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龙套星宿寒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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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既是开始,又是结束

按照约定的时间,章旭应该是上午九点半准时到草色青青平面广告设计,但是对方说的地址,章旭实在是很难找到,平常自己去哪里都是不看路牌的,找到了就找到了,没找到,也就算了,现在非说出一个华文路先河街五十三号,这可是难倒了章旭。

章旭跟贺展还有葛良一起把东西搬到了地方,一切的事情都交给贺展去做,几个人吃了简单的早餐,武恒洲去车站,葛良去找工作,田松岩去旅店找毛蓉蓉,章旭独自一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华文路,又费了很大的劲找到了先河街,接着一家一家的找,找到了五十三号。

目的地离学校离自己的住处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章旭在内心盘算着每天要怎么去上班。

草色青青文化传媒摆在章旭前面。草色青青四个大字嵌入章旭的眼帘,还好自己出发的时间比较早,否则一定会迟到的,虽然草色青青和整条街上各样的广告牌比起来相形见绌,但是章旭似乎觉得自己的梦想应该就是从这里开始,还没有上班,他就已经遐想到了自己将来风风光光的从这里走出来,草色青青的门面不算太大,章旭也没指望自己刚刚大学毕业就能到跨国性的公司里做主管,他不奢求能够一鸣惊人,并且,已经为脚踏实地的做事也做了准备。

他知道自己的事业一定不会一帆风顺的,他觉得只要自己做十件事,只要有一件成功了,对于自己来说,已经算是成功了。

但是他很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一定会忍耐在自己初入社会的时候经历的种种不快。九点二十四,还有六分钟的时间,还是提前到吧,算好了时间,外一出什么意外的话,耽误时间不值得,何况自己老早就来了。

他打开草色青青的大门就犹如打开自己人生的大门一样。

草色青青内部的装修不算是奢华,本来规模不是很大的,那些外在的东西一定不会太张扬的。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他一进门就有人这样问他。

章旭露出自己唯一值得炫耀的两排小白牙说:“哦,我跟你们的人事经理约好了的,他让我今天九点半到的,”

“人事经理?”跟章旭说话的人有点疑问,“啊!你说的是赵经理吧,他是这里的总经理,你找他,是来招聘的吧,应该是,这几天来应聘的人挺多的,本来昨天应该结束的,但是刚刚说好来工作的一个新人临时有事,不来了,今天算你幸运,目前为止,就你一个人,不知道你走不走运。”

“是吗?就我一个。”章旭心里颤颤巍巍的,但是听他一说,心里马上充满了自信。

“那他们在哪里工作呢?”章旭问。

“就在这里。”那人指了指旁边的门,蓝色的小木头门,显得很寒酸,“这就是。”

“啊!”章旭有点惊讶。

“这么小啊。“章旭心里想着,但是没有说出来。

无论多小,章旭都会觉得这是自己在生活的路上避免不了的,他一方面知道,没有一步登天一蹴而就的事,另一方面还在等待能够让自己一步登天一蹴而就的事。

“不好意思啊,请问一下,那我应该找谁呢?”在关键的时刻,这就是一个考验他的时刻,他应该保持足够的冷静还要展现自己的涵养。

“找赵坤经理,整个工作室都是他的,他应该管这件事。”那人回答章旭的问题,

“谢谢啊,赵经理,对吧?”章旭确认一遍。

“对,是赵经理。”那人说。

“谢谢。”

章旭拉开木制的门,墙上挂满了广告样刊,他打眼一瞧,这不是自己在大学期间接触最多的广告小杂志吗,忽然间有种亲切感。

“您好,请问你有什么业务要咨询吗?”门口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他的满腔热血,那女士,大概和自己一样的年龄。

“哦,您好,我是来应聘工作的,嗯,昨天我打过电话的。”章旭笑着说。

“你是叫章旭吗?“那个女人说。

“对,是我。“章旭想要展示自己的风度,还特意学了一套为人处事的十可十不可,其中,与女士说话不能盯着对方,再看对方的情况下,一定要自然的直视对方的眼睛,章旭完全按照书里说的那样做了,可能收到的效果确实不错,因为章旭面前的女士确实是笑脸相迎的,而且很大方得体。

