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跳脚完,阿真愣愣从怀里掏摸,摸出那三块符印和几吊铜钱,目光呆滞扫向悯莉和杨青阳,额头滑汗弱问:“你……你们身上有钱吧?”
“没有。”悯莉抢过他手中的大堆东西,好奇把玩道:“原来古代的铜钱还真和电视演的一样呀?”
阿真本来就对莉大小姐不抱任何希望,急扭头对杨青阳期待询问:“那你呢?应……应该有吧?”
一颗脑袋缓慢摇了摇,“打仗带那些累赘干吗?”
“我嘞个去……”难于相信自已又回到原点,而且身边还多了两张吃饭大嘴,阿真欲哭无泪急转身,往老爹离去的方向追喊:“回来,回来啊,最起码给百八十两才走碍…”
“行了行了,都走远了,他们听不见。”悯莉安慰拍了拍他颓丧肩膀,“再说了,你现在追去要银子,本就很鄙视你的他们,肯定会嘲笑你一辈子。好大官威的右相,竟然找低好几级的属下讨银子,啧……”
“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好不好?”阿真也深感无脸追去讨银子,大垮双肩伸手索要:“把我的钱和符石还来。”
“这只雕龙雕虎的很好看,我的。”悯莉想也不想就把龙符虎符没收,然后把那块没雕图案的东西和几吊钱扔还给他。
“你土匪啊?”
“不行啊?”
“行,大姐说了算。”明明两人的眼睛一样大,可阿真就是瞪不赢她,错败把相印和铜钱揣进回怀里,了无生趣翻身上马,不爽对愣在地上的杨青阳咆哮:“你生根了啊?呆在这里等灌溉啊!”
“呃?走走,当然走。”杨青阳特傻眼,难于置信地看了看把龙符虎符占为己有的悯大小姐,更掉双眼地愣看前奔的林大爷,他竟然就这么无所谓让悯大小姐把龙虎双符拿走了。
是夜,戌时正中,偷偷返回的三人为保险起见,绕道于南城门。七月快尾的夜风清爽沁人,澜澜凉夜进出城门的旅人稀少,于关城之际的时辰更是门可罗雀。
“不要回头看。”特地用泥巴给俊脸抹上一块黑色胎痣的阿真,悠哉游悠对身边两人小声说道,直至走离了城门一大段,才停下步伐,转身对两人说道:“咱们得赶紧找间马铺把马匹卖了,换下衣服才行。”
“真哥您老决定就行。”杨青阳轻耸双肩,只要有衣服摭身就行,穿什么都没关系。
悯莉也没什么所谓,指着不远处一间客栈说道:“现在到哪里去找马铺?到客栈问问,然后吃顿饭。”
“走。”阿真也觉的有点饿,率先提步往那间客栈大步跨了过去。
凉凉夜风拂的人昏昏欲睡,栓上马匹后,三人踏进客栈便见两名店小二趴在餐桌上打盹,巨大的厅中唯有一桌三人在喝着小酒,掌柜全神惯注地埋头于柜台上忙着什么。
阿真步履轻盈走到柜台前,好奇伸长脑袋往全神惯注的掌柜睇去一眼,见他用草纸清算着帐目,头顿疼了。
“店掌柜……”
“啊!咚……”聚精会神算帐的掌柜被突然声音吓了一个哆嗦,墨水溢溅于袖卷,错愕抬眼见是名俊逸公子,赶紧询问:“客……客倌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你买马吗?”阿真不答应反问,对他眨了眨眼欺前道:“很便宜的哦。”
“原来如此。”店掌栈见他那猥琐目光,立即便知他手中马匹绝不是光明之物,眯起算计双眼询问:“客倌要卖多少钱?”
有门,阿真马上扬起笑容,比着厅门外三匹马夸赞:“我的马匹不仅健壮,且体态优美,瞧瞧那四根力腿,日行何只八百里埃”
“果然有点门路。”远眺有力马腿,店掌柜满意点了点头,大方开口:“每匹五吊钱。”
“我说店掌柜,你这价钱也开的太少了吧?”阿真对他投去鄙视一眼,努着嘴讨价:“要不是我急用钱,明天到马铺至少每匹也能卖个七八两,你五吊钱,这……”话落,指向门外:“如远看不清,你到外面看看,铁蹄上都刻印着骠骑军章印呢。”
“好小子,连战马都敢偷。”掌柜咋舌了一下,随后大方道:“别讲了,一匹给你一两,多了你别处去。”
“哎……”阿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轻捶柜台道:“好吧,不过掌柜能给我们弄套粗布麻衣吗?”
“当然没问题。”店掌柜知根知底询问:“被官差追捕了吧?”
