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筒子楼,半夜动火通明,却又沉寂的可怕。
“啊!”凄厉的尖叫声,声声高亢,回荡在整条街道。这种楼隔音效果极差,即使听见呼救声,也没有人敢出来“见义勇为”。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伸出援助之手的,有时候是要看自己是否有这个实力的。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卑微艰难的生存,真正的过着养家糊口的生活,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已。
“求求你们,在宽限几天,求求你们!”一身狼狈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一星期前你就是这么说的。”混混头俯身一把扯过中年男人的头发,他被迫扬起的头,上面沾染的泥土混合着血水和泪水。
“我一定会还钱的,一定一定!”颤巍巍的祈求着。
“朱广成,你说有可能还的清吗?”男人是老赌棍,赌起来没完没了的,借的高利贷也是一借再借。都赌的妻离子散了还是戒不了,这种人还有可能还的清吗?
“我砸锅卖铁,买房子凑钱还给你……”
“你的房子老早就抵押了,难不成你还有第二处房产啊?”混混将他踩在脚下,不屑的的打断。
老赌棍话,戛然而止。
“我知道,你还有个女儿……”
屋外,隋贤站在街道旁的阴影中听着屋里求饶的声音,淡漠地抽着烟。
借着人家房屋的透出来的光打量着这条街,狭窄的街道,混乱不堪,被风吹乱的垃圾。
他猛吸一口烟,接过自己却被呛得满脸通红,他扶着墙壁咳得肺都快要出来了。
“兄弟,借个火!”隋先将烟递了过去,那个人叼着就这他燃着的火星吸了一口,就将眼抵还了过来。
隋贤接过,夹在两只之间,却再也没有抽过一口。
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借火的男人长的五大三粗,他的声音也极其粗犷,“md,这么个怂蛋还要劳资过来!”他狠唾了口唾沫,声音很是不屑。
“是啊!”隋贤很识趣的答道。
“你小子多大了,怎么干起了这行?”汉子看借着微光看见隋贤瘦高的身形,听着声音感觉年纪不大,有追问了一句,“你小子tmd成年没有?”
“没成年还干这行?”隋贤用脚碾了碾扔在地上的烟蒂笑着回答,“当然是生活所迫呗!”
大汉只当他是玩笑话罢了,“你看了太弱了,就跟个白斩鸡似的,小心被别人揍残废了!”说着还显摆了自己的肱二头肌。
隋贤习惯了他们这么直白的说法,笑笑不语。
“大块头,你可没见过着瘦竹竿干过架,那不要命的,啧啧……劳资自叹不如!”一直听着他们瞎掰的某人,突然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他好奇这个比他还瘦弱的小鬼有什么特殊本领能加入他们的,直到后来看见这小鬼狠厉的揍人,那玩命的嚣张,把他都狠狠地吓了一跳。
大块头跟看跳梁小丑似得瞟了瘦猴子一眼,再懒得再看他。
“章满和,你呢?”大块头看着隋贤问道。
“隋贤。”
“我叫吴三贵。不是吴三桂的‘桂’,是花开富贵的‘贵’……”后加入谈话的小子稀里糊涂的瞎扯一通。
“臭小子,我又没有问你?”大汉被后来的小子贵的桂的绕的一塌糊涂,凶狠的说了句。
“自作多情什么,我又不是对你说的。”没料到,这瘦猴子脾气也蛮大的,敢跟体积是他两倍的大汉呛声。
“你小子说什么?”
隋贤走几步远离这两人,又继续听着屋里的哭闹声。
“父债子偿不是天经地义吗?你看你生她养她,供她吃喝,供她穿暖,为你还个债怎么了?”混混循循善诱,软硬兼施。
大开的大门能让外面的人也看到,里面的情况。
跌坐在地上的少女,年轻稚嫩,面容姣好,她的身上还穿着高中的制服,但然掩不住她发育成熟的身体。她冷冷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哭闹,神色冷静。
中年男人,松开了混混的裤脚,他已经没有刚才求饶的癫狂,反而安静了下来。
屋里的人都等着,混混俯视着看着这对父女,他该煽的火已经煽了,就不知道这星星之火是不是可以燎原成罪恶的滔天大火。
“茵茵,爸爸……对不住你……如果不还……”他狼狈地爬到少女面前,流泪的祈求。声声真挚,满含歉意。可是却出奇的讽刺。
“渣滓!”隋贤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厌恶至极的咒骂,像是骂着世界上最恶心的垃圾。
隋贤收回了视线,但是并未回头,他盯着黑暗中虚空的一处,回道,“你说的是谁?”
那个为求自保将自己女儿推入火坑的父亲?还是那个破入人家家门进行恐吓的他们?
“这不废话?”吴三贵白了隋贤一眼,难得他和大块头意见一致,“这王八羔子,虎毒都还不食子呢,他居然连卖女儿的事儿都干的出来!卧槽,这人就该被五雷轰顶,天地不容的家伙……”吴三贵骂起人来用词儿绝不带重样儿的,跟个机关枪一样不同扫射,肺活量惊人。
这下把大块头也惊了一下,这小子嘴可真毒啊!刚是嘴下留情了是吧?是吧?
“那我们应该就是那握刀的刽子手!”隋贤突然淡淡的回了句。
吴三贵也停止了咒骂,突然就笑了出来。自己可真像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贞洁烈女啊!
干这行的还自己标榜自己是大大的善人,这不是自欺欺人的有些可笑吗?
不一会儿,他们的人就从屋里出来了,那个少女在他们对中间,并没有任何强制押着她。
少女明白自己的意愿就跟狗屁一样,没有任何人给她表露的机会。没有能力反抗,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有的只是让自己从容的面对。玉石俱焚,这种高尚的节操,她是效仿不来,面对生活给予的难题,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她只选择了卑微的活着。
这场闹剧终于谢幕,旁观者也是施暴者的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过。
隋贤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在最后,很是漫不经心。
“隋贤,你小子蛮有意思呢?”吴三贵看了这瘦高的少年说了一句心里的话。
“你长得也蛮有意思呢!”
终于大块头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子身高没隋贤高,体型没他壮,还张了张娃娃脸。“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嫩?”
吴三贵大怒,少拿他的脸说事儿。不就是张正太脸怎么了?咱有颗猥琐大叔的情怀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