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周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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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主意当然有,刚才沐尚书所提主意就极好,可皇上却只在乎自已的皇位会不会失,如此举措谁敢多言?黄源、李国栋、尤先、常列、佟正亲等,全都是三朝老臣,其主意可以说面面俱道,可是现在人人自危不敢随便开口,深怕一个不好触怒龙鳞,大把年纪还落下个充军落狱之罪,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

啪……

周锦煨处于忧愁焦躁里,再见自已的臣子个个垂头丧气,大怒力掌桌案叱骂:“全都是没用的东西,朕的江山危难之时竟无一人与朕分忧,朕要你们有何用。”

众臣心头跳动,瞬间一片矮下,人人跪地磕头高呼:“皇上怒息,臣等罪该万死。”

周锦煨气的脸都青了,面对大理气势汹汹之军,面对北境即将来的故敌,他的臣子们竟连半个主意都没有,连半个策略也没有,孰能不火?怒而起身痛叱:“何只罪该万死,是万万死。”

沐尚书之略已算精妙,皇上不用,何师道一时也思索不出它法,身为三军统帅,即便就是下跪身躯也直人一等,仰眸看着气愤皇上,咬牙请道:“皇上,臣等愚不可及,变故来的突然,臣一时苦思无策,然金陵却有一人,文治武功皆胜微臣百倍,皇上何不请他前来出谋画策。”

伏身于地的众人当然知晓何元帅说的是何人,黄源等老狐狸轻轻仰起头颅,绽起眼尖窥看了一眼震怒的龙颜,马上又惶恐把脸伏埋于地,许多人心里皆在嘲笑,皇上还有何颜面去请林阿真?若请,那不让天下以为笑耳!

周锦煨怒瞪何师道,怒视跪地众臣,脑中毫无策略,可南北之危已迫在眉睫,如何是好?

“传林阿真入宫进殿共议大事。”他若给他出主意,他就饶了他,若没有主意,他定杀了他。

听得此言,一半以上大臣心里皆笑了,然伏地的身躯却不敢挺抬,如此帝王,天下将如何看待?他们八百余年夏周呐,怕是要葬于此刚愎自用,浑浑噩噩的愚君手中了。

和周锦煨相比,阿真却是心情大好,他领着王可姑入了馆子,吃了顿丰盛早饭,便来到了夫子街,往一间豪华的戏馆内钻入,要了大堆糕点细点,便落坐于半楼的隔厢内看起了戏。

“小姑,你看得懂他们在演什么吗?”阿真剥着花生,一脑雾水观看前面戏台上咦呀歪呀的戏子,双眼冒着大量的问号,搞不懂为什么大家都爱看戏,这戏有啥好看的?

王可姑被少爷强行施令落坐,看着前面的梨花吊,简洁点头回道:“看得懂。”

“是吗?”连小姑这种苗人都看得懂,他林阿真可是号称一枝梨花压海棠,世上硕果紧存的纯情小处男,不太可能看不懂吧?

一番狐疑,便不再说话,专眸往台子认真的看,然他身上却没有半根雅骨,别人看戏是看情节,但他不管是看戏还是看舞,主要是看三点,那就是波涛、芊腰、丰臀,除此三点,一律乏味。

戏子们皆包的严严实实,脸上涂的乱七八糟,衣服松松宽宽,哪里有三点让他看?所以,很快半楼隔厢内便传起阵阵打噜声,伴着咚咚咚锵的锣鼓声,呼呼呼吸的打噜声倒也配合的天衣无缝。

王可姑诧异不已,少爷才刚醒睡啊?怎么又睡的呼噜声大作了?妩媚的双眼静看趴于桌案上沉睡的俊脸,冰冰冷冷的寒目突然意外的柔软,柔软内还镶嵌菀尔的笑意。

不知晓少爷时,她心里不屑他,认为他根本不值得公主深爱,可是这么多时日陪伴着他,渐渐发现她当初的不屑错了。她的少爷有着让世间姑娘为之倾心的深情与宽容,那股随意随和之性让人不敬爱他都难。

她是他的仆从,可少爷却从未让她伺候沐浴,她时常发现他打量自已,然打量归打量,却从不占夺自已。有一度时间,她对此感到很困扰、很害怕,总以为少爷会唤自已去侍寝,可他看归看,却从不做无礼要求,甚至连对她轻溥半下也不曾有过。

“奇怪的少爷。”王可姑想不通,百般疑惑地轻轻抬起满是硬茧的手掌,目光左右巡看,隔厢内唯有她与少爷两人,这才轻轻把手掌柔放于桌上的脑袋轻轻抚摸,犹如一位姐姐疼爱弟弟般,从未有过的温柔。

日阳高高升空,两个时辰的梨花吊落幕,馆子外人声鼎沸,隔间内趴桌男人却睡的倍爽,爽的连口水流下来了都不自知。

王可姑柔软看着少爷出神,锣鼓停歇,她顿了一顿,柔如澜水的眼眸慢慢聚起了冰冷,轻声唤道:“少爷,少爷……”

