚷声吆喝,人人轻佻轻佻,表示没有鸭梨。
卸轮压架、通塞填弹、入膛锁定完毕。阿真一声令下,胡车儿手中的杀人红旗挥划,突然……
“砰砰砰……”
“砰砰砰……”
一管紧接一管,火炮腔膛收缩喷火,一颗接一颗的炮弹以超音速向兴庆西门再次制造惨无人道的血腥杀戮。
“呃?”南门攻打的正烈,咋闻西门阵阵巨大轰鸣,蓝倪儿与及群将皆惑,这种声音还是第一次听到,听起来非常奇特,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股毛浓升。
一百多挺火炮还没全部轰完,西夏兵将脸皆白了,当天摇地动停歇,李昊森一颗心也碎成片片,小心亦亦从城墙伸出脑袋,目光所及不是鲜血就是烈火,耳里所闻不是嚎啕就是喘泣,可大理兵却依然安静的站于城下,还没攻打他就输了。
“轰……砰……”第五十七炮正中西门,一阵响雷大骤,西门铁木飞扬,堵于门后的西夏众兵全都被轰炸的血肉模糊,人仰马翻。
“哈哈哈……”静待的各军见着连城门被轰倒了,西夏兵马全都被炸死掀飞,众将整齐哄堂彻笑,只要有火炮他们就稳赢了,还打什么打。
“哼!”听着众将嘲笑,阿真眯起双眼,冷冽瞪看身边将军们,弓绷着下颚喝令:“占领西夏皇宫,放下兵刃者不杀。”
大王重声哼哧,大笑的诸将狂喜卡在脸上,噤若寒蝉中听得命令,齐声应喏,策马四散到各军之前,咆声吼令:“所有兵马入城,生擒李昊焱!”
“吼……”十八处兵田齐声扬咆,如狼似虎跟前自家将军向前面隘小的城门哄杀而入。
当蓝倪儿和阿球球听得探马禀报大理已破门,不只他们大惊,守城的李昊淼与其兵将皆也失了力气。
“全冲上去,一定不能让大理擒到李昊焱。”蓝倪儿再也忍不住了,马匹往前冲喊:“所有兵马全……”
骇见阿蓝竟然不要命的冲上前,所有大将皆大惊失色,所有人整齐前追,左右两侧替其扫掉大量的箭雨,阿球球猛地握住蓝倪儿马匹缰绳,一拉一拽咆吼:“******不要命了。”
当听得大理破了城,蓝倪儿不由自住挺上前,数次与死亡擦身而过,确也吓的不清。 被阿球球拉回到后方,稳了稳律动的心脏,便扭过圆滚滚杏目,“阿球球,你刚才说什么?”
情急里破骂出口,阿球球现见阿蓝生气,老脸一讪,赶紧转移话题指着三十数万兵马攻打南门道:“大理军破城,西夏兵将斗志丧失。你看,城要破了。”
“砰砰……卡嚓……”阿球球的话刚落地,远处破门声骤然大起。
忽闻破门声,蓝倪儿还来不及看,扬声便吼:“快包围宫皇,擒拿李昊焱。”
西门被破,应庆已失,再守南门又有何用?李昊淼当机利断领着兵马往皇宫去援救皇上,刚刚接到脸色发白的大哥与及家眷,御林军将领们脸色皆灰白奔来急禀:“皇上,大理、金辽、我军,百万兵马彼此挤夹一团,出……出不去了。”
应庆府不大,百万兵马入城已显拥挤了,何况金辽、大理、西夏三国全都往内城涌入,问题一时间变的非常的严峻。
“我靠!”站于内城之上,阿真咋舌下看密密麻麻拥挤成一团的三国兵马,垮掉下巴道:“现在是怎样?春运到了吗?”
只见三种不同的铠甲你拥我挤,目光所及人山人海,兵士们挤夹成一团,别说打了,单要提起手中的枪矛都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兵士们铠甲铁头,个个挤的是大汗淋漓,诅咒破骂声层起彼伏,大家你推过来,我挤过去,面红耳赤干爹操娘,千年少见的奇景,真的是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