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熏可是名师高徒,跟着师傅游走江湖,经验阅历颇为丰富,手中的剑半点都无惧跟前三把兵刃,见招拆招挑掉迎来三把武器,还不忘反击劈划,仅三个剑诀,已劈翻了一名猥琐之徒,再挺着利剑直击那个最猥琐的东西,叮当两声响,飞燕咻矢于其头顶,眼见背后大刀砍来,不惊不慌侧翻身躯,脚未落地,身躯未稳,手中利剑半空往猥琐之人喉结一划,一道寒芒闪过,猥亵之徒砰然倒地,鲜血湿了官道。
肥肉老大见才不到半会竟然被这个少女连杀死了两人,神脸骇然。自认难敌,连兄弟的尸首也顾不得了,拔腿转身就跑。
程熏杀死最猥琐的人,翻身落地便见那团肥肉撒腿逃跑,气极的小莲轻跺大地,飞燕三纵,一纵,一跃,一旋,瞬间抵达肥肉头顶,小莲落下,稳稳站于肥肉老大双肩上。
肥肉老大心惊胆颤,双肩一重,自然仰头上看,裳裙下一片迷白,一袭白色亵裤洁白无霞,仿似可见亵裤内那一朵旖旎纷芳。
“厚,无耻。”程熏下视这坨肥肉死到临头还敢看她裙内,脸色更冷了,小莲一紧,夹着这颗肥脑,身子顿如飓风旋转而起。
“卡嚓……”凌空旋转听得这声骨头断裂声,程熏气忿不已甩下肥肉,上前查探,见他软绵绵的脑袋呈出非人能做出的扭曲,心头一松,锵的一声把剑插入背后鞘内,提步急朝两位师哥追去。
白风擘两人远远跟着大小姐,见大小姐丧魂般往官道一直走,也不知要去哪里,很久很久,久的让人打起瞌睡,直到一条大河出现,直到大小姐静静站于河边,直到……
“卟通……”一声投河声响起,发困三人骇然大惊,齐身咻朝河畔奔去,半丝也未考滤,卟通三声跟着往河中钻入。
不死还能干什么?殷银很累,看着运河叉枝湍湍流河,滔滔水逐的她心更累了,既然他说她该死,那就死吧。纵身向湍水里跳,痛苦水泪相掺,好冷,世界好冷,她的夫婿竟说她被打死活该,世间还有比这种更冷的事吗?活着好累。大慈大悲的地藏菩萨,下辈子宁愿投胎为畜,也不要遇见癞蛤蟆了。
运河叉枝通向彭鑫湖泊,湍湍黑水往大运河逐滔,人一纵水,瞬间便被卷出数十丈,白风擘与莫小司口吐黑水,唇瓣被冻的发紫,可额头汗却不停溢落,沿着下流心急摸搜寻找,可水流湍湍,天黑难见,又在河内,两人寻了好一会儿,心顿挖凉挖凉,直到去通禀的程熏率大量火把前来,懂水性一个接一个跃入河,浩荡寻找而起。
黑暗天宇,大运河上水浪滔滔,一艘插着司徒府蓝旗大船安稳往彭金湖行驶,司徒洛归心似箭,运着一船大米站于甲板上观看入夜的运河,只希望船艘可快点抵达江陵,天降大雪,绫州、峡州两地遇灾,大量贫民涌入江陵,朝庭未派下振银,能救多少是多少了。
“少爷,你已两夜未歇,河面风风风……风……咦!”站于司徒洛身边的小斯还未劝解完,如贼的目光惊见河面浮浮沉沉一袭淡月东西,揉了揉双眼往黑暗里凝眺,蓦地大惊喊道:“少爷有人溺水。”
司徒洛的目光极好,不仅瞧见那一袭淡月东西,还见是个女人,想也不想扬声喊道:“快把船驶过去。”
渔民得令,赶紧侧帆调偏船头,大船破浪朝那一袭淡月身影飞快行驶了过去。
很快,数名渔民捞起溺水之人,探了探鼻息惊喜大叫:“还有气。”
司徒洛上前查探,放入眼眸内的竟是张绝世容颜,一颗心像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挥手施令,“快唤厨娘把她扶回仓房内,为其更掉湿衣。”
很快三名厨娘急匆匆而来,架起溺水的姑娘便往仓房内奔跑。
这是一艘载满大米的双桅民船,吃水极深,行的并不快,由杭州逆流往江陵而上,船是金陵司徒府大少爷司徒洛,年仅二十三,却已是独挑家中大梁之柱,父母双亡,其下三弟三妹,十六岁开始为家族事业忙碌,时长五湖四海 奔波,犹所至今仍未娶妻。
眼看弟妹妹一个接一个长大,司徒洛也很是愧疚,身为长子二十三了却仍为娶妻,弟妹们如何敢率先嫁娶,年前淮南程家堡,程老爷子偶来金陵,有意把女儿嫁于他,想他自已也年长了,弟妹都长大了,欣然就答应下。程小姐他见过一次,温柔敦厚,是理想的伴侣,可是……
司徒洛站于紧掩的仓房门口,不知为什么一颗心怦怦猛跳,自见这个溺水姑娘,他仿佛不似自已了。眼见仓房的门打开了,听得厨房说姑娘已醒无大碍,紧提的一颗心瞬间缓下,晃了晃脑中那些乱七八糟,轻扣了扣房门抱拳对里躬唤:“不知姑娘可醒,司徒洛拜见。”
黑夜寂静,无声无息。
等了许久未见应答,司徒洛狐疑,厨娘明明说醒了,可怎么会无应答,再轻扣门板拜见一次,仍无任何声音,狐疑里再扣,“姑娘得罪,司徒洛冒犯了。”
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司徒洛轻步迈入仓房,很快目光便见到那个抱着双膝背靠于墙上的姑娘,眼见她把脑袋深埋于双膝之内,肩膀颤抖正嘤嘤哭泣,一颗心瞬间难受得紧,赶紧急走上前抱拳询问:“姑娘是否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悲泣?”
