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si,那是谁的声音?你和谁在一起?”颜慕泽隐约觉得蹊跷,怔怔地问。
“喔……没什么,隔壁的小孩乱开玩笑。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干嘛要编这谎话,编得还极没水准。我在怕什么?她挂上电话,扭过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左千影。
这家伙可真坏,他一定故意的!
“颜慕泽是吧?”左千影像做坏事得逞一般得意地笑笑。
“刚才干嘛要那样喊?”安语熙不去理会他的问题,直接审问道。
“不可以吗?你本来就是我的。”左千影的眸子里闪烁着自信和霸道的光。
“你的?你说说,在你的脑子里,什么不是你的吧。”他霸道的样子又回来了,这让她更清醒了一分。
“如果不是他打那通鬼电话来,我们已经……”左千影愤愤地说。
“好了。不要再说了。”安语熙又羞又恼,低低垂下头,打断他的话。
“你在后悔?”
“……”
“和我做,你不舒服吗?”
“……”
“还是,我的技巧不如颜慕泽的好。”说着这句话时,左千影的眼神明显黯淡下去,然而这薄如蝉翼却重如巨石的悲恸,是安语熙看不见的。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她和颜慕泽最亲密的接触也只不过是酒吧里的那一个吻,他的意思就是她一定和颜慕泽有过不正当的关系,连“技巧”这个词都用上了,她是那种除了人的本能之外就不考虑情感的雌性动物吗?因为干涸太久,所以可以很轻易就能接受两个不同的男人滋润。
这也太恶劣了吧。
既然你认定我和他之间有过什么,认定我是那种轻浮的女人,又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或者,这又是你为玩弄我而设计的一出表演?一想到他给予的温柔竟只是一场空洞华丽的演出,她就有种被骗的感觉。真是悔啊!悔自己竟会把生病的他带回家来,恨自己竟会没有坚持到底,就这样在他温柔的陷阱中亲手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什么要这副表情?”左千影双眉紧锁,安语熙那遮掩不住的满脸懊悔,像刺一样扎进他心里。
“是我做得不够好?还是在你心里一直就有着另一个男人?”
沉默,沉默了。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忽然间变得烦躁不安,换作以前,他说了这么恶劣的鬼话,她早就一拳揍过把他的侮辱全打跑。但是现在,她不想回答,不想说话,不想继续这样如玻璃碎片一般繁冗又锐利的话题。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安语熙捂住耳朵,拼命地摇着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落下来,跌落的瞬间,溅起无尽的伤感。
今晚是个错误,颜慕泽,左千影……自从这两个名字出现,她的生活就变得混乱如麻。这种感觉让人不能呼吸了。不要!不要!不管是谁的名字,都与她无关,她不要情,不要爱,不要性,不要原本安静的生活被打乱。
贪恋片刻的温存,只会获得如此被羞辱的下场。就像现在一样。
到此为止吧,什么都不要说了!如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随着夜色的淡薄,当清晨第一缕光线照射进来的时候,统统消失吧,不留任何痕迹。
她的泪,碎了,化作无数冰硬锋利的碎片,闪着寒光,刺痛他的心脏。
伤,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在刺向对方的瞬间,也痛到了自己。是她伤害了他,还是他伤到了她?这些都已不再重要,她的泪,只能让他更加痛恨那个横在他们之间的男人,只能让他更坚定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信念。
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我不会放过颜慕泽,你等着瞧。”
翌日。
一切都出奇得平静,平静到让人有点不习惯。左岸唱片依旧奢华而空洞着,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西边沉下,人们好像已然忘记了通缉令,忘记了有个未婚生子的坐台小姐名叫安语熙,更没有人去提昨天晚宴上的爆炸新闻——安语熙和颜慕泽有个私生子。
奇怪,陷害和流言都在不知不觉间全部止住,像被突然注入了镇静剂,沉沉地睡去。
能够被人遗忘,也是无比幸福的。喧嚣和嘈杂,只能让人更加混乱,无法自拔。
这样很好。
但愿天赐的这针镇静剂药力过去之后,疼痛也会消失殆尽。
看来救他一命,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此刻他终于放过她,不再和她作对。相安无事的景致很美,管它能维持多久。一切原本就不在预料之中,就像没有人会知道清朗的天空,下一秒会不会起风。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中午,安语熙拿着自带便当,一步一祈祷。千万不要撞见左千影,不知昨晚是不是鬼附身,竟然差点和他XXOO了,想起来就恐怖。
她更不想遇见颜慕泽,这会另她更加难堪,万一又被他问起昨晚的那个电话,她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唉,也不算吃黄连吧,反正就是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真是麻烦,有时候天使和魔王都会给人带来厄运。就像她现在一样。
远远找个树荫坐下,快快吃,吃完饭还有很多活要去做,不努力干活就要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