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龙套星宿寒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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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听说远方有片海洋

葛良中午还买了一些酒没喝,这大概是葛良最后留下的东西,一切都是回忆,一切都也还来不及,章旭不管了,一次性的把所有的啤酒都打开,他是铁了心要全都喝完了的,贺展现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问他做什么职业他也不说。

章旭在黑咕隆咚的房间里摸索出手机,先把明天早上去上班的时间定时,这一次一定不能晚了,现在订好了时间,免得自己之后忘了。

空腹,没有什么下酒的东西,如果说有,那就是房间里充斥的那一点点悲伤和凄凉吧。

一瓶下肚,章旭并没觉得怎么样,自己现在有千万种悲情,不知道该与谁诉说,一起自己遇到不愉快的事的时候,首先告诉的就是凌琪,凌琪走了以后他给许婉若打电话,只有许婉若能理解他的心情,和淡淡的悲伤,有时候也告诉葛良,告诉贺展,几个人举杯邀明月,借酒消愁。

现在谁也不能理解自己复杂的心情,能理解的,能够诉说的人现在都已经远去,唯一能诉说的,还不在身边,他有点绝望了,如果自己当初不任性的话,现在在自己的父母身边,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不快呢,他开始怀念自己的家,怀念小时候犯错,怀念无论自己怎么样,父母都在身边陪着他,是他最坚实的靠山,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不得不独自一人面对生活的喜怒哀乐。

又一瓶下肚,脸部炽热,红涨,但这并没有影响章旭,他想吐,胃部极度的不舒服,但是又怎样呢,自己本来也就不舒服,酒精麻醉了章旭,也麻醉了整个世界。

不知不觉的,章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依旧是被自己的手机闹铃振醒的。

“七点四十。”离自己上班时间还算早,天已经完全亮了。

自己什么都忘了,身上一股酒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拖到了床上,脱掉了外衣,盖紧了被子,应该是贺展干的吧,贺展应该在小小的门厅里打了地铺,自己起来,穿上鞋,刚走了一步,踢翻了放在地上的啤酒,里面还有大半瓶啤酒没有喝,从细小的瓶口急速的流出,章旭赶紧捡起瓶子,简单擦拭洒在地上的啤酒液体。

他开门,贺展也醒了,看着他。

“昨天怎么了?喝那么多,我看中午剩下的六瓶啤酒全让你喝了,平常你也喝不了这么多酒,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脸上被人打了,还有块淤青。”

章旭摸了摸自己做半边脸,有点疼。

“怎么弄的?”贺展接着问。

“没事,发生点小事,没什么,过去了。”

“葛良呢?我看他东西都没了,到底怎么了,我就出去几个小时,你们给我留下这么多疑问呢,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贺展还完全不知情,心里充满了疑问,想逐条得到章旭的解释。

“现在没时间了,等下午我回来的,我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说有什么就有什么,说没什么就没什么。”

“我又晕了,是不是葛良跟许婉若出去了?”贺展问章旭。

“还不知道,应该不是吧,谁知道呢,我穿穿衣服,一会上班去,昨天你干吗去了?”章旭进卫生间,照照镜子,看自己脸上肿了起来,一边有些淤青,不过不太明显,擦一些东西就可以掩盖得了。

“我?”贺展打个哈欠,“我工作去了!”

“工作?”章旭迟疑了一下,本来他想问是什么工作的,想了想,问了贺展未必会说,于是改口道,“工作还顺利吗?”

“还可以,跟预想的差不多,没太大的差异。”

章旭看见贺展旁边一个大的黑色的包,是他从前没用过的,怎么突然之间到那里了呢,他没说出口,只是在自己心里怀疑了一下,之后来那个个人闲聊一会儿,章旭洗洗头,收拾收拾自己,让自己看得光鲜一些。

“章旭。”章旭在镜子前面试图掩盖自己淤青的面容时被贺展叫住。

“嗯?”章旭从卫生间出来。

“咱们出去房费,这些天的花销,你给我的那些钱,除去乱马七糟的花费,还剩一千六,我留一百,这些钱你都拿去。”

“不用,我用不着,我现在不是上班了吗,下个月就好了,花自己的钱了。”