“嗯,在里面的屋子里,赵总马上就来,你现在那里等一等。”

“嗯,好的,谢谢。”

章旭在往所谓的赵总办公室走的间隙,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进了木门是一个简短的走廊,走廊的墙壁上挂满了草色青青做的期刊式的广告书,还有一些精致的传单,走廊两边各有一间屋子,左边的是所谓的赵总的办公室,右边的是正常工作的地方,章旭从门缝里看见几个来来去去的身影,他觉得这应该就是他以后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了吧!

章旭还没进门,刚刚跟章旭说话的女生过来,把赵坤办公室的门推开,冲章旭笑了笑。

“谢谢啊。”章旭也冲他笑了笑,他上下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女生,挺标致的,但是出于礼貌问题,没有多看,怕被误会。

“赵经理平常都是几点上班的啊?”章旭找不出来什么话可以说,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又不能不说话。

“嗯,应该是??”她看看自己手上的表,“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唉!来了。”

章旭的目光顺着女士的目光望去,门外一个黑影若隐若现,这样形容怎么像是武侠小说呢,接着木门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士进来。

“赵总。”女士对男士说。

“这就是赵总。”女士转而对章旭说。

“您好赵总,我是章旭,昨天我给你打过电话了。”虽然场面并不是很大但是章旭还是有一点紧张,手心出汗,脚步似乎也有一点潮湿。

“啊,你就是章旭,比想象中的还要帅很多,嗯,挺好的。”

“这是我的简历。”章旭把自己的简历递过去。

“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赵总问他。

“是。”章旭如实回答。

“进来吧,小冯啊,你把昨天乾坤快食的广告文案拿给我,然后给他们把广告的图片发过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意见。”

“好的。”被称为小冯的女生马上去做了,进了对面的房间,章旭才得以近距离的看清自己很有可能以后要工作的地方,里面凌凌乱乱的,大概有一百八十平米那样,章旭看见里面有六个人,门开的瞬间,他们都朝着自己看,但是时间很短暂。

“你跟我进来吧。”赵总说。

章旭跟在赵总身后,进门。

赵总开门见山,说自己叫赵坤,然后让章旭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章旭完全按照新人职场守则的定律介绍自己,简单,明了。

之后,两个人又进行了简短的攀谈,由于是月底了,赵总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谈及到章旭对当今的广告事业是怎么看待的时候,章旭思考的片刻,门外有人敲门,赵总顾不上章旭了,转而对着门,然后说:“进。”

进来的人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长的还不算太寒碜,皮肤稍稍有一点黝黑,外边看起来很健康。

“赵总,这是最新一期的广告杂志,你看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没有的话下午就可以拿去印刷了。”进来的人说。

“哦!好,先放那把,我会尽快给你答复。”赵总说。

“这是程雷,这是章旭。”赵总做着简单的介绍。

“你好。“两个人互相客套着。

“啊!那今天就这样吧,我觉得你还是可以的,你今天可以先回去,做一下准备,明天可以来上班了,薪水的问题我已经说了,第一个月是一千块钱,没有奖金,没有提成,如果第一个月做得好的话,第二个月会直接签约,薪水之类的福利也好商量。”

“哦,好,我明天来。”章旭在心里盘算着每个月一千块钱,除去正常的花销,根本不够,但就是这样,他还是满口答应了,如果自己不接这个工作,接下去的说不定会是什么样的呢,再者说了,现在的时间自己是耽误不起了,就算有更好的岗位需要自己去做,然后再花上十天半拉月去找,算一下,还不如直接就干了呢,先做做再说吧,积累经验吧。

“那你先回去吧,明天八点半,准时,来的时候具体的工作安排,再说吧。”

“那这样,我先回去,您先忙吧。”章旭站起来,微屈着身子,跟赵总说,然后目光转向程雷。

“那我先走了啊,你们忙!”章旭得体的说。

“哦,再见。”

