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落地的婴孩,歇斯底里的躺在小识桥上嚎嚎大叫。颓红的云霞半遮半羞,落时映在婴孩的身旁。年轻时的云什娘俯身抱起较弱的婴孩,“从此,你便叫做云端了。”彼时,云旋不足一岁。
并不像谷中其他兄妹般交好,云旋总是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若是云端被人欺负了,这个外人眼里的哥哥自是会替她报仇,口里满是”我惯得怎么了。”可是事后却是满脸嘲笑的说云端笨死人,打架都会输;若是有哪个男生和云端走的很近,他会在背后对人家说云端其实是个丑八怪,他们看到的都是娘亲用幻术变出来的凑合看的容貌;若是和师傅学了法术,云旋在师傅面前充当学的快的乖徒弟,人后便拿云端做为练习法术的对象,至今云端手腕还有一个大大的疤痕。那就是云旋幼年时的杰作。
凡此种种,便是云端十八年的全部。久了,也就麻木了。云端干脆顺着云旋的腹黑了。跟男生打架,狠心绝不留情,流血脱臼都是寻常小事;偷鸡盗羊,胡吃乱抢,绝不脸红;学习仙法,也是草草的应付师傅,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渐渐地,谷中都知道习闲世家云家出了个混世魔女,人人啧啧到这样不知规矩的丫头以后要怎么做云家的当家人。云端却是练出了无视他人异样眼光的功夫,始终过着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云家人,以后自然也不会做当家人。等到出师之后一定要离开这个所谓的仙谷,去外面的世界游戏一番。
可是这个秘密谷中其他的人并不知道,他们也一直拿未来当家的人标准衡量这个魔女。云端爱她的娘亲,不敢违背云什娘的意,所以至今还未闯下什么大祸,一些小玩小闹云什娘也就由着云端了。
“就是要让你跌的狠狠的,看你还偷鸡吃不。”看出了云端的表情有些异样,云旋纵身跃到地上,轻抚这云旋的头,道“家里又不是没有,何必为了好玩去捉弄别人呢?”温润的声音要比任何傀儡法术都有束缚力,云端再也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刷的全都涌了出来。
云端又气又哭的囔囔着:“那你就舍得让邻居大妈受那么多的苦?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还以为出了人命。。。。。。”
云端扒开还在轻轻拍着她的手,别过脸去,沉沉的地下了头,想要说些什么,便感觉身边一阵风过,是异兽沧澜。沧澜在云端耳边用特有的声音说了几句就消失了。这种声音类似飞鸟飞翔时翅膀煽动的声音,云旋曾经拜托过云端教他,那是唯一一次有求于自己的妹妹,同样也是失败的一次。云端说她没有学习过异兽的语言,生下来就会,显然这个理由云端死都不信。见妹妹一直不肯教与自己,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半刻沉寂
“还要不要说下去了?”见云端不语,云旋想沧澜定是告诉了云端事情的真相。
那并不是真正的邻居大妈,是云旋用桃花瓣依照邻居大妈的样子变出的虚物。
寅时过后云旋寻云端回家吃饭,走到邻居大妈家的门前,感到了云端的气息,一望却看到她在偷鸡吃,心里委实窝了火,又不是家里的状况揭不开锅,为什么这个妹妹总是要偷别人家的东西呢?见窗外桃瓣纷纷,便导出了这场戏。
本以为给她点教训,少去别人家里打乱,未想云端竟上了心。
“咳咳,要不要谢谢我啊,迷途的小羔羊?”玩世不恭的笑又一次堆在云旋的脸上,虽然看不顺眼 ,但也挑不出一丝瑕疵。
云端又别过脸去,撇着嘴,手拽着衣角,用力的揉啊揉。
“差点忘了,夫君我给你带来了一份礼物哦?”云旋戏谑的说着,又不时的向溪中投出石子,打起了水漂。
“你一口一个夫君叫着还挺顺口,小心让别人听见了知道了秘密,娘亲打你屁股。”说到底云端还是个喜欢玩闹的孩子,一听到礼物两个字,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只是那会是什么礼物呢?云旋从未主动送自己礼物,除了五年前他亲自做了个精美的木雕珍鸟,作为踩死云端宠物的赔偿。
“喂,是什么东西?”云端转过身来,方要缓和下气氛,哪知身边空无一人。只听密语传音道“礼物就是,娘亲叫你回去,说是师傅夜里要来家里。还有你的内功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明明憋了一大口气,可是传到我这里耳膜都没有震动,啧啧。”
云端想她真的错了,错在不该相信那个死云旋!
只是发生了什么要师傅亲自夜访,毕竟她......一身惊悚,云端不敢多想,径直飞向流溪中游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