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奴亦是笑道:“好,好,仪嘉懂事,姜老祖宗有福啊。”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个温柔娇俏的女声叫他:“铁老伯。”
铁奴并那两个年轻男子都转过身来,发现两个淡青色衣裙的丫头簇着一位穿淡黄色秋绸衫子的姑娘,正俏然立在人群中,其中一个梳双环发髻的丫头正笑吟吟朝铁奴招手。
铁奴见了阿星,急忙躬身上前行礼道:“参见少主人。”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这容貌姣然的姑娘,竟然是越家少主人?
那陶姓男子先是一愣,旋即捧着微笑上前施礼:“在下德远陶氏,名然,字如许,见过越家少主。”
阿星朝他一笑,大大方方将手一台,微微一礼,道:“景城越氏,阿星,请公子安。”
德远乃是景国副都,位于清澜江下游,平原之地,富庶非常。
陶然朝旁边说了一声:“仪嘉兄,快不过来和越家少主打个招呼。”
穿藏青袍子的男子这才上前施礼:“武都姜氏,名孝,字仪嘉,见过越家少主。”
武都乃是大周国副都,阿星也向他回礼。
陶然感叹道:“呀,没想到这越家少主,竟然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我们只闻其名,还当是男子呢。”
姜孝道:“未料能与越姑娘有缘,初次相见,并无表礼,还望恕罪。”
阿星毫不介意的挥挥手中羽扇:“无妨,心意最珍贵。”
陶然四下看看,见人群议论纷纷,便说:“几位,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找家酒楼,摆上好酒肥蟹,再好生叙,如何?”
阿星听闻景国有秋季食蟹的习俗,她只见过那凉月河里指甲盖大的小螃蟹,却不知道这蟹有什么吃头。
“陶家公子若要食蟹,老奴倒是知道菊仙楼昨日才新进了一批好的,那儿菊花又多,虽未尽开,也有个意头,不知陶公子意下如何?”
“菊仙楼啊……”陶然摸着下巴,“菊花也未开全,难免有点扫兴。别家……好像没有比得上菊仙楼的吧……我和仪嘉世兄与越家少主既然是初见,不如……不如这样吧!小弟做东,在这上街最大的酒楼,办一场晚宴,就当庆祝你我三人初识,不知越家小姐意下如何?”
阿星爽快的说:“好啊!”
陶然又问姜孝:“仪嘉兄意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陶然朝身后一招手:“福公。”
一个鹤发老叟上前作揖:“大公子有何吩咐?”
“去琼楼局告诉阮老板,叫他把场子给我留着,就说今日要宴请越家少主人。另外,下帖子请十三居所有陶家旧友来。”
陶福公立即领命去办,周围的人听说要在琼楼局大宴宾客,好不羡慕,那大漠商人也是一脸向往之情。
铁奴见状,便对陶然道:“巴努家的老爹同咱们行皮货交易也有好几年了,不如将他也请来,如何?”
陶然听了,犹豫一番,道:“也罢,就叫他也来,沾沾越家小姐的光!”
商家视人脉为命根,巴努氏听说宴会盛大,遍请景国富商,本就想去凑个热闹,只是那景国人守旧自大,素来不喜欢北人,巴努只当没戏,谁知陶然竟许了,他便喜得一脸褶子,连连道谢。
铁奴叮嘱巴努道:“此番飨宴,可要备足礼物。”
巴努连连点头,将络腮胡子捋一捋,又跑动跑西的忙起来。
铁奴带阿星看皮货装车,三人各自分散做别的交易,阿星逛累了回到客栈,将今日见闻同严思照一一述说。说到卖皮货的漠北大胡子,阿星忽然将两个眼睛瞪得圆圆的,腮帮子鼓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巴努老爹,惹得严思照和周围侍从大笑不止,她自己倒还没事人一样,得意的喝一口茶,又说了陶、姜二人宴请之事。
严思照道:“陶家和姜家都是南方富可敌国的旧商人,几十年前就行走各国之间,连他们也要巴结你,可见越家势力之大啊。”
阿星心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势力再大又如何,难道还能大过一朝太子?
“大哥也要出席宴会么?”
“去,为什么不去?正好借此机会将我们越氏的身份公诸于众,省得这一路身份不明不白,躲躲藏藏。”
周密听了此话,才道:“既然如此,奴婢先去准备两位主人飨宴的衣装服饰。”
阿星道:“还有各式表礼,莫要忘记打点。”
两人又谈笑一回,用过午膳,阿星自回房中休息。周密捧了一套飨宴礼服来,将阿星带到镜前帮她梳头。
厢房内各自准备,厢房外琼楼西苑的酒楼大堂也已经开始张罗,设桌摆盘,以迎宾客。陶然和姜孝派人先一步到酒楼迎客,快到傍晚,便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了。
夕阳西下,琼楼居宾客如云,衣着打扮多是景国人,也有不少周国人和极少数大漠人混在其中。陶家仆人在门口迎宾,将礼物全都登记入册,上街宝马雕车香满路,场面轰轰然似烈火烹油。
卖皮毛的巴努氏也到了,身后跟着两个仆人,抱着贺礼。陶家下人将两个锦盒打开,一盒里是晶莹柔软的雪貂皮,另一盒是嵌五宝金鞘马刀,都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