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这种命令口吻,周锦圣是一肚火,抱胸凉凉讥讽:“我看拒狼候挺健朗的嘛,是哪里病了?是哪里痛了?要不要叫军医来看看呀。”
“大皇子,昔日我闯辽国,辽军都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断,如他们知道我不在军中,必生疑惑,大事难成。”走,干完这些事,他马上调头就走,他夏周是死是亡他不想管,也懒的管。
周锦圣想了想,上下瞟睇他好一会儿,怀疑道:“你闯辽国之事是真闯还是假闯还不得而知,不过你病了这件事我觉的不妥。”话落,一板定案道:“就对外宣称你死了,一命呜呼了吧。”
“随……你……”紧咬牙关,连吸好几口气,阿真小心再嘱咐:“大皇子,此次你回延安,绝对不能急于交战。”
“不交战我回延安干什么?”周锦圣摊手调侃:“纳凉吗?”
“牵制他们,让他们不敢进攻延安。”指着延安方向,出谋划策道:“大皇子你返回延安后,绝计不可进城,在辽军西侧找一处利于防守的地方安营,与延安的副帅呈掎角之势,以逸待劳。”
周锦圣想了想,也觉的这个方法稳妥,双手后挽询问:“如我抵达时,辽军强行攻城呢?”
“就派小股军队袭扰其驻寨。”
“如果辽军返回汾水呢?”
“就随尾其后,紧追不舍。”
点了点头,周锦圣负手挺身上问:“如果我不按你说的办呢?”
“吸……”低头再深吸了一口气,阿真措败之极的滑摸脸庞,转身颓丧道:“随大皇子的便吧,夏周是你家的,你都不在意了,我有何在意的。”
“哼!”瞟看他的背影,周锦圣挥袖转身,大步往静待的三十万兵马走近大喝:“所有将军下马议事。”
“是。”十六名上将军瞟看一眼远处背对他们的候爷,整齐下马,大步如风向远处跨走大皇子迈去。
太阳西下,浩荡开来的大军扬尘回延安。坐于马匹上的阿真远眺大军离开,咬牙闭了闭眼,重重叹出一口气,才对身边二名大将军挥手道:“走吧,向汾水前行。”
被留在小股部队的两名上将军喉咙颤抖,一肚子疑惑想要询问,可将军最听的就是号令,强行压仰住要脱口而出的疑问扬声大喝:“开拔……”
延安城外百里。
越过汾州的三十五万辽军营寨日赶夜息,月牙升空已多时,可帅寨内的辽将们依然围盘讨论。
“我军只有三十五万,如对其四门皆打,伤亡必极为惨重。”
“打北门和西门吧。”耶律绪烈重敲帅桌,凝看沉思的阿球球。
“延安有二十五万兵马,一日难于攻下。”摇了摇头,定眼朝耶律绪烈询问:“去汾州的羔羊还没有消息吗?”
“探马应该快……”
“报……”如果这个世界有曹操的话,耶律绪烈肯定会大喊,说曹操、曹操就到。
探马一进帐,阿球球便急不可奈起身喝问:“怎么样?”
“已经探得。”派去汾州查探的探马跪地急禀:“往汾州的周军在返回路途,夏周皇子与拒狼候都在军中,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拒狼候像是病了,躺于车榻内,无法探清。”
“病了?”阿球球挑眉,愣看大堆愣怔的将军,惊喜喝问:“是什么病?”
“生何病不得而知。”据马摇了摇头禀道:“据探,在下午突然狂呕鲜血发病,随后就一卧不起。”
“哈哈哈……”聆听此报,耶律绪烈顿乐不可支,通天彻笑道:“阿球球,肯定是这只羊羔发现咱们没有追上去,被气到狂呕鲜血。”
阿球球不愿相信这只羊羔这么软弱,皱眉慎谨再问:“真的病了?马车如何,周军如何?”
