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皇宫里金鸡报晓。阿星睡得并不沉,又觉得身边的人动了几下,她也就醒了。
严思照坐起来,晨音嘶哑,道:“来人。”
他身边的三个侍卫应声而入,紧接着伺候梳洗的宫女们也进来了。阿星迷迷糊糊的看着宫女伺候他洗漱穿戴。旁边严青肃然侍立。
他今天的衣冠又比昨日不同。冠带是金色的,袍子是紫色的,外衣背后绣着一头神情肃穆的苍狼,那眼睛好像活的狼一样,盯着人看呢。
看着宫女帮他打好护臂,阿星想,他大概还是要去军中。
严思照穿戴完毕,转身凑到阿星面前,几乎要挨着她的鼻子。阿星下意识的捏紧了锦衾,身子前倾想要坐起来,却被他一根指头按住,在她耳边轻轻说:“你可多睡一会儿。”
阿星听了,又躺回去。严思照步履矫健,身后一串侍卫宫人跟着,脚步声愈来愈远,渐渐的消失了。
阿星也睡不着,便叫人伺候更衣。宫女们鱼贯而入,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喜色,阿星才坐起来,腰一软,差点栽倒。
“郡主小心!”
“王妃小心!”
阿茶和周密几乎是同时扑到她身边,扶住了。阿星难过的动动肩膀,说:“我这身上又酸又疼。”
那二人听了,彼此看了一眼,暧昧的笑着低了头。
周密小心扶着阿星坐起来,说:“太子整日行军打仗,身子是很强壮的,力气难免大些,辛苦王妃了。”
阿茶扶着她的手,翻起的袖子下露出一段红痕,印在阿星雪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阿茶不由得叫起来:“啊呀,这是什么伤?”
阿星看了看手腕,回想起昨日种种,脸上一红,道:“没有什么。”说罢将手抽了回来。
阿茶只得心痛的皱眉,阿星也不理她。
昨夜,阿星还觉得奇怪,他将她的手扣在身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就没有闲工夫去想为什么了,只觉得疼,手也疼,身子也疼,背上像背了千斤的大石头。他粗声喘息,汗水如雨,落在她光溜溜的背上。有时候身体会紧贴,他的皮肤黏黏滑滑的,冒着热气,像是远处凉月山里矫健的野豹子。
她很疼,虽是疼,却不怪他,反而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滋味,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滋味。
阿星才起床,就有宫女进来整理床铺并回报皇后娘娘。阿茶一边为郡主梳头,一边问周密道:“东宫大小也是个宫,该有一宫之主才对,如今太子都成亲了,怎么事无巨细还要向皇后禀报呢?”
周密笑笑说:“两位王妃都是侧妃,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哪位王妃先诞下小王子,就封她为正妃。等到册封之时,也就是这东宫凤印迎主之时。在那之前,先由皇后娘娘暂管着。”
阿茶不大同意这个说法,皱着眉头道:“说不定皇后是想留着东宫主位给别人呢……听说凉月山下分裂多年的蛮族部落最近统一了,皇上封了那部落首领为凉月王。听说那位凉月王帐里有个小公主,生的莲花一样的容貌,冰雪一样的肌肤。皇上为了让蛮族归顺,说不定会把那位小公主指婚给太子呢……”
阿酒嘲讽的哼了一声,道:“区区蛮族女子,哪里有资格嫁给东宫太子。”
周密赶紧咳了一声:“什么蛮族不蛮族,宫中不许有这种言论。”
“怎么不能说?”阿茶不服气道,“那边殿里的人还动不动就叫我们郡主‘南蛮子’呢!”
“那是他们不懂规矩,”周密道,“难道咱们也不懂规矩,跟着那起人浑说么?”
阿茶还想辩,被阿星悄悄在手上捏了一下,只好将话都咽了回去。
周密见她一脸不满,又说:“我知道你前些日子受了那边殿里的气,那不是咱们王妃没得宠幸的时候么?如今王妃已是名副其实的王妃,我看谁还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