“不是,章旭,昨天晚上你们经理打来电话说要交五百块钱的押金钱,你把钱全都给我了,哪还有钱啊,在说了,现在,我每天赚的都是现钱,要是出了什么大的事,我应付不了,正常的花销,现在还不在话下,剩下的钱,你就去买两件衣服吧,上班了,不能总穿旧衣服啊,我看你大四一年除了袜子,什么都没买过吧。”

“老大,你只是,押金的钱我能拿,但是别的,说实话,你留着吧。”章旭想哭,看着贺展,又不好意思,平时都是太好的哥们了,怎么能娘娘腔的哭出来呢。

“我说你拿着,你就拿着。”贺展坚持。

章旭从贺展那里抢过钱,数了五张一百的,重又仍回到贺展的床上。

“五百块钱押金,剩下的,交给你了,用的时候再说吧,你现在是创业的阶段,虽然我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但是我觉得用钱的地方会很多。”

“该用钱的地方都用上了,我把电脑卖了,把所有的钱全都堵上了。”贺展还装作一脸的轻松。

“卖电脑?”章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转了两圈,身体转了两圈,试图在房间里把贺展的东芝电脑找出来,但是它确实不见了。

“怎么卖了呢?”章旭问。

“用钱呗,咱们刚刚出来闯,破釜沉舟,等以后赚钱了再说吧,来兮来,去兮去,终须有,莫强求。”

“给家里打电话,要一点也行啊。”

“不想再麻烦家里了,我们应该独立的闯一闯了。”

“卖多少钱?”

“两千七。”

“两千七!”章旭握着自己手里的五百块钱,卖似乎有点低,但是章旭没说什么。

回过头,冲进屋子里,抱着自己的电脑,翻出电脑包,把电脑装进去。

“你干什么?”贺展问章旭。

“我也卖了。”

“你疯了!卖完我都够后悔的了,东芝的,大哥,八千五买的,用了一年,卖了两千七,你这索尼的……”贺展说不下去了。

“老大,我们是兄弟,我们应该同进同退,好兄弟,既然选择了,都应该从零开始,现在你把我甩在身后了,我要赶上你,刚才是谁说的破釜沉舟。”

贺展没说什么,此时此刻,他也再说不出什么了,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章旭静静的背上包,穿鞋,开门,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所有的话都在心里,都在脸上,他们互相心领神会,语言只会破坏他们的气场。

章旭心里实在是不好受,背着电脑,一直往草色青青走,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人生究竟应该从哪里开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

章旭一路低着头,走到了草色青青,草色青青的木头门刚刚打开,还是昨天看见的那个女生。

“你好。”那女生说。

“哦,你好。”

“赵总说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你叫什么名字,呵呵,见了两面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章旭,章子怡的章,旭是旭日东升的旭。”

“我叫柴琳,也是今年刚毕业的,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

“是啊,在一起还说不上多长时间呢。”

“呵呵,对,今天赵总来得早,嗯,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柴琳是坐在进门口的一张桌子里面,估计他是做那种业务上的咨询之类的工作的。

“今天他来的这么早啊,我是不是迟到了。”章旭忧心忡忡的。

“不是,你来的刚好。”柴琳看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没有,你还提前了四分钟呢,今天只是新的广告书要拿去印刷,然后还有几个业务上的合作伙伴只有在早晨才有时间,赵总是和他们谈事情,你来的时候,他们刚走。”柴琳给章旭吃了一颗定心丸。

章旭放心的点点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柴琳问章旭。

“哦,对了,你要是不说的话我都忘了,这是我的笔记本电脑,我打算把它拿去卖了,我这样进去是不是不好,可是实在是没有地方放了。”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你放我这里,我这张桌子里什么都没有,哦,有一点文件的东西,但是不重要,拿出来就好了。”柴琳笑了笑。

柴琳笑的样子还很好看呢,人本身长的也挺好看的,不然能做接待性的工作吗。

“那,不麻烦你把。”

“不麻烦,快决定啦,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了,你要是再犹豫的话,你就要迟到了。”

“啊?那给你吧。”章旭把电脑推到柴琳手中,急忙的进了赵坤办公室。

“唉,好重哦。”柴琳手捧着章旭的笔记本电脑,对章旭喝到。但是章旭没管什么,径直走进赵坤的办公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提前了一分钟。

“赵总,你好。”

