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银小脸苍白如溺尸一般,几乎站不稳地扶着树干,心底有股想唤住他,扑入他怀里请求他不要离开冲动,惊涛骇浪看着毅然离开的那个身影,强行压抑住唤他的声音,不明白自已到底是怎么呢?她殷银可是大家名婉,癞蛤蟆一没家世,二如地痞,长的虽然好看,却也不是真的俊美如神抵,自已为什么要唤住他?他又凭什么让自已心许于他?
“站……”殷银浑身颤抖,理智最终抵不过内心深处那份眷恋,仰头向黑暗的小道眺去,已不见了那个绝然而去的身影,刹那间眼泪禁也禁不住簌簌飞扑,一双小拳捏的泛白,歇斯底里朝前呐喊:“站住,给我站住,不准走,听见没有……”
就在她分析有没有必要许身于他之际,阿真已走了很远,远到听不见她歇斯底里哭喊,独自背着痕累累的心返回了宅邸,来到内菀点了一把火,把银儿曾与自已的甜美回忆烧了,便躲入翩儿的厢房内,任外面去鸡飞狗跳,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再次醒来就一定不要这么累了。
隔日,阿真照常起更,被小姑侍候淑洗用膳,跨出房时,春天的日阳已然耀耀,虽说想要让自已开心,可心却像失了一角般,虽然只是一角,却也让人疼的厉害,空虚的难受。
蔡经治日夜飞赶,再返回金陵时入天井便远见少爷坐于厅内,刚毅冷酷脸庞微带喜色,急忙奔入厅上前跪磕:“少爷,您终于康复了。”
“起来。”阿真放下叠翘的腿部,目光往小治满是风霜的身上打量,眯起双眼道:“这次你去,悯儿打算如何?”
“公主让奴才带来一封信。”蔡经治黑手伸入怀里,双手捧着信件上前道:“公主很是担心少爷,说天下人皆可死,您却不能受半点伤。”
接过书信的阿真听得悯儿这般霸道又情深之言,心头顿一阵痉挛,搁下手中的茶杯,飞速拆开信封,见着信纸上写满的依然是英文,菀尔轻轻挑了个眉头,仔仔细细阅读最后,幽深目光镶嵌大量不忍,直到把最后一个字读完,才叹气把信纸递给身边的小姑吩咐:“烧了。”
“是!”王可姑见少爷凝重的表情便知事情极大,马上从怀里掏出火折,当场吹开,当场把信焚烧成灰。
最后还是要出兵了,阿真大致也猜到了,小姑和小治是可以偷偷把他带出金陵,可他若真的走了,日后必连累殷府九族,现在好像除了把江南纳入自已版图外,已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可此举会死多少人?金辽若知道夏周江南遭受猛攻,一心想要江南的耶律绪保怕会抓狂,必然穷凶极恶猛烈攻打北境,姓周的蠢猪顶着住压力吗?
“夏周不能亡。”一番深思,阿真手拍椅柄猛地站起,抬手吩咐:“至少不能现在亡,取笔墨。”
蔡经治与王可姑不明白,彼此疑惑一觑,齐声应是,蔡经治飞速闯入小门取来笔墨,王可姑站于一旁研墨,冷目看着少爷恐吓西太宗的信,越看越是惊疑,想要询问却又不敢胡乱开口。
南北硝烟若起,觎觑夏周已久西夏定然不会静坐,阿真也不知西夏到底会不会被自已吓到,这封恐吓信却是非写不可。
写完参参的数十字,阿真解下脖颈上的项链,拆开项链的金珠小块,开始组拼起世上只有他与悯儿能拼的起来的大理至高无上的王印,拼好往信角一盖,开声道:“让刀疤火速到西平府见李吴焱。”
“是!”蔡经治接过信纸,沉声应令。
阿真皱眉想了想,手中笔再醺上墨水,疾笔震飞落后,拾起给蓝倪儿的书信,冷笑递给蔡经治吩咐:“你亲自到一趟上京,亲手把信交给蔚蓝大郡主,若她问起我是如何无声离开上京,全不隐瞒告诉她。”
“这……”蔡经治不懂,看了看手中的墨字小声道:“少爷,您刚才说夏周现在不能灭亡,可却又把公主进攻夏周的准确日子告诉金辽,若金辽知晓必定火速强攻北境,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你以为悯儿南征金辽会不知晓吗?纵然就瞒着了三日,能瞒得了五日吗?”阿真嘴角勾勒寒冷笑容,目光如深渊一般看着厅外,细细思索了片刻,挥手下令:“下去休息,醒来我教你如何对答阿蓝问话,下去吧。”
