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擘和冷担担早就见识过阿真那张鸟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面对把大嘴张的特大,老脸特讷的两位师叔,裂出笑口道:“怎么样?刚才我跟你们说大姑爷连骗带吓,把西夏那群猪耍玩于手掌中,现在相信了吧?”
“信了,信了。”莫千里讷讷点头,老目往隐进人群内的大姑爷再眺去一眼,感叹不已道:“真是奇了,竟生生把黑染成白色的。”
“何只是黑染白。”罗邵佩服到不行,更正道:“死人都让他说活过来了。”
“嗯。”莫千里也是特别的佩服,收回木木讷脸扭头对白风擘和冷担担唤道:“大小姐已出兰州了,你们得赶紧跟过去才行。”
“嗯。”白风擘和冷担担也觉的得赶快跟上,抱拳对两位师叔道:“那我们先走了。”
“快去。”罗邵赶苍蝇般摆了摆手,随后与莫千里并肩跟着那位有张鸟嘴大爷往客栈跨了去。今天真是大开了眼界了,他们大姑爷那张鸟嘴已然不是怜牙利齿了,生生把事实给扭曲也就算了,可他还特的有道理,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才是真实的情况,着实见鬼了。
一回到客栈,阿真才刚搂着慕容翩躺下,莫千里便急毛窜火扑到内园大力拍门。
“客倌,客倌……”
床帘内无耻的大掌才刚掀起白绸的衣襟,阿真紧皱眉头咆哮:“滚……”
“不……不是呀,官倌,威虎大将军就……”说话同时,怯忌的脑袋往廊道一瞟,见萧老爷气势汹汹领着大堆人跨来,莫千里顿如被抬上毡板上的老母拍,劈叭差点把门敲破。“来了,来了。”看萧老爷这气冲冲模样,情况很不妙埃
听到这声慌张的威虎大将军,阿真神色一懔,拉起溥被盖于翩儿身上,安慰道:“你别出来,我出去看看。”
慕容翩是忌惮不已,不明白这个威虎大将军到底来干什么?担心万千对掀帘下床的男人嘱咐道:“阿真哥哥小心。”
“没什么事,睡觉。”披上外袍,阿真对担心的小宝贝再安慰了一句,狐疑之极地拉开厢门。
原来是拒狼候,萧虹下腭紧崩,一双既将发白的老眉紧紧拧皱,深黑色的一品将军官袍卷扫起几片落叶,领着杨真、清华等数名智囊高手极快便抵达了阿真所在厢房门口。
才刚打开门,阿真就见跟前站着名着一品朝服大老爷,大老爷身后站着二名手持折扇、三名背着刀剑、还有那个被他反污的杨真。见到杨真撑拐伫立于大老爷身后,阿真立即明白这位威虎大老爷来找他为何事了。
“威虎大将军?”大概知道他们来干什么,阿真佯似不解地凝看拍他门板的掌栈一眼,随后狐疑扭头左右探看,一副萧虹是透明的一般道:“威虎大将军在哪呢?”
“哼!”莫千里还没开口,萧虹跨不高兴哼啧:“五候爷好大的威风呀。”
“哦!”见到这位大老爷开腔了,徐缓地把四下探看的双眼转到他身上,撂笑摆了摆手很不好意思道:“在下已辞去官职了,五候爷确不敢当,不知您是?”
他这副自视甚高模样,令萧虹身后数人煞气狂涌,双眸爆睁,死死狠瞪眼前这个狂妄之徒。
萧虹眯眼睇看林阿真片刻,才不徐不缓道:“不才,老头正是威武大将军萧虹。”十万兵马的恩人又如何?又滔武略又如何?单蔑视皇上这条罪就足证明他无父无君,再加上与慕容山庄来往过甚,更是不得不防。
“哦!”阿真不咸不淡轻轻哦了一声,侧脑故作疑惑,“不知威虎大将军为何事而来?”
“也无大事,老头此为只为二件事。”萧虹往前比出两根手指,随后弯下一根道:“其一,听闻苏姑爷是从海外来的,老头很是好奇这个‘海外’是何处?”
非我族类必生异心,真是千古不变的定律。阿真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啧笑:“威虎大将军,在下已辞了朝堂,想来这个‘海外’已然不重要了吧?”