殷银想死,不料却没有死成,想到癞蛤蟆一颗心痛的无法言语,耳闻这道富有兹性的男音,缓慢上抬泪渍斑斑白颜,睇了这个叫司徒洛的人一眼,摇头不语埋头继续痛哭。
司徒洛不解姑娘其中意思,俊逸脸上很是疑惑,小心躬问:“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呜……”越想越悲,殷银不应,嘤嘤只顾哭泣。
司徒洛见姑娘不应,俊脸蓦地臊红,暗骂自已唐突,抱拳再询:“不知姑娘为何溺水。”
哽咽哭泣,殷银头也不抬地摇了摇,不想说话,她只想好好的哭,不要来吵她好不好,就让她静一静。
“少……少爷,她是个哑巴。”司徒洛身边的小斯自然说道:“以前奴才家乡也有哑巴,就是这样,不会说话,只会摇头点头。”
“原来如此。”终于明白姑娘为何不说话了,司徒洛点头,怜悯之心油然而升,抱拳说道:“姑娘溺水,定然体力不支,我让厨房煮碗粥让你暖暖身,切莫胡思乱想,明日再来探望,先行告退。”
殷银无语,抱着双膝靠于墙上,不吭也不应,默默饮泪。
司徒洛见她如此,自然知晓必定有极大伤心之事,深怕唐突自然不敢多问,深深再作一揖,默然领着贴身小斯退出仓房,不明白自已是怎么呢?他可是有婚约之人,何故如此在意这个哑巴姑娘?
气出殷府,阿真牵着婷儿的手于西湖旁的雅致客栈用了晚膳,目光往窗外下眺西湖美丽风貌,但却不知为何,心情难于平复,不明白自已到底是怎么呢?怎么这船的压抑?想骂人,极度想骂死人。苏婷婷见相公这般气忿,心里不停叹着气,解劝了一番,可相公脾气甚大,自认也无可奈何。
吃完饭,阿真便牵着婷儿的小手游起西湖,越游心情越是恶劣,歉然对身边的仙子致歉,便再包下船艘返回苏州。
船于滔浪中摇摇晃晃,阿真睡的极不安稳,大冷天里睡的汗渍岑岑,五更还不到,又再次从梦中惊醒,黑暗里看着婷儿,心头一暖。再次想到殷大小姐眼泪,心头不由又是一紧,直想甩自已两巴掌,暗骂自已,明知殷大小姐冲动性子,干嘛要对她这样刻保随后更想甩自已三巴掌,殷大小姐娇生惯养惯了,骂骂她也好让她清醒清醒,自已干嘛这么罪恶,罪恶个毛啊,难道她还能哭死不成?
想着想着,不自觉里阿真看着婷儿入了神,头脑一片空白,神游到太虚观里,直到婷婷迷迷糊糊醒来,直到她开声轻唤。
苏婷婷自睁眼就见他目光不动,久久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轻声柔问:“相公,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呢?”
“呃,啊!”处于恍神内,阿真大梦初醒,瞳孔恢复焦距,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扶起娇妻,深情往她美额上一吻,“婷儿醒啦。”
“嗯。”苏婷婷闭上眼睛亨受她入睡、清醒都会有的额头一吻,甜甜询问:“相公,现在是几时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醒来时船已停了,想来已经到水口。”说道,扶着婷儿挪动下了床,点亮仓中蜡烛,马上更起衣服。
五更左右,寒山寺的钟声悠远划过苏州,城里打更的敲着铁牌通知街道巷弄里的百姓们天曦初亮了。苏州城中的各门桥、各城港开始通行,奴仆婢女、各行各业陆续忙碌起。
水口一开,靠于水口外的船艘有序地驶入了苏州城内,靠于渡台边,阿真扯了扯娇妻的身上的风麾,拥着她的软肩出了仓房,付了船钱,两人再次踏上苏州城地。这趟杭州之行,算是美完化了个句号,纵然又与殷银翻闹,至少杨腾飞的穴……
“呃?”想到杨腾飞,阿真蓦地一愣,急急扭看婷儿,老脸讷讷。“婷儿,咱们把牛叉候爷忘了。”
“对……对厚。”自出殷府,婷婷的一心皆在气怒的相公身上,并未想到四候爷,现在双脚踏于陆地,也才猛然想起去是三人。
“没事,没事。”阿真见婷儿小脸写满自责,赶紧安抚:“他的武功很厉害,而且经常到处乱跑,杭州与苏州才这么点距离,自已搭车或乘船也回得来,别担心。”
“可是……”苏婷婷很是愧疚,去时三人,回时却只有他们,怎么想都觉对不起四候爷。
“别可是了,咱们回府吧。”阿真是把人扔的半点心虚感都没有,这么大的人,难道还能丢了不成?牵起婷儿的荑柔小手,开开心心就往南城大步跨去,反而姓杨的是牛叉候爷,管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