“呦,你来的正好,刚还要给你打电话呢。”赵总一点架子都没有,手里拿着文件对章旭说。

“啊,路上来的匆忙,这边的路不是很熟悉,不然会更早的。”章旭笑说。

“我简单的给你介绍一下工作室的任务,然后把你介绍给现在的同事,之后,今天的工作任务挺多的,他们人手不够,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帮帮他们忙。”

“赵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草色青青的一员了,大家应该同呼吸啊。”

“那好,这件工作室呢,只要是针对平面广告的,工作室的规模不是很大,但是我们有意愿把它做大,现在主要业务是,我们有一份广告报纸,是周刊,然后还有一本二十四页的彩印广告杂志,是半月刊,咱们的业务主要针对的是个体私营的小门市,小商店,这类的业务,一会儿你可以看一看咱们原来的样刊,这样对工作是会更加的熟悉,然后你们的业务主要是拉广告,到处的跑业务,然后到了发刊的时间了,人手要是不够的话,帮忙做业务员,往各个门市房啦,小商店啦,塞广告,懂吗?”

原来章旭是学校外联部的副部长,对于拉广告还有一定的心得,但是一年不做了,不知道时不时还能保持原来的那种激情。

“懂,完全知道。”

“那就好,我现在把你介绍给工作室的同事,然后一会到陈会计那里交押金,领了收据,之后我给你派发任务。”

“恩,行。”章旭脸部还是保持着微笑。

“好,跟我过来吧。”赵坤出门,章旭跟在他的身后。

不几步,赵坤推开对面的门,章旭进来。

“大家都停一停,把手里的任务停一停,这是大家的新同事。”赵坤对大家说。

章旭抬眼看看这里的工作环境,也还是不错的,大概有七八个人,五个男的,两个女的,对,是七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空间,空气也不错,养的花挺多的,装修也不错。

“恩,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同心协力,一起把草色青青做大做强,章旭,你也简单的跟大家说几句话吧。”

七个人同事鼓掌。

“哦!”章旭小腿有些打颤,说话也颤颤巍巍的,好像嗓子不是自己的似的,越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别紧张自己越是紧张,而且紧张得不行。

“大家好,今后大家就是同事了,大家在一起奋斗,我是刚毕业的,很多东西还是要跟各位学习学习,我的经验不是很足,很多的东西考虑也不会很周到,希望大家到时候能够指出我欠缺的方面,然后,帮助我,大家一起,把草色青青做得更大,谢谢!”章旭说完了,不忘冲大家点点头。

“好,那你以后工作的地方,就在,恩,就在程雷旁边吧,程雷是比较有经验,做事方面,你要多多向他学习。”赵坤对章旭说。

“好。”章旭说完,望了望程雷旁边的地方,然后向程雷点点头。

章旭心里的紧张之情还是没有缓解,小腿的颤动导致整条大腿都跟着动弹。

“过去吧,先收拾收拾,然后,陈会计,你过来一下,一会帮章旭办理手续,之后给我送来,程雷,你先来我办公室一趟,一会儿,章旭,你来一下。”

“恩,知道。”章旭和程雷一起说。

章旭空手走到程雷旁边,他旁边的桌子上都是原来草色青青做过的一些资料。

程雷把桌上的资料撤走,随着赵坤进了赵坤的办公室,所谓的陈会计过来帮张旭弄弄桌子。

章旭说:“不用,我来吧。”陈会计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性,打扮还比较中规中矩,不太张扬。

“没关系,反正也不累,没有多少东西。”

“谢谢啊。”

“不客气。”

等章旭把桌子收拾好了,随着陈会计到了屋子后面的一个小屋里,他才发现这可真是藏龙卧虎啊,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五六平方米的小屋,里面只有一个柜子,还有简单的桌椅,这应该就是陈会计工作的地方吧。

交完了押金,章旭的票据都拿好了,跟各位同事打了打招呼,章旭觉得他们好像都不太友好,可能是自己是刚来的原因吧,没想太多,什么话也不说,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他的人生就要从这里开始了,章旭进了赵坤的办公室,程雷看章旭进来,自己出去了,章旭同样冲他打了声招呼。

“章旭啊,恩,我就长话短说吧,这里还有一个业务,看你的简历,你曾经是外联部的部长,觉得这个任务你应该还能完成,当然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儿,不完成也没关系,你尽力就好。”

“赵总,你说吧,我一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