“可不是嘛,生意难做埃”阿真哀默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几位的衣裳扔也是扔了,不如……”掌柜目光猥亵,盯着阿真他们一身华服,嘿嘿笑着。
好你个市侩掌柜,阿真点了点头,大方道:“行,就用华服和你换粗衣。”
“那客倌您请,您请……”店掌柜笑的极其开心,绕出柜台踢醒打盹的小二,“去拿二男一女三套粗衣给三位客倌换换。”
“呃?是是。”小二哥搞不懂地巡看三位衣着华贵的人,弯身急邀:“请,官倌请。”
阿真抿着笑容瞟睇这个市侩掌柜,哼哼暗道,现在开心是么?等一下老子不让你哭就不姓林。
阿真三人把华服换了三套明明是干净,可看上去却极脏的补丁麻衣,三匹马换了三两银子,有钱了,马上大方点菜,然后大鱼大肉,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只差没有燕窝鱼翅了。
“嗝……”整整一桌盘子叠出二层,他才打出心满意足饱嗝,不怎么走得动地摸着鼓涨唤道:“掌柜……”
“来了,来了。”店掌柜眉开眼笑急急奔来,双脚一站定,马上伸手索要:“客倌,你们刚才的食膳刚好三两。”
“哦,三两啊?”瞥了莉悯一眼,慢吞吞从怀里摸出买马的三块碎银,喃喃自语:“希望我不要被骠骑大将军逮到,如被逮到的话,肯定会把收脏的人供出来。”
“客倌,大爷,大爷呀……”欢喜要去接银子的掌柜老脸先是一愣,随后大哀,五官皱成一团,急急把到手的碎银推回去,“不……不不用……不……不用银银子。”
“那怎么行?”阿真理所当然摇头,正儿八百把银子强塞于他手中道:“城门已关了,现在也出不去了,明天追兵一到,恐怕我们就会人头落地。”话落,眯笑看着掌柜眼角泪渍,“偷窃军马罪名虽大,可购脏的罪名也不小,就算没被砍,恐怕一辈子也难再见天日了。”
“大爷,大爷啊,小人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市侩掌柜终于知晓遇见的是什么人了,这可是个江洋大盗啊,他在与虎谋皮,与虎谋皮呐。
眼见掌柜卟通下跪,阿真急急扶起他道:“店掌柜您这是何意呀?快起来,快快起来。”拿着牙签惕了惕,漫不经心再说道:“掌柜,我们刀上讨生活不容易呀,盗军马可是砍头的罪,十两都买不到的马匹,你一两银子,这……哎!”
悯莉见这个无耻之徒竟然勒索起人,脸腮蓦然染上红晕,重咳两声狠瞪他,给予严重警告!人可以无耻,可他已经无耻到人神共愤程度了。
“大爷等一下,等下……”店掌柜哪里能听不明白他的话,纠皱五官上溢满冷汗,和杀头相比,三十两算什么。
见掌柜被吓的急跑回柜台掏银两,悯莉非常不爽怒瞪裂笑的无耻之人,“喂,你竟勒索人。”
“嘿……”阿真大裂嘴巴一合,扬起极度无辜双眼,指着杨青阳道:“一般情况下我怕被人打死,因为有他在,所以才敢这么嚣张,要怪就全怪他。”
“不……不是吧,真哥?”杨青阳下巴难于置信哐当落地,摸了摸哀鼻自认自已没干什么啊,怎么就关他的事了。
“好了,好了。”惊见悯大小姐和杨青阳要暴走了,阿真赶紧安抚说道:“购买脏物本来就要承担风险,这也算给掌柜一个机遇教训嘛。”
悯莉气结,旋即从椅上怒起,美丽洁额高高凸起青筋,难于置信低骂:“你勒索的还有理了,要是等一下掌柜去报官,我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看我吓死他。”他哪里会没想到这个问题,眼见掌柜抓大山银来了,赶紧说道:“好了,不要说了。”
话落,店掌柜便哀苦般捧着三十两奔到,心肝被人挖地怯递前银两道:“请……请大爷笑……笑纳。”
“呵,咱们做生意的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来!这三两碎银还你。”阿真一副我不贪财模样,把那三小块碎银还给他,抿着笑意把三大绽山银揣进兜里,安抚道:“放心吧,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供出你的,只不过……”
“谢谢大爷,谢谢大……”连翻道谢之际,他的这句只不过再让掌柜浑身冷汗哗啦流淌,心脏提到嗓子眼,咕噜骇目盯着他脸上忌看。
“只不过我怕走出去就被官府的人逮了。”斜瞥着他,阿真慢吞吞说道:“掌柜想必也知道我斧头帮上下几百把斧头,杀一个半个满门,那也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大爷放心,尽管放心,纵然就是粉身碎骨,老头也不敢举报您呀。”这可是真正的江洋大盗,连军马都敢盗,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土匪,强盗,他真的是碰见土匪和强盗了。
“呵,那我就放心了。”拍了拍他怯懦肩膀,阿真对悯莉轻挑了一下眉头,“咱们回斧头帮吧。”
“哼!”悯莉真的是见识到了,气极跨步往厅门迈去。
店掌柜见这三位凶神要走了,赶紧躬身相送,“大爷走好,大爷走好。”
“嘿嘿嘿……”跟着气冲冲出门的悯大小姐,阿真阴恻恻贼笑,不仅吃饱喝足,兜里还揣银两,中气自然就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