“是!”蔡经治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敢多问,腿部一靠,深鞠了个躬便转身入了内门。
哼!阿真负手跨出大厅,走于金辉中的廊台上,轻轻拂拭石廊便坐下去晒太阳,叉开腿部把手肘撑于双膝上,双手叠抱顶着下巴,目光幽幽看着对面的大门,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痛快。姓周的蠢猪,这次不把你搞的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他林字就左右对调过来写。
永历二年,一月十五日夜,大理没有任何预告,突然袭击夏周边境。时值庆诞,夏周戍守兵将安逸放松,突然遭受大理无任何预告袭击,只留下了错愕及目瞪口呆表情,半丝反击能力都没有,于至夏境三河四府一夜尽失,周军四下溃散。
同夜,驻李府水师督都鲁丫,手持公主密令,以左右先锋为利矛,连夜进击北部海湾。夏周水师突遭袭击,木筑战船撞上铁甲军舰,败绩已然断定。
永历二年,一月十六日晨,周军大败速撤于贵阳、宜州、钦州的猛虎大将军重新调整部置,一面戍守大军以阻大理军南入,另一面派快马进入皇都火速禀报。
然而,突袭的大理兵军如豺狼猛兽火卷南来,语嫣公主于布道为左大先锋,哥罗为右大先锋,先后把矛头伸向贵阳、宜州,趁势虎师左大先锋布道,首战大败周军于沅水,强行向桂州挺进。另一面,右大先锋哥罗强攻宜州,轮城激战数时辰,因周军仓促撤回溃乏,被突袭准备不足,宜州最终失守,猛虎大将军无奈只得撤退桂州,与桂州军司以天险为屏障,等待朝庭决断。
就在左右大先锋一路强破夏周歧关城隘,御敌撕杀之时,突破北部海弯的鲁丫乘风破浪,把枪矛架在雷州、琼州脖上,琼州孤立之岛,夺得简易,然雷州之地为大陆,你来我往的攻坚之战打的甚为艰幸,鲁丫数轮抢滩强登宣告失败,然拿不下雷州必陷公主数十万大军于险境,正当鲁丫要违令启用火炮轰炸之时,突然间雷州大乱,后方火光嘶杀震天。
原来陆军已攻破宜州,右大先锋哥罗进军桂州之路被雷州所挡,水陆两军左右夹击,此一战,雷州全军数万将士几乎全被歼灭,仅馀数骑冒死杀出重围得以生还,此战令两广兵民皆骇,闻大理色变。
击垮北部海弯,攻占雷州、琼州,夏周戍守大理海上之路宣布瓦解,就在鲁丫攻打广州、惠州之时,陆上的三十五万大军,也纷纷汇师于桂州,左右包抄了桂州军区,口号是,降者不杀。
永历二年,一月十八日,硝烟遍起的广南东路、荆湖南路。
夏周,桂州府城。
猛虎大将军萧瑟站于城上,目光内布满疲 惫,一双虎掌紧握远眺四十里外的大理寨卡,默然叹气对旁边的诸将道:“仅仅只是三日,大理竟来到了桂州,段语嫣非凡人能敌唉。”
众将皆是心惊胆颤,桂州军司龙腾左将军咬牙切齿,双眼布满阴狠重捶城护大吼:“大理那个表子是趁元宵突然袭击才会得逞,有何屁本事。”
旁边的诸将默然,不敢妄言。猛虎大将军年近六十,撇过眼眸睇看龙腾左将军,不赞同道:“大理辅国公主素有神名,观此井井有条作战方针、进行路线、营卡坚设,皆不是平常之人,龙腾左将军还是不要负气为妥。”
“哼!”龙腾左将军不爽,阴霾凶目看了看猛虎大将军,心里呸沫,老头就是老头,半点雄心壮志都没有,大理那表子有屁本事?不就叉开腿部让人狎玩表子吗,表子有什么可敬可怕的?
“猛虎大将军放心吧,广南与荆 北的两座龙营定然知晓桂州之危,现在定左右前来援助,待两座龙营抵达,必把前面的佛头兵打回庙里。”大理的表子,他必擒来狎玩。
猛虎大将军听得此言,扭过头静看半晌龙腾左将军,他奉命戍守于南境,对大理歌颂的这位辅国公主半点不陌生,大理有首快灼人口听诗歌:半月收故国,一月定李朝,二烧桑烧丘,三军踏公河,四国强联败,五撤军征堡,六师踩尸逃,七魂俱丧了,八路向蒲甘,九磕称臣子,十万达卡兵,一了皆百了。这首诗歌大理三岁的孩童都会唱,段语嫣岂是凡人?
“但原龙腾左将军所料的准吧。”猛虎大将军点了点头,拍了拍墙护,转身便往石阶迈去,这些龙将们安逸驻守在平和之地,个个高傲盛气凌人,大理辅国公主难凡人能挡,非神相不能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