“再见。”

章旭从木门里出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很强烈了,透过窗子,照在他本来就很炽热的皮肤上,从草色青青走出来,章旭长出了一口气,可能是他在里面憋气的时间太长了,出来出气的时间很长,长到了自己眼前一片黑暗,要晕倒,不过,是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短暂的眩晕过后就是欢喜。

他拿出电话想给葛良打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拿出电话,手机屏幕反射的光进入他眼睛里,他眼角有些湿润,继而,眼泪落下来,现在最让他担心的就是许婉若,早晨来草色青青的途中本来是给许婉若打电话了,电话里嘟了一声,他把电话放下,他想让许婉若接听又不想让许婉若接听,心里很矛盾,许婉若接听,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犹豫呢,葛良哥他打电话,他迟疑了几秒钟。

“喂,葛良。”

“章旭,你在哪呢?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才从那个小广告工作室回来。”早晨还和贺展说是广告公司呢,转眼间又变成了小广告工作室了。

“多长时间能赶回来?”葛良问章旭。

“大概半小时吧。”

“那行,我也回来了,也找着工作了,你回来吧,咱们在一块吃点饭,今天我请了,你吃什么,现在桌上的东西还挺多的,你想吃什么,红烧肉还是排骨,你选一个,就差你了,我跟贺展都选完了,你完全不用顾虑,我请。”

“随便吧,红烧肉吧。”

“那行,你尽快回来,我俩等你吃饭。”

“好。”

“章旭心里舒畅多了,大学能交几个知心朋友也是不错的,要是连朋友都没有的话,自己的大学可真的是白上了。贺展一只挺够意思的,有钱大家花,同甘苦,共患难,一点也不虚伪,平常也没什么大毛病,反正都能接受,他平常就是比较喜欢幻想,幻想的东西稀奇古怪的,有的东西很让人搞不懂,他常常半夜做着梦呢,自己起来,找出笔,把自己的梦记录下来,弄得寝室的五个人都有点神经衰弱,谁都不知道晚上他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呢。

有一次,葛良梦游了,他们都以为葛良又有什么新潮的想法了呢,大半夜的什么都没穿,出门的时候,几个人还比较诧异,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反正匪夷所思的事他平常也没少做,也就没在意,十分钟以后,楼下的值班楼长打电话到寝室,说把室友弄上去,他们才恍然,原来葛良是梦游了,他们给葛良穿上衣服,第二天葛良还纳闷呢,说自己怎么穿这么多衣服睡觉呢,几个人爆笑不止。

还记得葛良高中时候的一则真实的笑话,高三高考前期都要体检身体,那次也非常的正式,基本上能检查的地方都要检查一遍,实在太私密的地方不好意思检查的也只好算了,检查过了的都说要做全身检查,衣服要脱到只剩一件,葛良心领神会,到了葛良那一组,主管检察身体的几个老太太一声令下:“脱。”

葛良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别紧张,没事的,身体都是要这么检查的,脱得只剩下一件就行了。”

葛良没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只管脱自己的,反正刘一件就行,别人脱衣服的速度都是神速,第一项是检查身体有没有大的伤疤,别人都伸胳膊伸腿的运动上了,他还没有脱完,是个人一组,另外九个人只好等他一会儿,每个人脱到最后都剩下里面的一条四角裤,葛良没想太多,心里想着呢,就剩一件,到他脱完的时候屋里的几个老年检查团惊呆了,葛良连四角裤都脱了,自己身体的全部都被观察得一览无余。

“只留一件,这位同学。”老年检查团的老太太提醒葛良。

“留了,袜子还没有脱呢。”

一屋子的人狂笑不止,葛良说这是他这辈子的阴影。

章旭想想还是有一点想笑,这是自己电话的震动响了起来,章旭把手机放到阴凉的地方,是自己能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许婉若。”章旭念着手机屏幕上现实的电话号码和来电显示。

不禁心中一惊,此时的章旭立刻从回忆的世界转回到现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