小蝶的嘻嘻兰气吐在脸上,阿真呵乐之中痒痒,睡梦里抬手搔两下,继续扑向小蝶,好不容易抓到她,正当要把她衣服剥光之时,耳朵忽然传入小姑呼唤,郁闷的一声嘤咛,修长的睫毛轻动了动,迷茫的双眼便睁了开来。

“少爷……”王可姑叫了数遍,见着少爷醒来便住了口,一如继往的冷漠禀道:“戏落幕了,现已是正午了。”

“呃?”阿真扭了扭酸楚双肩,旋即挺身站起,睡的舒服道:“走,吃饭。”

“是!”王可姑默跟着闲云野鹤少爷,不多赘言往秦淮北岸渐行渐远。

日正中午,秦淮北岸很是热闹,大量的商旅往延绵远方的酒馆内进进出出,阿真刚刚踩入一间酒馆,还没吆喝点单,忽然外面哗啦啦大量兵马哄冲而入,他转身往门口一看,正是巡城司的兵马。

皇上诏见林公子,可林公主却不在府中,即命四城兵马寻找,皇上火诏切峻,巡城司兵马哪敢不快,烧心中差点都把金陵给翻了。

“林公子,快快快……”得到禀报,南巡城司催命急来,当见到阿真,咻的一声已站于他跟前,粗气牛喘也不在乎有没有越违,拽住他的手臂就往外奔。

阿真当然知道这个巡城将在急什么,脸上却呈出不解神情,出了酒馆大门,急拉住抓着他跑的城将,楞楞嚷道:“你干什么?”

南巡城司急如热锅蚂蚁,连轿都要备好了,正想把他往轿里一扔杠着往宫里飞奔时,忽然被反拽的一个踉跄,额头涔涔跺脚道:“皇上请……请您入宫,已有好些时候了,您就别磨蹭了。”

“皇上?”阿真瞟了他一眼,皱眉道:“我已是庶民了,皇上有什么事找我?胡说八道。”

“哎哟!”城将眉毛窜火,什么都懒的再说,拽住他掀起轿帘,把手中的人往里面扔拽,跳出轿架呐喊:“快送入宫。”

阿真心里笑翻了,脸庞却做出极讷之色,掀起帘子把脑袋向外探喊:“小姑先回家……”话还没落地,安上风火轮的轿子已奔远了。

太和宫内,外面的日阳已是正中,金殿内站了一早的所有人已是饥肠辘辘,可面对上面铁青寒脸的皇上,人人自危都来不及,连尿急都不敢说,只得强行憋着。

就在周锦煨怒火冲冠之际,殿外响起一阵步声,侍卫领总管额头溢汗跨入大殿,急忙上前跪禀:“皇上,林公子叩见。”

“哼!”周锦煨脸色难看,鼻孔内喷出两条白烟,目看殿门大喝:“宣。”

“是!”御卫领总管速速爬起往殿门外抡奔,很快众臣便见那位敢让皇上等了两个多时辰的林阿真信步跨入。

阿真心里冷笑,脸上却作出无比惶恐又大惑不解之样,跨入金殿内,大步往殿前履行,抵达龙椅下掀襟跪呼:“草民磕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胆林阿真。”周锦煨气恼之极,手指下伸喝叱:“朕传你多时,为何现在才来。”

面对震怒龙颜,阿真无慌无惧,不吭不卑回道:“皇上传见草民,草民自当马上前来,只是草民一早便外出,不知皇上宣传,于至无法第一时间前来朝圣。”

周锦煨冷哼道:“林阿真你倒是忙呀,一大早便不在家,可否与朕说说在忙些什么?”

阿真摇了摇头,对上面的蠢猪微笑道:“皇上体恤草民,草民不是忙而是闲,终日无所世事,便常于外面走动,看看戏听听曲,吃吃小点喝喝清茶,以此度日。”

静聆的诸臣许多心里都在讥笑皇上,现又听得林阿真这一番话,更是心中都笑翻了。沐天青轻窥被一番抢白至无言的皇上,急速出例说道:“皇上,林公子前来,还是以重事为要。”

周锦煨正下不了台,面红耳赤之际听得宠臣这句话,轻咳了一声,怒指阿真说道:“大理突然犯境,暴军凶狠,正气势汹汹包围桂州。而北境的狼子又蠢蠢欲用,前朝之时林公子为先皇屯设大军,现南北暴军相约前来,你有何主意。”

求人都求的这么理所当然啊?阿真极度不爽,跪的双膝有点痛,仰看上面的蠢猪,抱拳说道:“皇上,可否先让草民起来?”

从没人敢这么要求,周锦煨就是想让他跪,可若不应不免略自已小肚,板脸道:“起来吧。”

“谢皇上。”撑扶地板,阿真挺身而起,四下观看默然垂头的大臣,抱拳上叩道:“皇上,朝中大臣个个都是有主见重臣,面对南北之势,草民想先听听他们意见。”

这些饭桶会有什么主意?周锦煨气怒的龙掌一挥,沉声道:“不必,你出即可。”

汤伊、黄源、李国栋等听得皇上专权轻蔑之言,个个低下脑袋,闭上双眼与双耳,当起了死人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