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笙眸色微变，嘴唇哆嗦着，颤声道：“你胡说！”
黎莫襄看着陆婉笙，恨道：“你倒是推得干净，向本宫献了那药方，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顾颖的不是你么？被司徒无双撞破时，可是你自告奋勇要将她灭口的。哼，也是你说，看不惯沐氏盛宠，要与本宫合力将她除掉的？”
钦妃与南蕴相顾失色，“多年姐妹都能下手，真是人心难测！”
南蕴抚着肚子，眼眶通红，声音低低带着无边的痛意。“当年，凉瓷还同臣妾说，婉笙是如何纯净的女子，不争不求，她真怕这样的女子就此埋没在宫里了。可谁又想，就是这样的女子，一次一次的，加害凉瓷。”
“够了！没有一个好东西！朕当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有这么多事瞒着朕。黎莫襄，你竟是狠毒得连幼子也不放过！你也是做母亲的，颖儿好歹也喊你一声母妃，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黎氏怔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尖利凄凉，令人不寒而栗。顾珩之蹙了眉看着她。她的眼神越发怨毒，冷笑道：“母妃？他又不理我所生，不过是端敏那个贱人留下来的孽种而已，凭什么叫我母妃？我此生都恨死她了，我是陪在皇上身边最近的，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她活着的时候，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后位；她死了，还要让她的儿子去抢太子之位。这一切，本该都是属于我的！我不甘心，我要掌管六宫，我要母仪天下。挡着我的人，都该死！”
说着她转过脸来，恶毒地瞪视着我，“还有你，你就和端敏一样，夺走了皇上的宠爱，生下了儿子。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过。可惜啊，沐氏，你活得也够失败的，总是一副从容大度的模样，你所谓的姐妹还不是照样要害你？你想保护的人还不是照样死了？”
顾珩之怒极，重重一掌拍在书案上。“把她们都给朕押下去，听候发落！”
殿外的侍卫闻声而入，拖了黎莫襄和陆婉笙便走。
婉笙看着我，哭喊道：“姐姐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冷冷地看着她，泪静静滚下。
耳边恍然还听见一个如花般的女子浅浅而笑，轻声说着，姐姐，妹妹日后定对姐姐不离不弃。
婉笙，这便是你口中所谓的不离不弃么。
顾珩之握住我的手，许久才放开，低声道：“瓷儿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怪朕没有好好护着你。”
我勉强忍了泪，强笑道：“皇上心系天下，怎能顾得过来这些后宫中的琐事。瓷儿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顾珩之轻轻地点了点头，眉目间有说不出的疲倦。黎莫襄，是在他年少时便一直陪在身边的人；婉笙，是他曾经宠爱过的；即使情谊再淡，也难免痛心。
“钦妃，此事交由你去发落，不必来回朕了。”钦妃凛然正襟，福了身离去。我亦携了南蕴，缓缓出了乾清宫。两个相握的手心，竟已是汗湿一片。