“好。”仿佛没听到他话里的讥讽味,萧虹抿嘴点了点头,抱起双拳邀请:“五候爷单骑闯狼穴,不仅救出我夏周十余万儿郎,还烧杀的狼子鬼哭神嚎,老头仰慕已久,想请五候爷到小府一坐。”
“容在下再次更正,在下已不再是拒狼候。”阿真脸上虽含着笑意,可双眼却凛冽与萧虹老眼碰撞,“既然不再是朝庭命员,便是一介布衣,莫敢劳烦威虎大将军。”
“这是哪里话。”萧虹理所当然摆手,非常不赞同反驳:“虽然‘苏姑爷’已不再是拒狼候,但其功勋厉厉在目,岂是一介布衣便可抹去的。”
他这声极重的“苏姑爷”令阿真笑容僵在脸上好一阵子,这个老头还真知哪里痛往哪里踩埃他最讨厌人家说他吃软饭,而这个老头子话里含意就是在告诉他,你也只不过是个倒插门而已。
阿真收拾僵硬的面部,心里明明气炸,可脸上却笑的极为开心。“威武大将军言重了,昔日之事只是凑巧,不救俘虏就没有力重,不烧死狼子在下会死。”摊手继续说道:“所有的一切皆为已,不存在什么功不功勋。”
“喔!对了。”把话说完,撂起一副很是奇怪表情,紧接说道:“当日烧了奇木峰擒住慰蓝大郡主时,她曾告诉我夏周全都是些虾兵蟹,打了数十年,输了数十年。”话落,他脸上布满浓浓古怪,不相信地摇头笑道:“威虎大将军你说这只母狼着实可笑吧,虽然我从海外来没多久,不太熟悉夏周,不过这种天方夜谭之事怎么可能发生。就算将军是草包,就算兵士是鼻涕,那也不可能这样子埃”
“住嘴……”
“大胆……”
“放肆……”
阿真的话刚落,萧虹身后一群人顿脸色发青,一声接一声喝叱连连叠起。
“咦!”像是才刚发现除了萧虹外还有别人般,阿真狐疑侧脑往跳脚的那几人看去,顿时极为好奇了。“威武大将军,照他们的打扮与着装来看,像极了武林人物。”手指往那三名背刀背剑的人指去,“他们和你一起的吗?”
被踩到痛处的萧虹气极,抿着颤抖老唇道:“没错,他们都是江湖义……”
“真的是一起的呀。”没让他把那句狗屁义士说出口,阿真难于置信大叫,咋舌凝看他道:“原来蔚蓝大郡主说的是真的呀?夏周真的无人了,竟然沦落到临时拼凑起百姓军队。”说道,手摸着下巴,很大声自语:“看来夏周真的是山穷水尽了,我得赶紧去他国才行。”
“住嘴!”萧虹气的浑身颤抖,咬着牙根爆怒狠瞪眼前这个狂妄小子,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硬挤出来。“你哪里也去不了。”
“为何?”一张布满疑惑和无辜脸庞前看,奇怪反问:“腿长于在下身上,为何走不了?”
“出言不舛,污蔑朝庭,蛊惑人心。”一条一条的罪名扣上,萧虹冷笑重哼:“有腿你也走不了了。”
“第一,在下曾任拒狼候与北道行军总管,官位已然比威武大将军你大了那么一丁点,按典律至休官员无须对下属官吏行跪叩之礼。”阿真手指往两人比划一下,“我站在这里和你讲话,全皆因对老人的一点尊敬,何来的出言不舛?”
“老头……”
“其次……”不让他把话说出口,阿真自顾竖起两根手指头,“在下本就是朝庭命官,又何来污蔑朝庭之说?”再竖起一根手指头,接着道:“蛊惑人心那更是可笑,明明朝庭有发大军给你,你却……”手掌横扫他身后的一群武林大侠,耸了耸肩嘲讽道:“好大的官威呀,着实让在下开眼界了。”
萧虹被堵的哑口无言,深吸一口气,按下怒意,“早知苏姑爷能言善辩,老头自认说不过你。”看着他冷冷笑了笑,“对于前拒狼候,老头着实仰慕之极,还请苏姑爷赏光,过小府一宿。”
“看来威虎大将军是想用强的了。”
萧虹紧抿又唇,眯目而视,“不,只是想请苏姑爷过府叙杯茶水。”
“有件事我很好奇。”自认抵挡不住来人,负手前跨一大步,眯起双眼静静量看他一张皱纹脸,“难道威虎大将军就真的无所忌惮吗?”
“苏姑爷言重了,老头只是想请您到小府暂住而已,何来的忌惮之说?“萧虹目光凌厉寒冷,比手往回廊方向邀道:“苏姑爷请。”
“等着。”眯瞟一群人,阿真自认反抗讨不到便宜,一肚子火转身跨回房,砰的一声把门板关的连颤数颤。
他一回房,一干大侠顿受不了了,清华满脸气愤道:“将军,此人着实让人气愤。”
“不错。”吃过亏的杨真撑拐前蹭一步,咬牙恨道:“好一只巧辩舌头,纵然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过他。”
“好了。”萧虹目光闪烁,抬掌阻止气愤群众,“老头倒想看看此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