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西门?”鼠温一双斗鸡眼越眯越细,喃喃叨念:“出西门只有两条路,一路是西夏,一路便是西宁。”骇然倒抽了一口寒气低吼:“夏周和西夏处于风平浪静期,萧虹是要去西宁。”
“不……不会吧?”鼠温这番话让所有人皆悚然心惊,齐声前问:“难道他掌握了什么?”
“不对呀。”狮毛狗刚惊悚完,马上推翻这个猜测。“鼠哥,萧虹纵然真的掌握了什么,可也没必要调动巨浩大军来对付我慕容山庄呀。”
“牛角、阿狗、蠢猪,咱们马上翻出秦州回庄,其它人老实呆在这里。”鼠温有一种预感,所有诡异的一切,该和他们要抓的林阿真有关系。可到底他是如何在兰州凭空消失?阴判和阳判来的也太快了吧?大军又是为了什么移动?着实让人不百思不得其解。
苏婷婷已然不知哭过多少回了。
自听闻夫君丧气诗歌她便日盼夜盼,可三、四日过去依然盼不回那具硕长身影。夜不能寝,食不下咽之际,突然数年未归的父亲与大哥回来。高兴之余聆闻父亲也正寻找夫君,刹时间,她只感觉自已的天塌了。夫君辞官是该回家的,可偏偏却杳无音信,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夫君为什么不回家。
整整把圣诣看了十二遍,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回头。玺英笔迹一一校对,萧虹的双眼咕噜掉到地上了。
那还得了,皇上授这个林阿真右宰相之职,且还掌统龙符、虎符总镇天下兵马,这位大爷竟然在兰州遭人追杀,****他妈的,他大爷如若蹭破点皮,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特别还是他这把老骨头首当其冲。还考滤什么?敢杀他大爷的除了慕容青印还会有谁?甭管慕容青印是不是无辜,先抄了他的家当,好好审审就对了。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不后悔一辈子吗。
可是,理想和现实总还是有出入,大军急行还不到二十里,口口声声说他大爷怀疑有人要杀他的宝血楼诸人,又来败坏好事禀告说他大爷在兴元府消失,既然他人在兴元府消失,再出兵去西宁好像有点本末倒置了吧。萧虹肚内是一堆火,但却又不能把火淋漓尽致表达出来。所以……
三更半夜的威虎大将军府灯火通明,苏武与苏净尘坐于椅上,苏颜和沈海还有杨青阳站于两人背后,三天三夜未合的双眼一致狠瞪站于大厅的宝血楼两人身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名目查探慕容青印的底,萧虹一张脸因怒火而扭曲,拍的桌子破了一个大洞咆哮:“是你们说右相遭人追杀,也是你们说右相出西门,怎么现在却又说人在兴元失踪?”
莫千里是哑巴吃黄莲,哀着老脸抱拳禀道:“两日前大姑爷口口声声说黑道白道都要杀他,刚开始小人以为他是受萧将军所吓而神智不清,并未放于心上。可是傍晚那一幕,便知大姑爷神智清楚的很,真的有人要杀他。”大姑爷真是神了,还真的有人有人要杀他呀,而且来人的路数还不是平常之流,武功之高让人咋舌。
萧虹不经意瞥看了苏武一眼,心里也实在佩服这个林阿真,没有动静之时,他便知道有人要杀他,巧夺天工于关城之际从西城而出,任他慕容青印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不往南,反往他的老巢去了,这种反其道而行的招术,也就只有他能想得出来了。
苏武与萧虹眼神对碰,紧抿嘴唇对站于厅中的殷家奴仆询问:“你刚才说萧将军恫吓右相?右相亲口说黑道白道皆要杀他?”
“是。”莫千里怯忌地窥了脸色不好的萧虹一眼,对苏武点头。“大姑爷是如此对小人说。”
亲见这个殷府奴仆确定,下面所有人皆抬眸看向萧虹,苏武站起身再询问:“你的师妹保护右相至兴元府百里开外,右相却突然弃她们自行离开?”
接到师妹传来的鸽子,莫千里也是一头雾水,着实不明白大姑爷到底在干什么了,雾煞煞点头回道:“正是。”
得到确定,苏武心微微一安,缓慢转过身,对萧虹道:“萧将军为何事恫吓右相?这个白道追杀之事又是如何?”
“这……”萧虹心头一颤,急忙站起身抱拳回道:“骠骑左先驱误会了,老头是诚心邀请右相来府中做客,如何会恫吓于他?”双手一摊,满脸无辜之极,“至于害命这又是从何说起?”
“爹,还是先把妹婿找到再说。”苏净尘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位失踪的大爷,只要找到他大爷,所有的一切都有分晓。
“对,镇南大都护说的极对。”萧虹扫指厅中一干人道:“诸位已多日未睡,此事便交给老头子。”
“你……”苏武不相信他,眯眼抱拳讥讽:“卑职能否信得过威虎大将军?”刚才殷府奴仆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他铤而走险怎么办?