“马车是用帆布临时搭起的兵车,以周军长蛇测量,全都在。”探马如实禀报。
“太好了。”得到确定,阿球球拍案狂喜:“没有这只羊羔,羊国不出五年必破。”
“哈哈哈……”瞬间,满帐将领哄堂彻笑,很难相信这只羊羔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好。”压停彻笑诸将,阿球球兴奋奔到沙盘边,提气道:“明天务必把大军推到延安城外,等候这批返回的羔羊。”
“是。”
“全都去歇息吧。”挥散诸将,阿球球撂起一脸阴笑,心情是快活无比,终于能睡个安心睡了。
汾水东岸五十里外的峰脉之中。
本就没行多远的阿真,率四万轻装于晨亮抵达辽寨三十里后方,下令隐蔽歇息后,自已则靠于树腰边观看辽寨形图。
在心中拟定战略,阿真对身边两名伸长脖子观看的将军叹道:“长将军,叶将军,要破此寨不难,我担心的是大皇子意气用事。”
“呃?”死瞪他手中的辽寨分布图,左右想不出计策的两名将军愣怔,抬起讷讷老脸睇看他道:“虽说狼军主力向延安而去,可营寨仍有十万兵马,要攻破此寨……”两人相觑一眼,整齐摇头。“谈何容易。”
“来,我告诉你们。”知道他们满肚子疑惑,闲着也是闲着,阿真抿笑说道:“从汾水西岸进军去汾州,此计叫‘声东击西’,何谓声东击西呢?就是想要攻打西边,却装作在意东边,以此来迷惑敌人,让敌人作出错误的判断,随后出其不意迅猛击袭。”
“原来如此。”长干和叶琼两将恍然顿悟。:“难怪大皇子要出兵莫须有的汾州,原来是声东击西呀。”
抿笑让那头蠢猪抢了自已的军功,阿真也不为自已辩解,指着地图上的辽寨道:“现在我们四万大军没人知道,所以此寨不能攻打了。”
见他这副云淡风轻态度,两名将军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可行,急急询问:“候爷,咱们要如何攻打?”
“咱们与寨辽距离虽然才三十里,但是四万人马也须得花上近二个时辰狂奔,纵然就是狂奔二个时辰抵达,到时兵士们筋皮力尽,要打败驻有十万兵马的辽寨,几乎是不可能。”
“不错。”两将自然点头,凝看他询问:“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攻打?”
“与其如此,不如光明正大出现。”想了想,抬指讲道:“要破此寨,还得采犬树上开花’之计。”
“树上开花?”长干和叶琼疑惑不解,彼此相虚道:“候爷,什么是树上开花?”
“嗯。”见他们满脸疑惑,阿真点明道:“树上本来没有花,做些以假乱真的花插在树上,给人以假像,好像树上开满了花。”停顿巡他们,眯眼抬指用计:“我们要破此寨,必须从四个方向同时出击,使辽寨顾此失彼。但我们没有这么多兵马,所以必须集中兵力于一方。而另外三个方向,分别出动少量军队,虚张声势在兵车与战马后拖些树枝,这样兵车和战马奔跑起来就好像有千军万马一样,这就是树上开花了。”
静静聆听的两名将军眨了眨眼,脑袋不受控制的点了点。
见这两名上将军点头了,阿真含着浓浓笑意说道:“这样子辽寨就不知我们有多少兵马,然后我们看准机会冲进寨内放火杀人,此寨不难夺得。”
“高,着实高明。”闻此树上开花之计,呆愣的两人回过神,满脸狂喜咐和:“果然不难,不难矣!”
“嗯。”安下他们惶恐不安的心,阿真感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打仗如对奕,一子下错,满盘皆输。纵然我心头有妙计,可如大皇子贸然对压前的辽军进攻,我也无力回天。”
“怎么会。”长干理所当然反驳:“大皇子也是文滔武略,此声东击西妙计足可证明……”
“长将军。”叶琼虽然也是大咧咧,可今天亲耳聆到此高明之计,若有所思瞟看阿真道:“恐怕大皇子的声东击西也是候爷传授的吧?”
“能打赢仗就行,是谁的计策不重要。”摆了摆手,阿真不愿多谈道:“好了,两位将军好好休息一番,午过咱们就要出发。”
“是。”一时间两位将军突然对他无比敬重,抱拳向其施了个九十度躬,随后叹气离开。大皇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偏爱自已儿子理所当然,只是这种冒领他人用鲜血换来的功勋,着实让人厌恶。
闲闲午后,微风拂扬,东岸辽寨处在晚霞血染之下,原本安详宁静的军寨,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咆哮声。
“你说什么?大批羔羊从四面向我寨包围而来?”被留守大营的阿德勒很难去相信,拍案叱起,指着跪地的数名探马咆道:“不可能,向汾州前行的三十万羔羊尽数退回,这批羔羊从哪里来的?难道从土里钻出来吗?”
四面来报的探兵被吼的跪地垂头,不敢贸然吭声。他们也不愿去相信,可是探得的情报就是如此,哪里是一句不相信就没事的。
“右统领。”眼见众探马噤若寒蝉,阿德勒麾下一员将军起身道:“照四面滚滚烟尘来看,前来的这批羔羊足有五十万以上,还是快想办法吧。”
“羔羊不可能有这么多兵马,他们是在虚张声势。”打死阿德勒,他都不会去相信这种无稽探报,拍案大喝:“所有将军听令。”
“是。”将令落地,在其麾下效力的八名猛将整齐跨步出列。
“你们各领一万兵马严防于四门,不得有误。”
“是。”
“好。”纵然就是从土里钻出来,一堆芋头薯头有什么可怕?阿德勒吡牙重叱:“本统领亲率二万兵马候待于寨中,我倒要看看这批羔羊是如何的神通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