“这……”萧虹是悔不当初,缓和崩脸比着莫千里和罗劭,“他们可以同去。”
“老爷,奴才也一起去。”自听闻混小子又耍混了,沈海所担的心不比苏婷婷少,跨出大厅躬身道:“老爷与少爷多日未寝,该歇息为妥。”
“沈总管也多日未睡,如何能这般劳累。”苏净尘自然开口反驳,后看杨青阳一眼道:“还是我和青阳去。”
“大少爷,老奴习……”
“夫君,夫君……”
沈海话未完,从昏迷中醒来的苏婷婷顶着核桃红眼,慌作一团奔出小门,揪着自家爹爹急问:“爹爹,可有寻到夫君?”
“婷儿莫急,已有爱婿踪迹了。”苏武暗暗叹了一口气,握住女儿的双肩道:“婷儿快去睡一觉,醒来时爱婿便回来了。”
“夫君在何处,婷儿要去接他。”苏婷婷脸白如尸,握住自家爹爹双掌急问:“夫君在哪里?”
“妹妹,妹婿在兴元府。”苏净尘第一次见到温柔乖顺的妹妹如此任性,叹气解劝:“妹妹,你……”
“兴元府吗?”得闻夫君在兴元府,苏婷婷的双耳便再也听不到任何话语,心急如焚提步往厅门咻矢出去。
沈海瞧见大小姐飞奔出去了,马上躬身鞠道:“老爷、少爷放心,老奴跟大小姐去。”话落,转身也飞速跟着苏婷婷的身影奔出大厅。
眨眼便看不见他们两人,苏武闭了闭双眼,抱拳对萧虹躬道:“那就有劳威虎大将军了。”
“哪里。”萧虹仿若无事瞥看了一眼垂头像打瞌睡的苏颜一眼,放柔脸庞,手臂往内门邀请:“骠骑左先驱、镇南大都护请。”
“有劳了。”再往上抱了一下拳,苏武也着实累的够呛,领着众人跟着婢女便往小门跨了进去。
莫千里和罗勋眯看走小门的诸人,随后整齐抱拳辞道:“既然如此,那小人们告辞了。”
“请。”萧虹大掌往厅门比划,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他们听般地喃喃,“事既已过数十年,希望不要重启纷争,如若不然本将军也着实为难呐。”
“告辞。”莫千里和劭当然听着懂他在说什么,再辞过后,两人整齐转身跨出厅门。师尊们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晚辈可过问得了的。
话说,阿真甩开两个问号人物,奔至兴元府时才惊觉不对,因为……
“妈的?为什么任何东西唤起来都这么香呀。”身上没钱,干粮在程妮身上。只顾逃离魔掌,却忘了肚饿也是会死人的。
兴元府是大城,位于长江上流,所处路置更刚好是利州路和京西南路中央,左拦吐蕃,右通金陵,上可达西夏,下可进江南。左边的利州路就有嘉陵江,右侧的京西南路则有汉水,上面是渭水,下踩长江。
因陆水皆要,所以兴庆不单一城比四城般的巨大,且还云集各种商业之精华,随处可见的大车台,随处可见的货运码头,来往不息的雅绅大锷,川流不止的名商巨贾,且不说带被兴元带动而起的周边九州十镇,也不说水师、督府、禁营,单就是城府就分有东南西北四栋,数座州县衙门每天单处理民事纷争,就连裤腰带松懈都抽不出手提提,便知兴元府是如何的繁荣昌盛与人流巨广了。
把马匹和一身华贵的衣服贱买了一两小碎银,买了三个包子差点让自已噎死后,阿真猥琐地搂抱着自已,踱走于如蚁穴的城中,一双咕噜贼眼往人与人的缝隙瞄看,边瞄边走,边走边骂地往陌生蚁城乱逛,看看有什么价钱少,回苏州的顺风车马,靠一两,不!刚才买了三个包子和一套粗衣早没有一两了,靠几吊钱就要回苏州?做梦好像会比较快一点。
“奇怪?”一进兴元府西城门时,阿真头脑里马上掠过一道道电光,老脸狐疑之极地扭看熙熙攘攘人群,随后斜斜木头脑门,愣愣叨喃:“怎么会突然想到悯小姐?怎么感觉悯莉就在这里?”
“不可能呀?”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千金大小姐的脸庞会突然在脑海内这么清析,阿真狐疑扭转脖颈再往密密麻麻的人群旋看一圈,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敲了敲脑门举步往人流延伸处继续迈走。
无目标游走到水运码头时,他双眼顿时一亮,猥琐抱着自已欢喜不已地往一名记帐的人奔近,“大爷,你们去苏州吗?”
“呃?”清点货物的帐溥听闻询问,狐疑转过眼眸,见是名粗衣下人,不由皱起眉头喝问:“干什么的?”
假装没看见这个帐溥眼中的鄙视,阿真再次询问:“我想搭船,不知这条船去不去苏州?”
“搭船?”帐溥狗眼上下睇量阿真一番,随后摆了摆手道:“去去去,要搭般去对岸找旅船,跑来货运码头搭什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